第362章 選擇

  吳美菱眼圈發紅，「好。」果真，當年沒有選錯人。

  凱撒派出去一隊人馬把她護送出去，兵部尚書的目標也不是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女子，故而出去包圍圈很輕易。走到邊緣位置，正好遇到一個人。「把他抓過來。」老二，一定要讓他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哎，你們放開我。」掙脫好半天，還是無力的被帶到吳美菱的面前。迎面便是一個巴掌，「嫂子？」

  「別叫我。」吳美菱的眼神中全是仇恨，「我一直以為所有的矛盾只是內部的，現在才知道，你是這個這樣的蠢材。異族的百年積澱要毀在，你的手上了。」若是秦寂早點過來，興許還有保存下去的可能，要不然則是瞬間化作廢墟。「你的目的達到了，是不是很高興？」在她的控訴之下，對方緊閉雙眼。

  「是！」忽然得意的發出一長串的笑聲，「既然我得不到，為什麼要在乎你們會怎麼樣？」不就是一個所謂的異族，就算是消失了也無妨。只要這次賣了好，興許以後會被魏朝的官員重用也說不定呢。此刻的他，腦子中還是幻想。

  緊接著，又是一個巴掌，「愚蠢。」那副樣子，多看一眼都厭惡。「把人帶上，咱們走。」眼下可沒有多少說話的時間，如今的出路也只有一條，「咱們出城。」只要碰到秦寂，一切還有希望。

  被不少人視作救星的秦寂，這會兒也整裝出發了，「走。」前方，似乎可以聞到血腥的味道，希望一切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隊伍前進的速度再次加快，幾乎是以肉眼看不清楚長相的感覺。阿一等人內心既是著急，又開始擔心阿四的行蹤。

  秦寂走到異族的最中心的時候，跟出來的吳美菱等人打了一個照面，吳美菱的堅持一下子見了底，「還好你們來了，快跟我來。」這下子，凱撒有救了。忽然之間領悟到一件事情，什麼異族的大業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能看到的只有那麼一個人。「秦將軍，快點。」就算是在前進，還是覺得很慢。

  「前面怎麼樣？」也就是只有秦寂，趕路的同時還有詢問事情的體力，他一心二用的本事很是嫻熟。吳美菱沉默片刻，仿佛根本沒有聽清楚一樣，下意識的認為若是說明霍青煙等人不在這邊，興許他就不會過去，因此含糊不清的回應，「我走的時候已經開始打了，現在不確定如何。」

  一句話，說的秦寂的心又到了半空中，恨不得長上翅膀這會兒就到了霍青煙的面前。眾人到了宮殿內，見到的便是血淋淋的場面。地面上的手臂腿部，到處都是。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快速用眼睛查看這裡的一切。「青煙在哪裡？」為何看了一圈，根本沒有一個眼熟的人。

  不得已，吳美菱說了真話，「她逃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眼中全都是懇求，「求求你，先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好不好？我保證，青煙那裡很安全。」秦寂想要走，但是根本邁不出去腿。牢牢的，被吳美菱給抓住了。

  「好。」不過，秦寂還是做出來另外的安排，「阿一，你和阿三去找夫人他們，這邊有我。」魏朝若是派來的其餘人倒是還有些擔心，所謂的兵部尚書無非是虛有其表而已。他們加入之後，戰場瞬間發生改變。尚書注意到的時候，眼中閃過不可思議，「秦寂，你怎麼會來這裡？」明明說好的，會拖住他的。

  「我來這裡不稀奇，只是不知尚書來這邊所為何事？」秦寂的話帶著釘子，手上的動作也十成十的力氣，頃刻間打落對方的武器，劍放在尚書的脖子跟前，只需輕輕用點力氣，今天便要交代在這裡。「速速停手，否則尚書將死在我的手上。」威脅起來，半點都不含糊。

  金牌人質在手，魏朝的兵馬不敢再有和行動，異族這邊也是苟延殘喘的停下，大口小口的呼氣。至於秦寂的人手，怕是最遊刃有餘的了。秦寂的目光一一在他們的身上掃過，最終定在了尚書身上，「是坐下來慢慢說，還是……」

  「有話好好說。」尚書可是惜命，就算是得到了六皇子的重用，沒有了這條命也是不成的。「秦將軍，您看，要不找個地方咱們慢慢說？」脖子悄悄的後退幾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劃了過去。

