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黑山

  馬車帶人不好前進，也不安全，倒是不如親自走過去來的好。

  一旦停下來，馬匹全都躁動起來，不時的發出響鼻的聲音，同時焦躁的原地踏步。

  阿一繞過去到秦寂的身邊，「將軍，這邊似乎不對勁。」

  動物的感覺比人來的更靈敏，若是現在的反應就說明前方應當有大的動物才對。

  「恩，我帶人先過去看看。」

  萬一真的不對勁，也能及時的離開這裡。

  最終，阿一三個人以及幾個身手好的士兵跟著過去。秦寂走路的步伐很輕盈，絲毫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即使踩在枯草上面，仍舊沒有動靜。

  霍青煙也不能讓自己閒著，動用起來系統的能力。

  「001，你可不可以感覺到前方的生物？」這只是一個猜測而已，既然製藥廠能感受到植物，那麼動物應該也是一樣的。之前從來沒有試過，來到陌生的地方不自覺的就想著多一層的依靠。

  「能。」

  快速的，給出來答覆，「前方什麼都沒有。」

  霍青煙面露喜色，只要不是麻煩事情就可以，「能麻煩你在我們完全進入草疆地界前，查探周邊的動靜嗎？」

  001答應的痛快，「可行。」不過，要求也不是沒有，「你需要提供不同的草藥，不論位於是什麼地方，都不能不去。」至於能不能得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

  秦寂幾人回來時，臉上的表情也很是平靜，給出來的解釋是馬匹到了新的地方不適應，才會做出如此反應，那之後，一切都要靠人來判斷。

  霍青煙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秦寂的身邊，「之後的路按照我的方向來吧？」小臉抬起來看著秦寂，熠熠發光。

  尤其是斑駁的陽光照射下，格外的讓人心動。

  「好。」

  秦寂做的永遠都是支持她，而不是提出反對的意見。

  那之後，路程很是順暢，某些從來都不知道的道路一條條的出現在眼前，倒不是說很是孤僻，而是除了本地人，應當不會被外人熟知才是。

  阿一看著霍青煙的眼神越來越驚奇，若不是知道她生長在京城，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草疆人。「夫人，為何你對這裡那麼了解？」

  霍青煙盡力隱藏自己的表情，「找人打聽過。」

  「夫人知道便是好事，看來我們找的人不如夫人來的好，只知道明面上的大路。」秦寂說的很是自然。

  「那倒也是。」阿一看的也開，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不會做有害於將軍府的事情。「夫人，是我多嘴了。」

  「不會。」

  霍青煙說是那麼說，之後刻意的告訴製藥廠，最好找一條大家都知道的路，還沒有那麼多的危險。也就是系統沒有那麼多的情緒，不然絕對會抱怨她的事情太多。

  捷徑走自然是很快，一天之內，便趕到了即將去的縣城。

  相對於京城來說，實在是太偏僻了，縣城是位於大山之間，道路不是很發達，街道也很是狹窄，甚至沒有幾家做生意的店鋪。看上去，還不如邊疆發展的好。

  約莫是因著這邊出行不方便的緣故，街上所有人穿的衣物也是格外的樸素，顏色偏於藏青色那種，耐髒而且布料也很厚。

  跟霍青煙身上的衣物，行成鮮明的對比。

  「這裡……」

  霍青煙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何草疆會是這樣的。

  「回去跟你說。」以前秦寂來過這裡，心中已經有了準備，自然不會那麼的驚訝，帶著人一路走到遠離街面的位置，快要接近大山，停了下來。「這裡，是我會駐紮的營帳。」

  草疆山太多，訓練也只能在山上進行，隨意的砍上幾株大樹搭建起來，就是一個簡陋的住宿地方。

  在他指的地方的山腳處，也有一個磚瓦房子，「那裡便是將軍府。」

  看上去，還不如京城最普通的百姓居住的地方。不過對於霍青煙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條件了。到底是有磚瓦，心裡稍微的能接受一些。

  「你要先去哪裡？」

  「將軍府。」

  將軍府上有幾位年老的老人坐在院子裡面，一人吸著一根老煙槍，抽過後把煙杆敲在地上，再填充上新的菸草葉子，看上去自在的不得了。

  「老人家……」阿一輕輕的出聲。

  攏共是三位老人，一齊扭頭看向了他們的方向，瞬間從位置上起來，「可是驃騎大將軍？」從得知要來到現在，過來兩個月。說實在的，心裡頭很是失落，覺得這邊都快要被放棄了。

  「是。」

  「將軍，快快進來。」

  老人家腿腳不方便，即使是一瘸一拐的過來對他們也是熱烈的歡迎，領到了每天打掃的房間之內。也不過是放了一張床，幾把椅子，一張卓子，似乎是知道有女主人，倒是有個很精美的梳妝檯。

