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心狠

  「抱歉。」沒來由的，霍青城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不，是我應該說抱歉才對。你們好不容易來一次，沒怎麼好好的招待。」手直接掐在秦寂的腿上，好歹顧及一點那都是客人。

  秦寂才不說那些呢，而且根據他的判斷，越是不客氣，越是跟郡主的相處方式。

  除了第一日有些不適應，霍青煙和霍青城還會勸說幾句，後來完全視若無睹。以至於，兩人也漸漸消停了很多。

  霍青城私下裡面也問過郡主，「長久下去，將軍怕是不會站在你這邊才是。」

  「這你就不懂了。」郡主說的格外高深，「我們這樣子的相處方式不過是為了分出誰才是未來的話語指導者，你也無需多管，定是不會影響你們兄妹之間的關係的。」來到草疆後還沒有好好的說過幾次話，格外珍惜這次的機會。

  霍青城又何嘗不是，說完要說的內容之後還是捨不得離開。

  「大個子，你本是站在哪位皇子那邊的？」不相信，他會是純粹的中立派。

  當著她的面，霍青城也並不想隱瞞，「我本是看好二皇子。」接著立馬表態，「若是你堅定的站在六皇子那邊，我倒是也可以改變。」夫妻二人，即使說了不是支持，往後也是落不了好的。還不如，一開始就堅定了立場。

  郡主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為何是二皇子？」聽聞，他身子骨近來又有些不好，走幾步路就開始大喘氣。本來以為，霍青煙已然是治好的。當然，至今也只能說一聲可惜。若不然，定是很好的人選。

  「出其不意。」大家都說二皇子的身子不好，誰又知道是真是假的。而且，名義上也站著一個長，不至於太過於過分，「那麼你呢，為何看好六皇子？」先前說的那些，是半點都不相信的。

  再三追問之下，郡主說出來一個皇室的秘密。

  「六皇子的生母雖地位不高，但是真實的身份非同一般。」魏朝其實建立不過幾個朝代而已，底蘊還是不足的。六皇子的生母，是前朝的公主。一直隱藏在民間，即使也有個幾十年了，到底是身份尊貴。「不讓百姓經歷動盪，六皇子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了，本來才能就是有的，也是一部分的原因。

  霍青城認真的點點頭，「原是如此。」可是，不管是哪一點都不是很打動他，無奈的嘆口氣，「既然如此，還是聽你的吧。」

  郡主笑的甜美，「你啊，就沒有點自己的看法。」到底是不願意他為了自己而犧牲的太多，鄭重的承諾到，「此番若是你可以說出二皇子能勝任的原因，我便不選六皇子。」這中間逃脫的，又不是沒有。她一生不管那麼多，只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情。

  類似的對話，也發生在秦寂以及霍青煙的身邊。霍青煙專門讓身邊伺候的人下去，格外吩咐萬娘子，「非是十萬火急，不得靠近這邊。」

  萬娘子兩次三番的辦錯事情，這會兒也是半點面子都沒有的，急忙低著頭回應，「夫人說的是，奴婢是萬萬不會靠近的。」再走過來，簡直對不起之前的輕易放過。說來，到現在位置還是沒有簽訂賣身契的，名義上仍舊是個良家的姑娘。

  在她走後，霍青煙關好了門窗，「夫君，關於郡主的提議你是如此想的？」

  眼看著，距離走的時間沒有幾天了。秦寂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傻媳婦，自然是還跟以前一樣。」

  「但是……」郡主所言，也不是半點說服力都沒有的。確實，想要得到重用必定是之前就是那一派的，否則不可能輕易的被重視，「我觀六皇子也不錯，本身也很有能力。而且，能讓郡主站在他那一邊……」

  剛還沒說幾句，就發現對面人的臉色越來越黑，沒好氣的笑道，「你這是作何表情？」

  當初六皇子在京城的將軍府養傷便是百般的不樂意，當初那人想方設法的出現在媳婦的面前就是不懷好意，事到如今果真是落得那時候的想法。這不，媳婦對他很是滿意，「你這麼看好他……」

  身為女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具體意思是什麼。霍青煙少有的調皮心理升起，「那是自然…六皇子本就是性格很好的人，若是他成為聖上是當今百姓之福。其次，如同郡主所言，確實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最後呢，也是出於我的私心，幾位皇子只有他相對來說比較熟悉。」本是打算開玩笑的，真的說起來竟然先勸服了自己。

