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空城計

  「是。」

  秦寂說是那般說，在人走了之後仍舊死死的望著黑山。偌大的一個山頭，總歸會有小路才是。只要細細的看，總會發現苗頭的。好半天，微眯下眼睛，回帳篷直接躺下。

  早上士兵們就著燒好的熱水吃了帶來的乾糧，剛剛咽下去肚子沒多長事件，便聽到命令，「整軍出發。」

  秦寂說的是意氣風發，當場把人分成五個隊伍，四條路是老人家之前指出來的，不管成不成的先試試再說。還有一條路是他親自帶領。昨晚看了好久，竟然發現了微弱的火光，似乎是一條隱秘的道路。

  也是黑山的人心大，對手就在眼皮子底下也是毫無顧忌的。當然，也許是刻意的引人上鉤。不過，可能性不大便是了。

  阿一阿三阿四分別帶隊，老人家自己也領了一些人，同時出發。

  秦寂指了指腳下的位置，「若是路不通，暫且回來這邊等候，如果最終有隊伍沒回來，按照他們的路線上山。」

  總歸是，五條路不會說一點都上不去才是。

  黑山山勢很陡，每一步都需要格外的小心，一個不注意也許會導致人全部都滑下去。好在這兩日並未下雨，路面不至於過於光滑。

  秦寂的隊伍一直走到半山腰的位置也沒有歇一口氣，大家的神色也帶著驚奇，到底是將軍，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也能發現別人不知道的路。

  快到山峰上，秦寂把手伸到半空中，「停。」能感覺到來自於四面八方的視線，而且這邊實在是太安靜了，連一聲鳥叫都不曾聽到過。

  「將軍？」

  秦寂的眼睛看向了某個位置去，手指一指，「射箭。」

  即便是想要埋伏，也要看看別人是不是傻子。全部士兵拿出來弓箭，一隻接著一隻全都朝著灌木叢過去。才幾下子，便聽到很繁雜的聲音，臉上塗著綠色汁水的黑山人從那邊冒了出來。他們手中，全都拿著長槍，嘴裡面也在高聲吶喊。

  「注意四方。」

  秦寂說話的同時，朝著前面的敵人而去。交手的瞬間只有一個感覺，不愧是黑山人，身上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手槍碰撞到一起時，能感受到撞擊的劇烈。

  戰爭，來的很快。

  好在，勢均力敵，人數並沒有多少差別很大。顯然，黑山人也不傻，他們知道頭領的重要性，十數個人圍著秦寂，眼睛中全都是敵意。不需要任何的談話，除了出招還是出招。

  秦寂倒是顯得遊刃有餘，即便周圍很多人，也絲毫沒有疲乏的樣子。下手也很狠，一出手必是直接要命的招數。黑山人皆是固執的，他們堅定自己的理念，絲毫不會動搖。遇到他們不可以有任何的心軟，否則後患無窮。

  「秦將軍，你看後面。」打到一半，黑山人出現劣勢。方才憑藉的也不過是匹夫之勇，到底是很長時間沒有真正交手過，一個個累的氣喘吁吁。其中領頭人見事不好，立馬拿出殺手鐧。

  只見，平地上出現了一群老弱病殘，他們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全都用麻繩捆在了一起，一旦其中一個人掙扎，其他人也跟著喊痛。

  秦寂的表情很平靜，「看什麼？」

  二首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魏朝的將軍說出來的話。不可置信的讓人甩了一個鞭子，「這場面，秦將軍看不到？」

  瞬間，百姓們發出痛苦的喊叫，一個個朝著秦寂的方向大聲求救，「秦將軍，我們都是魏朝的子民，快救救我們。」

  老的老，小的小，仿佛是人間地獄。

  秦寂好像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甚至用手指掏了一個耳朵，「都停下來做什麼，繼續打。」首當其衝，沖向了二首領。之前還沒有看出來到底誰說話管用，他便急不可耐的自己蹦了出來，也省的再排除下人選了。

  二首領躲避的狼狽，「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將軍。」

  秦寂才不屑於解釋那麼多的事情，出手是乾脆利落，眼看著手中的長槍快要到二首領的心臟方向。二首領瞳孔張大，立馬扯了一個人到自己的面前，「小的們，走。」

  至於那些老弱病殘，則是被留在原地。

  秦寂有心把人都留下，可惜死死的被絆住了腳後跟，黑山的人很聽話，他們似乎來之前便約定好了如何做，一部分的人撤退，剩下一小部分的人則是擋住別人追上去的路。眼看著，差距有些大了。