  「多謝。」

  霍青煙說的自然，殊不知造成了老人家們的恐慌，一輩子就沒有見過一個上層人士，可不是不敢想像是個什麼樣子。

  「不敢不敢。」

  他們也是自覺的退下，秦寂和霍青煙吩咐了下應當如何整理行李，便坐在了椅子上面。

  「草疆內部分裂的很嚴重。」秦寂一句話道出來其中的關鍵，「這裡的百姓認為自己屬於魏朝，平日過的也很簡單。可惜的是更好的地理位置，全都被獨立出去人占領了。」所以，看上去過的苦兮兮的。

  朝廷距離這裡又很遠，根本管不了那麼多。

  可以說，再不派人過來，都說不準那些人的心中還會不會有魏朝的存在，或者乾脆的投奔草疆最開始的王也說不準。

  「這裡的官員呢？」

  「死了。」

  草疆很亂，沒有一點武力值的人根本活不了多長時間，次數多了，自然不會有人過來。

  霍青煙的心猛地提起來，那日子過的跟刀尖上行走一樣，每一步都需要很小心。

  「你無須擔憂，有我在他們不敢鬧事。」

  驃騎大將軍的名頭，也不是平白來的。除非，他們徹底的打定了主意，不然絕對不敢來挑釁滋事的。

  「好。」

  關於草疆，霍青煙有了更深的了解，說起來他們也都是可憐人。

  收拾了差不多，老人家們也手腳利落的準備好晚餐。桌面上擺了三道菜，除了筍乾老鴨湯之外，就沒有別的葷腥。即便是那樣，也可以看出來對老人家們來說已然是做出來最大的努力。

  霍青煙的胃口不是很好，動筷子沒幾下便放下了。

  老人家們惴惴不安，「可是不合胃口？」

  「不是的。」霍青煙的笑容很溫和，倒是沒有對他們做出來解釋。

  不光是他，一行人都是沒吃多少，以至於桌面上剩了太多的食物。

  秦寂看一眼老人家，「不介意的話拿回去家中用吧。」

  很明顯的笑容掛在他們的臉上，這下子家裡人可以吃點肉了。倒是行事不至於一點顧及都沒有的，先是將瓦罐收到了一邊，眼睛不時的閃過去幾下，也忍住了一直沒動。

  「近日來可有發生什麼大事？」

  老人家表情嚴肅起來，猶豫半天后開口，「算不上大事。」

  草疆的兵力和別的地方不同的是，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會出一個孩子，用意便是一旦有人生出來逃脫的心理，也要考慮到家中人的安全問題。而發生的事情，便是有一個剛來沒多久的少年，背叛了他們。

  「哦？」

  老人家的表情很憤怒，「他去了舊派那邊。」

  所謂的舊派，便是先前所說的想要獨立出去的草疆人。

  「他家裡人呢？」

  「那少年家中只有一瞎眼老母，再無兄弟姐妹。旁親也甚少聯繫，不知應當如何處理。」

  「可知他去了哪座山頭。」地點近的話，還是可以發揮的。太遠，暫時不好過去。

  草疆地勢複雜，內里的情況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了解清楚的，單是一個舊派又分出去好幾個分支，每個地方的目的又是不同的。

  「黑山。」

  少年郎選擇的，是一心跟魏朝作對的勢力。

  秦寂看了眼霍青煙，媳婦的眼神中全都是關心和擔憂，似乎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麼。暢快的笑了兩聲，「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出手狠，等後日，討伐黑山。」

  不立一個下馬威，打不出驃騎大將軍的名聲。

  這齣來打仗的人都不想跟一個懦弱的將軍，各個臉色漲紅，恨不得現在立馬出發。幾個老人家也是一樣的，挺起來腰杆，「將軍，去黑山的路我們熟悉，帶你們過去。」

  「也好。」

  晚上入睡時分，霍青煙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好多下，還是沒忍住的問出口，「你就不擔心那些人是哄騙你的嗎？」明明是剛來的人，哪裡知道誰可以相信，誰不可以。

  若是黑山人派來的探子，故意把人引過去又當如何。

  秦寂笑著抱緊了霍青煙，「傻媳婦，他們不會的。」來將軍府的人，全都是魏朝的子民。「有心操勞那些事情，不如試試我說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