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亂

  霍青煙再怎能跟他生氣，也還是關心秦寂的身體，當即跑到小書房，寫了滿滿的一張藥方，邊寫邊問道，「最近這段時日應當不會再出去了吧？」

  本是關心的一個問題，秦寂實在是心虛，看都沒看霍青煙一眼，自顧自地回答，「想來也是吧，目前我也說不好。」心裏面暗自覺得惱怒，一件事情還沒有徹底的處理好，另外一件事情立馬又出現了。早知道…

  霍青煙放下筆，「怎麼說？」事關重大，自然是要問個清清楚楚。

  被媳婦的大眼睛一看，秦寂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四皇子已經過去了京城，料想現在完全是一片渾水，二皇子以及皇后那邊，都需要我。」現在根本說不好，哪一天就要前往京城去。

  「我跟你一起。」霍青煙不經過思考的說了一句。

  秦寂緩緩搖搖頭，「不可。」說句心裡話，就算是以前沒有身孕的時候，也是打算遠遠的將霍青煙送到外面去，更不用說現在這會兒，還有了孩子，更加需要保護好他們。「你和孩子跟著凱薩琳的娘親去異族。」那邊再怎麼不安定，也算是有主心骨在。

  為了她好，霍青煙自然是可以明白，可是怎麼夫君在外面拼搏，她獨自找個地方存活。「不行，你去哪裡，我和孩子跟著去哪裡。」

  秦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儘量當做只是普通的聊天，」媳婦，你看你這麼嚴肅幹什麼，不過是出去一趟而已，你就當做找個地方休養，等我回來就去接你們了。」秦寂的表情越明亮，霍青煙的心情越是失落。

  「好，我聽你的。」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的聲音，霍青煙明明是不想那麼說的，可是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等你回來。」似乎在生死的面前，其他事情根本算不上什麼。霍青煙忽然原諒了秦寂，再怎麼說，他心中也是有孩子的。

  「媳婦，你就出去玩一次，玩好了你就能看到我。」秦寂的表情很隱忍，有些話還不是現在能說的，及時地轉移一下話題，「對了，方子開好了吧，我去找人抓藥，好長時間沒喝過藥，還真是有點想念。」

  乾巴巴的試圖轉移話題，霍青煙也是盡力的配合他，「是啊，很久了。」腦海中卻閃現出來很多別的畫面，搖搖頭，「這段時日，你我好好逛逛草疆，如何？」來這邊有半年的時間，但是仍舊是沒有好好的看看。

  「自然是可以的。」秦寂不需要思考就做出來回答，默默計劃將所有的事情都在晚上處理。

  就像是夫妻二人商量的那般，之後再也沒有說過去京城的話題，每日一早就出門，天抹黑了還不回家。以至於凱薩琳頗為羨慕的跟趙峰說道，「明明咱們兩人才是新婚，倒是不如青煙夫妻二人感情來的濃烈。」他們仿佛再一次的陷入了感情中。

  秦寂也是懂得討好媳婦，好玩的好吃的一次都沒有落下。白天已經是很累了，晚上還是半點都不的空閒。京城送來的消息連連不斷，連一向不當成一回事的黃小將軍也派自己的心腹送了一封信。

  四皇子回京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到了黑山的人，帶著首領見到了聖上，聖上本來身子就很虛弱，這次又被四皇子給氣的不行。好好的人才，完全沒有經過他的同意送到了外人的手中。連帶著二皇子和六皇子也挨了一頓訓斥。偏生這口怒氣還不能徹底的吐出去，說到底只有聖上一個人知道那是私兵。

  四皇子本以為會受到誇獎，反而當著眾人的面被狠狠的罵了一頓，自覺失去了體面，不依不饒的非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要是以前還有貴妃娘娘在聖上面前幫著講話，這次四皇子孤軍作戰，愣是被聖上罰禁閉半年之久。

  四皇子被氣得半死，當著聖上的面質疑他的用心，「父皇，你明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候，為何要要求我不出門，莫非您從未看中我？」也是他這個腦子，到現在了才明白過來其中的含義。

  有些臣子當著他的面就笑了出來，叫他紅了一張臉。

  聖上覺得這兒子完全就是丟臉，一把鎮尺丟了過去，喘氣半天說道，「說你蠢還真是蠢，到現在才明白朕的意思，你說你這樣，朕如何將這江山交給你。」話說到這邊已經是徹底的撕破臉了，對著六皇子使了一個眼色，四皇子被帶了下去。