  霍青煙說話的語氣，秦寂也放在了心上，「傻媳婦，你怎知看到的六皇子就是真實的他？」

  「莫非你知曉什麼內幕？」

  秦寂的表情明顯就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說起來當年最先遇見的其實是六皇子，「我從軍當年，曾經路遇六皇子。路上尋常百姓很多，無意之中衝撞到了他的馬車。」年幼的六皇子沒有如今溫文儒雅的樣子，臉上寫滿的都是瞧不起，在他看來，百姓們就是螻蟻，可以隨意的打殺，「沒有任何的仁慈，衝撞的人被直接砍殺了。那是一位三十歲的男子，他的身邊尚有無知懵懂的孩子看著。」

  所以，根本不相信他如今的表現。

  霍青煙聽的是心驚膽戰，「莫不是，你認錯人了？」實在想不到，會是那樣子性格的人。

  「我可以保證，並無誤會。」這麼多年，其實長相併沒有多少的變化。

  「那……」霍青煙有些遲疑，「不如明日咱們告知郡主吧？」

  「不用。」郡主做出選擇之前定是經過一番詳細的思考的，當年的事情未必是不知道的。「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且身為皇室中人，只要不是太過於過分，總歸是能逃脫一次的。以郡主如今的名聲，無論誰上位，都不會輕易的得罪。

  「我兄長那邊還是需要事先說一下。」

  秦寂緩慢的點點頭，「也好。」

  到底有個人顧及著，結果是不同的。

  說完這一切，霍青煙問道，「夫君，你當真沒有任何支持的皇子？」聯想到之前的恩怨，「還是說，你想推翻現在的政權？」不然，不會無動於衷才是。

  秦寂躲避了她的視線，單純的搖搖頭，「不會，推翻還需要捧人上位，並不是明智之選。」這麼多個朝代以來，兔死狗烹的事情並不是少數，「好媳婦，不要想這些事情了，咱們早早的安歇了吧。」

  原本還想說點什麼話的霍青煙，直接把他堵住了嘴，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第二日，自然也就沒有繼續問。她不是一般人，不覺得有秘密是天大的事情。有時候的隱瞞，是帶著善意的。想必，無論是誰上位，秦寂都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才是。

  心很大的去找了霍青城，訴說了一遍昨日聽來的故事。

  霍青城拿著茶水杯子的手停頓在半空中，「確是如此？」總覺得跟六皇子對不上，好像是四皇子做出來的事情一樣。發覺霍青煙的表情很嚴肅，及時的表態，「是我說的不當，應該懷疑才是。」

  「兄長，我當初也是不可置信。」

  「你們夫妻二人，是如何打算的？」

  「雖未言明，只怕是不會站在六皇子這邊。其他皇子，暫且我們還沒有商量到。」霍青煙也是半點不說假話，「又或者他有成算，並未告訴我而已。」

  霍青城點點頭，「青煙，我知曉你的來意了。你放心，郡主這邊有我攔著，做不出怎樣石破天驚的大事。」

  果真是和聰明人講話，半點都不費力氣。

  霍青煙和霍青城是借著早飯之後散步的時間講話的，剛剛說完沒多久，郡主就帶著一個人走過來這邊，臉上全都是興奮的表情。

  「大個人，你看這人……」郡主的語氣全都是不可思議，「和青煙長得真的很相像。」

  萬娘子的腦袋恨不得直接垂到地上去，第一次因為長相而覺得抱歉，總覺得因為自己而拖累了夫人的身份。若是有心人拿著自己的長相說事情，豈不是太對不起夫人了。

  霍青城隨意的一看，就愣在了原地。

  「像，很像。」不過，看起來像是以前的妹妹，總是可憐兮兮的樣子，沒有半點的鮮活感，「姑娘，你可是土生土長的草疆人？」

  把來歷全都講了一遍，「奴婢記憶中，確實是草疆人沒錯。」

  至於再之前的事情，自然是不清楚的。

  「也是。」霍青城說的誠懇，「是我所問不當，姑娘你先去忙著。」

  那件事情也是不可能的，老爹從未來過草疆這邊，又從何處來的女兒。況且，家中的秦寂，也並未有出了京城的。當然，若是當年霍啟堯的種，也未嘗不可能。想著，眼神中便帶著一絲的冷意。

  嚇得萬娘子打了一個哆嗦，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奴婢…告退。」

  這夫人的親戚，沒有像夫人那樣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