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狐狸

  「不會有。」霍青煙說的很肯定，「二皇子你的情況發現的早，治療的也及時，好生休養定是會無事的。」不過，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另外一個，只是不清楚現在適合不適合說出來。

  二皇子有些感謝的笑笑，接著轉變成為苦笑，「其實我問也是白問，本身就有毒性在身，緣何又害怕增加一種。」還不是一樣的，在人世間苟延殘喘而已。

  霍青煙的眼神很坦蕩，並沒有任何幫忙的意思在其中。

  來來回回的見了那麼多的客人，二皇子早已經是疲憊不堪，身子也快要支撐不住，當著兩人的面滑落在被子上，很是狼狽不堪。二皇子的視線稍微的閃躲下，「抱歉讓你們見到我這個樣子，我需要休息了。」閉著眼睛，並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

  「我和我娘子告退。」秦寂的語氣中，有太多的關懷。

  二皇子是真的虛弱，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的，只是隨意的看一眼接著再次閉上眼睛。

  回去帳篷的時候，霍青煙總覺得有些憋屈，原地轉了好幾圈說道，「有句話我實在不知道應當不應當說。」

  「恩？」還從來沒見過媳婦那樣子的表情呢，很有興致的把正在磨的劍放下，「你只管說便是，有何應當不應當的。」幾個字，聽著都覺得不對勁兒。

  「我覺得二皇子似乎是有意讓我幫他治療沉疾。」即使治療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那樣子的方式讓人很不喜歡，直接說就是了，為何還要故意的賣慘，總覺得最後的動作都是他涉及好的。一旦那麼想，就覺得膈應。

  霍青煙最喜歡的是把一切說出來的人，而不是所有的都要憑藉別人的猜測，未免讓人覺得很是彆扭，「你怎麼看？」

  秦寂的眼睛中帶著一絲笑意，那人做了多少年的手段，在自己妻子的面前還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你的想法沒錯，他確實是那個樣子。」不過有件事情還是需要解釋下，「他並沒有故意怎麼做，而是真的體力不濟。」之所以繞圈子只是不想當著別人的面說出來自己的慘痛，是要面子，所以更不會故意賣慘來獲得別人的同情。

  聽到肯定的回答，霍青煙撇撇嘴，「為何他不直接說出來，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是不會拒絕的。」那樣子說話不清楚，不被發現也是在所難免的不是。

  「媳婦，這要從二皇子的身世說起來了。」

  按理來說，那是一個天之驕子，因著皇后沒有生孕，她家族那邊放心不下便送過來一個庶女給聖上。庶女也還爭氣，得寵幾次便有了孩子。之後雖然被聖上厭棄，但是皇后一直護著他們，在皇宮之中也是有一席地位。可惜就可惜在，後來庶女去世，二皇子又不樂意成為皇后的孩子，一個人養活自己。

  那時候就學會了一件事情，凡事都要依靠自己，不管能不能行，都說自己可以。

  「期間是有過求助的，不僅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還被聖上狠狠的訓斥了一段。」

  「何事？」

  「二皇子中毒，向皇后娘娘求助，剛巧聖上心氣不順，便斥責了他一頓。」秦寂說的時候語氣是很平靜的，但是也是感同身受，聖上不僅是不配成為皇上，一個父王也是不盡責的。除非是到了緊要關頭，不然是不會求助的。「因著那次的事情，毒性沒有解除，二皇子也習慣任何事情都自己扛著。」

  其實這次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試探，願意的會自然最好，不願意也不至於失望。

  霍青煙這才瞭然，原來這其中竟然有一件那樣的事情，估計換成自己也是一樣的選擇吧。「我曉得了，你說我要不要給他治病？」那種毒性，把脈的時候感受到了，不算是很難解，三個月便可以讓他和常人一般。

  「先不著急。」秦寂可不想看著二皇子那麼輕鬆，最起碼應該說的話要說到而已，「他下次說出來，你再給他治病。」就看他能有耐心到什麼時候去。

  「也好。」

  這一日清點的時候，聖上發了一番很大的活，直接指著眾人的鼻子人，難道這就是魏朝兒郎們的水平，若真是這樣，乾脆辭官不幹得了，把位置讓給有能力的人。對著秦寂，也是一樣的沒有好臉色，「驃騎大將軍，你可知這次你的排名是多少？」他都沒有起到一個好的帶頭作用，其他人是更加不用說了。