  沒出息的樣子得到秦寂一個嫌棄的眼神，「走吧。」若是早點明白這些道理，哪裡還需要到現在這個地步。當然，秦寂也是沒有時間去聽他所謂的話的，幾下子把人捆起來，「凱撒大帝，這邊你看好，我先去找我家娘子。」有尚書在，其餘人等是不會做什麼的。

  只是，吳美菱還是有些擔憂，「這邊那麼多人……」

  說不出口的話，秦寂還是領悟到了她的意思，這一比較就知道她的不足之處了，「我會留人看著這裡，你們無需擔憂。」看都沒多看一眼，騎馬而出。阿一和阿三都是細心的人，前去找人的時候也帶著專人指路，甚至還留下來標記。只是等到秦寂找到他們的時候，還是在一個岔路口。此時的阿一和阿三，正打算分開行動。

  「將軍？」見到秦寂還有些羞愧，畢竟出來的那麼早竟然跟處理完一件事情的人匯合在一起，有些太沒用的感覺。「我們正打算分開走，你要跟誰走？」兩個方向，說不好到底會是哪一個。秦寂研究了一番地面，不得不承認帶霍青煙逃走的人很有本事，做到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將自己代入到那種環境中，秦寂選了一條路。

  阿一的方向，恰好就是那邊。三行人馬就此分開，阿一和秦寂就算是同行路上也是半句話都沒有的。他們那條路實在是岔路口很多，就算是一開始的砍伐都是相同的，漸漸也出現了分歧。最終，阿一還是很秦寂散開找人。秦寂堅定的認為，霍青煙就在前方，他似乎聞到了媳婦身上香香的味道。而這種理由，根本一點信服力都沒有的。他的堅定在其餘人的眼中，有些可憐了。不過，都是被帶過的兵，不會多說一句話。

  人馬漸漸到了別院附近的時候，凱樂的耳朵動了幾下，神色不見半點慌張，「有人來了，咱們走。」數目，不是這些就能解決的。「秦夫人，你看哪些人先走，哪些人墊後？」問題或許有些殘忍，但是這是必須面對的問題。

  「不能所有人都走，對嗎？」明知道回答會是什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視線在所有人的身上掃過去，他們的目光很堅定，會捍衛這裡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

  凱樂一笑，「既然如此，便由我來做決定吧。」他的選擇總是最理智的，每點出來一個人，霍青煙的臉色就蒼白幾分，最終還是說了一句，「叔叔伯伯們年紀都大了，不好留下來的。」理由是什麼，大家都懂。「可是，就算是跟著上去，也是拖累。」

  到了老年，這麼一個評價簡直是戳心口的話，叔叔伯伯們內心一陣荒涼，「青煙，他說的很對，我們不上去了。」甚至還能露出笑容來接受這一切，「我們這些老傢伙，能做出來一點付出，也是能行的。」

  此時的霍青煙，一陣心跳，知道面臨的將會是什麼情況，「叔叔伯伯，你們跟我們走。」轉身面對凱樂，「顧不上安排了，我覺得不對，應該是要到了。」凱樂也確實有這種想法，「大家跟我來。」至於已經點出來的人，也讓他們都跟上。即使是霍青煙不捨得，也要明白，掉隊的人始終都是一樣的結局。

  一行人上了山，就分出來身體素質的強弱，很巧合的一件事情，位於後面的人都是被凱樂叫出去的人。他們似乎也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麼。有意識的，將前進的方向改變。霍青煙走著走著，打了一個哆嗦，往後看了一眼，已經沒有那些人了。捂著自己的胸口，「他們呢？」被霍啟成拍了下肩膀，瞬間明白了。

  「為什麼要這樣？」他們明明已經很慘了，當初為了秦寂隱瞞身份，躲在黑暗處大半個輩子，到頭來還要面對這樣的情況。「我，要回去找他們。」或許，在其餘人看來是很任性的一種選擇，但是必須去。最壞，無非就是被魏朝的人抓住了，又會怎麼樣？

  凱樂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要讓那些人做出無畏的犧牲。」要是這麼回去了，豈不是白白死去那麼多人。總之，就是不讓走。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坦然的緣故，霍青煙忽然一下子愣在原地，內心的驚跳也感覺不到了，「不。」其餘人或許無所謂，叔叔伯伯們不成。

  他們是秦寂，所剩無幾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