  「迅速收拾完戰場，咱們上去。」黑山的老窩，也要仔細的瞧瞧才是。

  戰爭結束時，滿地躺著的都是傷亡人員，不光是黑山人，還有秦寂帶來的士兵。將下屬們能治療的扶到一旁塗上上好的金瘡藥，已經沒救的，也全都抬到一邊去。所有人的臉上都看不到悲傷，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很常見的事情。

  「將軍，這些人怎麼辦？」

  被點到的便是之前帶出來的老弱病殘，一個個可憐巴巴的望著秦寂，似乎性命全都指望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一個。幾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已然哭了出來。讓人看著，都覺得很不忍心。

  「繼續綁著，留在這邊。」

  秦寂只是隨意的掃過去一眼，便做出來決定。

  在場的士兵覺得有些過分，方才將軍不把他們放在心上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現在都解決了還是一樣的對待，未免會讓人覺得寒心，「將軍，不如把他們鬆開吧……」

  顯然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只是一兩個，視線集中在秦寂的身上。

  「隨你們。」

  留下一句話，秦寂先上到了山峰之上。封頂是平的，一眼望去有很多的房屋以及種植的田地，雖然是冬天，也有一些作物仍舊在田裡長著。此外，還有圈養的牲畜，可見黑山人的生活水平也是很高的。

  秦寂大邁步上前，被手下人攔住，「將軍不可隨意前往，不如我們先去打探一番。」

  要說是黑山人的老窩，也難免說不過去。連一個城牆都沒有的，根本沒有任何的防禦措施。若真是這樣，為何當初幾次剿滅黑山人都沒有成功。所以，應當只是他們灑下來的誘餌而已。

  「不用了，這裡很安全。」

  秦寂一向對於別人的視線很是敏感，這邊已經被黑山人放棄了，根本沒有任何人住在裡面。空蕩蕩的，只是房子而已。果真，一個個的走過去，屋子中一點家具都沒有的，除了空氣便是一些垃圾。

  在最大的房間的門板上，插著一封信，死死的被定在了上面。

  秦寂看似隨意的取了下來，是黑山的大首領寫的。信中全都是挑釁的口吻，說是不到最後一刻還不知道誰會是贏家的。就坐等著，秦寂帶著人找到他們。

  露齒一笑，信被扔到了地上。

  「走，回去。」

  士兵們面面相覷，這未免也太過於簡單，其中幾個平時活躍的人代表大家問出口，「將軍，此次的行動就這麼算了嗎？」

  總覺得，好像是被黑山人戲耍了一番而已。

  「是也不是。」秦寂說的含糊，仍舊朝著山腳位置而去。跟重新來這裡的四路人馬回合。

  阿一看後面人的表情便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心中暗自唾沫黑山人的狡猾，「將軍，下一步應當如何？」是走還是留，全看他一句話。

  「回。」

  當將軍的人下了命令，其餘人再是心有不甘也不可以違背。下山便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全都背好後回家。心中空落落的，根本沒有任何值得跟大家說的地方。這麼回去，肯定會被人笑話的。

  不過，轉念想想被救出來的人，也不是無成。

  至於秦寂，腦子中想好的何止是下一步的動作，之後三步的行動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主動走到老人家的身邊，「除了黑山，他們可是還有別的老窩？」

  「是。」

  黑山人最喜歡的是黑山，但是其它地方也經常去。草疆的地域遼闊，當真說不上來他們的藏身地點在哪裡。「將軍，你也別著急找他們，過一段時間自然會冒出來的。」

  他們好像是老鼠一樣，時不時的出來找一個存在感。快要被人遺忘的時候，會主動的鬧事。到時候，也不怕待不到人。只是可惜了這次，白白跑了這麼一趟。

  「老人家，我懂你的意思。」

  不過，那不是秦寂的作風。早在二首領走的瞬間，便想到了逼他們出來的計謀。

  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有些擔憂。

  除了阿一一些之前就跟著秦寂一起的士兵，旁人只覺得將軍是對草疆的認識不夠。越是輕敵，越是打不贏這場仗。

  「將軍，黑山人狡猾，非是一般情況便可以找到的。」老人家顯然也是擔心秦寂才會不顧及他會生氣的勸說，「若是好攻的話，便不會讓黑山人存在那麼長時間。」

  好意秦寂是心領，態度依舊是那樣。

  「多謝老人家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