  「聖上，臣是後來才會居上。」秦寂也不生氣，狀似老實巴交的回答了一句。

  「那我倒是要看看，最終你可以獲得多少的獵物。」心裏面，再次給他記了一筆，別人都是老老實實的被自己罵，只有他一個是長了嘴竟然還敢說出來反抗的話，「明日且好好表現，若是有人仍然沒有得到獵物，立馬辭官回鄉，不得被重用。」

  「是。」聖上一旦陰晴不定起來，旁人也是不敢說什麼。

  霍青煙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聖上如此的心情變化，私下裡面和秦寂說了一句，「聖上如此的變化多端，可是哪裡有毛病？」只是看的話，倒是沒有看出來什麼。但是前世有很多的精神病人，看起來也是常人無異。「你可曾聽說過？」

  秦寂冷笑，「自然是病的很嚴重。」從他上了皇位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好過。「媳婦，你別管他，有人會對付他的。」多行不義必自斃，不需要人出手，遲早有一天他會自己玩死自己。

  「也是。」霍青煙想到這兩次的意外事故，也覺得很有道理，背後可是有不少虎視眈眈的人盯著不放。聖上多年來能安然無恙，多虧了侍衛們和錦衣衛的保護，只是此番他的行為讓人心寒，當真是說不準下次會不會還能躲過去。

  第二日便是秋獵的第三天了，這天大家都是使出來全身的力氣而狩獵，畢竟誰也不想辭官不干，其中最尋常的估計就是霍青城。他也是不慌不忙的，遇到便是遇到了，遇不到那也是自己的命，不去強求。真的進入了朝廷，倒是覺得作為一個普通人也很是不錯。

  「大個子，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前狀元也就是李敏，走到他的身邊用帶著笑意的語氣問了一句，「可是現在已經放棄了？」

  霍青城搖搖頭。

  「現如今被我看重的官員並沒有幾個，你便是其中之一，我希望你可以留下來。」李敏說的是真心實意，當真是一心為了民做主的官員越來越少，即使這一次的科舉很是公正，但是那些人還是被同化了。

  剛剛得知霍青城在結合黨羽為難秦寂的時候也是失望的，好在後來只是一個誤會而已，也就更加的看好他的為人。要是真的離開了，這兒朝廷當著是沒救了。

  「好，我會盡力。」哪怕是為了她一個人，也不想離開。

  霍青城的水平並不是很好，策馬都容易傾斜，李敏也不笑話他，乾脆的幫忙拉著另外一邊的馬繩，帶著他往前面走。估計也是運氣來了，還沒有多長時間便遇到一隻小巧的狐狸，樣子很可愛，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放箭。」李敏說的很冷靜，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似乎對於可愛的事物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是霍青城不忍心，箭在弦上，卻沒有發出去的意思。

  「為何不行動？」

  「尚且年幼，不如放它一馬。」即使知道心腸軟是很大的缺點，可是就是改不了，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都是一樣的。

  「你可知你這樣會誤了很多的事情？」李敏的語氣中有一絲的責備，「大男兒應噹噹機立斷，優柔寡斷最終只會傷害更多的人和事。就拿你庶妹的事情講，你明知她和霍青煙不對付，還是把她帶回去了，你讓霍青煙如何自處。」

  霍青城的心一驚，因為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勸告，也就一直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到了現在才覺得自己的不對，「郡主，多謝你告知我這個道理，我定會改正的。」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即使被指著鼻子說一頓，還是半點都不生氣，「你知道便好，此次你既然已經帶人回去了，按照原來計劃進行便好。不過往後，不可隨意的心軟。」

  「好。」

  霍青城想的是，等下回去便需要和妹妹道歉，是自己考慮的不周到而已。

  「當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些知識，書中是沒有的。

  「大個子，你還真會誇人。」李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霍青城看的傻在了原地，愣是半天沒有一個動靜的。

  而引發事情爭端的小狐狸，不知道怎麼的傻乎乎的走到了樹樁上，實實在在的磕了上去，直接磕暈了。

  「你這人也有運氣，去把狐狸撿起來吧。」

  不用他出手，直接就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