  而聖上好不容易好轉的身體，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朝廷在皇后的把持下不至於大亂，卻也是差不多了。聖上當面指出不中意四皇子，本站隊的人也開始猶豫不決。有些沒有看好什麼皇子的，也紛紛表示看好六皇子。

  四皇子對六皇子，可算是充滿了恨意，有朝一日定是會報復回去。

  之後的事情，算是比較隱秘的，奈何黃小將軍手下能幹之人眾多，短短的時間之內便知曉後面的事情。

  聖上只是禁止四皇子出門，並為限制別人去看他。四皇子的外祖父當日晚上便偷偷敲開門。仿佛是找到了靠山，一股腦說出來自己的心酸。「我萬萬沒想到，父皇只是隨意的敷衍我，派我出去處理事情，並不是看好我。」多年來的美夢一下子被打落到地上，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

  「乖孫，是聖上對你不公。」帶著嘲諷的表情，外祖父說了那麼一句，保養很好的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髮，「你若是有什麼不滿，只管對外祖父說。」要的，就是他看透了真相。

  信以為真的四皇子全都說了一遍，似乎在他看來外祖父就是自己最大的依靠，連小時候不公平的待遇也說了個七七八八，越說越生氣，當著他的面竟然哭了出來。「外祖父，我心裏面好苦呀。」

  縱然是親人，也覺得他這個樣子半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強忍著心裏面嫌棄，盡力的安慰著眼前的廢物，仿佛是無意的一樣，問了一句，「那你打算如何？」

  四皇子頓時被問住了，手緊緊的抓著外祖父，「您說，我該怎麼辦？」對啊，現在是他們對自己不好，錯的都是那些人，緣何又怪到了自己的頭上，「若不然，您說個辦法，我都照著辦。」

  「他到底是聖上，是你的父皇呀。」虛情假意的一句話，也就是四皇子當真以為他擔心呢。

  嘴角扯出來一個苦笑，「他既然對我不好，也就不能怪我對他不義。」四皇子早已經是下定了決心，甚至心裏面猜到外祖父會說的話，便這句話一定要從他的嘴裡面聽到，「您說，我應該怎麼辦？」

  手輕輕的在桌子上劃了幾下，勾畫出來一個簡單的字，「主意我是出了，只看你敢不敢。」此番的目的已經是達到了，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你若是想通了，只管叫人來通知我。」臨走之前，意味深長的看著四皇子的眼睛。

  「切記，時間不多了。」根據御醫那邊傳來的消息，聖上也就是這幾個月好貨，要是不趁著他還在的時間得到那個位置，當真是名不正言不順。」

  外祖父走好。」四皇子從小就只會說威脅別人的話，而且還是借著聖上的名義，忽然決定推翻自己的信仰，也是極其的不容易。靜靜的坐在位置上一整夜，清晨時分、推開門出去，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到明顯的笑容，可見，做出來決定。

  黃小將軍寫信過來也無非是因為想要秦寂做好準備，四皇子當真要反，就是地動山搖的大事，首先要確保百姓們的安全。無論草疆還是京城，都是一樣的。

  他能知道的消息，代表著別的人也許也會知道，現在就是要緊的時候，根本疏忽不得。

  秦寂連夜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早起坐在霍青煙的身邊，看著她的臉。

  在異樣的感覺中，霍青煙睜眼，「什麼時辰了？」剛剛起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嘶啞，秦寂從身邊拿回來一碗水送到她的面前。

  「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咕咚一杯下肚，舒服了很多的同時理智也回來了，霍青煙一下子從位置上起來，「莫非是你要去京城了嗎？」不然根本解釋不了，他一早不睡覺就坐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含義。

  秦寂露出一個笑容，很是自豪的說道，「我家媳婦可真聰明。」從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來離別的傷感，「媳婦，你想吃什麼，我去準備。」

  成婚到現在，還沒有好好的表現過自己，自然是想著臨走之前做一頓飯，縱然是水平很差勁，也代表了一份心意。

  「我想吃餃子。」

  出門餃子回家面，但願老話說的是有道理的。

  秦寂可不是被餃子給嚇到的人，從和面到餃子餡都是他一個人準備好的，廚娘們再三表示可以幫忙，全都被他轟了出去。

  一向沒什麼脾氣的人，可不想別人打擾跟媳婦的相處時間。

  在他準備的時候，霍青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面，滿眼都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