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登雀樓

  出來送客的霍啟成，手都微微顫抖。這高家，也太不把人當回事了。

  「青煙，你來了。」霍啟成對霍青煙招招手，「跟我去書房一趟。」

  領先一步去書房等著，霍青煙都沒來來得及和趙欣打招呼就跟在後面。

  霍啟成已經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面，手裡捧著一張帕子看著，眼睛中全都是不舍，看到霍青煙進門才放下。「青煙，你看這還是你小時候給我做的呢，小小的人認真的學針線，我當初真沒想到你能做出來。」

  接到孩子送的帕子也捨不得用，一直放在書房裡面，時不時拿出來看幾眼。

  「爹。」前世的霍青煙一直沒有爹，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爸爸的關心是怎麼樣的。略微遺憾的是，真正做帕子的人很早之前就不見了，換成自己這個冒牌貨。

  「青煙，爹爹答應了高家的婚事。」那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啊。「就在八月初六，你就要變成高家婦了。」原本應該是妻子說這個消息的，不過啊，妻子太好強，這些話說的都會很生硬。

  霍青煙的心中，對於這個消息已經麻木了，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爹，非得那樣嗎？」

  「是。」霍啟成猶豫了片刻還是給出了回答，挽救的解釋，「不過你也別害怕，再怎麼說霍家也是皇商，他們家不敢怎麼樣的。」

  「恩。」霍青煙知道，家裡人是指望不上了。猶猶豫豫的站了會兒問道，「我能見見他嗎？」

  這個朝代對女人的壓迫並不是很多，上街的人也有很多。成親前見面也是約定成俗的事情。不然，見都沒見過的人，怎麼能成為一對友好的夫妻呢。

  但是，霍啟成並沒有決定權，「我去問問。」

  「好。」

  霍啟成又回憶了一番過往，讓霍青煙回去找趙欣問問看結婚必備的東西，好慢慢的都弄起來，不會說到時候那麼的慌忙。

  一出去書房，就看到不遠處晃蕩的霍晴，那人估計是想進來聽聽看，被門衛給看住了。她一個女孩子臉皮薄，只好站的遠遠的。

  「青煙，你快過來。」

  沒走過去，霍青煙都能猜到她要說的話題是什麼。

  「我聽說高家來定下來日子，具體是哪一天啊？」霍晴是個消息靈通的人，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打聽清楚了。

  「聽誰說？」霍青煙心情不好，也就沒有有問必答。

  眼珠子轉溜幾圈，「哎呀，你就說說吧，到底是哪天？」

  「不知道。」

  霍青煙擺下霍晴拉著自己的手，朝著閨房的方向過去。

  「好妹妹，你怎麼這麼的小氣。」霍晴仍舊不依不饒，手重新拉住她的衣服，比之前用的力氣還要大。「那我告訴你是誰說的，你告訴我時間？」

  「不行。」

  「哼，不說算了，我去問娘。」

  霍青煙一臉隨她去的表情，再次甩下衣袖成功的擺開人，想著回去思考下到底怎麼做才能讓婚事泡湯。

  「對了，娘說讓你去找她。」霍晴等到人走遠了，忽然大喊了一句，嘴角的笑容絲毫不掩藏起來。

  霍青煙對霍晴的心眼表示無奈，這種手段簡直都不帶看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腳步換個方向，重新到宴客廳。

  趙欣很沉穩的捧著一杯茶小口的潤唇，看到霍青煙指指自己身邊的位置，不發一言的看著她走來，眼神中帶著滿意。

  「這段時間規矩學的很好，漸漸有了風氣。」

  「是。」

  「你爹應該說了成親的事情，我努力爭取了下時間變成了八月初三，雖說匆忙也是來得及的。」當娘的，再怎麼說心中還是有孩子的存在，「我替你找幾個繡娘繡被子之類的，你負責納一雙鞋子，一身寢衣。」那已經是最少的了。

  霍青煙的表情都是反抗的，一想到要跟個陌生人變成一家人，渾身都難受。

  「娘親，日子定在哪一天？」霍晴就一直跟在後面進來，這會兒忽然沒眼色的問一句。

  趙欣看她一眼，沒吭聲。

  「娘親，是我的錯。」霍晴嚇得立馬認錯，整個人都快要縮成一團，眼睛看都不敢看前面，一直盯著地上的磚塊看。

  「我方才說的八月初三你是怎麼聽的？」這個人簡直是給她機會，也聽不到重點。「青煙的好日子快了，你們幾個也即將定下來。進來我會跟你們爹商量，有時間也自己準備下。」這嫡女和庶女的區別也很明顯，嫡女可以選擇條件最好的，庶女要不就是庶子，要不然就是當妾，端看個人的想法如何。

  「娘，我曉得了。」霍晴對出嫁這件事情懷著很高的期待感，不自覺的語調變的很輕快。「娘，我去找姨娘說說話。」

  稟報後，自顧自的離開。

  趙欣這才開始對霍青煙說體己話，「青煙，高家高門大戶非是一般人能去的，你且做好準備，被人看輕也莫要慌，拿出咱們家的氣派。時間長了，自然站住了腳跟。」當初從一個小商家出來，被霍家的下人欺負，全都是慢慢熬過來的。再看現在，誰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好。」

  霍青煙很是心不在焉，基本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都不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麼內容。

  教女不是一天的事情，趙欣補充了幾句，讓她先回去。

  「來人啊。」等到人一走，拿出當家主母的態度，叫下人們上前聽吩咐。

  「是，夫人。」小丫鬟們齊齊上前，全低著腦袋聽話。

  「去針織所找幾個手藝好的來。」霍家靠布藝成為黃商，其它方面也是能拿得出手的。有專門的裁縫，其中不乏技藝高超的人。

  丫鬟中的代表出去一個叫人，其他人繼續等吩咐。

  趙欣不是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的人，揮揮手只留下大丫鬟，接著去處理霍家的事情。

  霍青煙回到閨房，整個人都不好了。內心開始呼叫系統，「001，你有什麼辦法嗎？」同事異世來的人，這會兒完全當做了一個人來對待。

  可惜，系統終歸只是系統，並沒有人的感情，不理解為什麼霍青煙會那麼低落。

  「結婚是好事，為什麼不高興呢？」系統經歷過前世，雖說身處古代，還不是很習慣古代的用詞。

  「我怎麼可以嫁給一個陌生人，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那樣子的生活，完全不能想像。霍青煙抓了幾把自己的頭髮，弄得有些亂糟糟的，「不行，我要想個辦法。」

  轉了好幾圈想到，古代最不便利的一點，就是女人能接觸到的人太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機會來辦成事情。

  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努力的尋找可行的方法。

  當然，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之後的幾天，全都是一樣的，想了又想都快要認命了，還是什麼主意都沒有。等到的是另外一個消息，霍啟成帶著滿臉的笑容告訴她的。

  「我幫你約好了高家的孩子，明天晌午時分，你們在登雀樓見面，說說話。」做之前沒想到竟然真的能成功。

  霍青煙想著，自己的機會終於是來了，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同時還帶著激動的神情，「謝謝爹。」

  「你這孩子啊。」霍啟成只當，自家的閨女是害羞呢。

  霍晴和霍雨一直跟在旁邊聽著，一下子都有反應，「爹，我能不能去？」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來的話。

  霍晴去的理由，霍青煙完全知道是什麼，還不就是想接觸上層的人，為以後鋪路。但是呢，霍雨就有些奇怪了，放著書不看，竟然想出去，真是想都沒想過。

  「登雀樓有當世才子的佳作。」感覺到眾人的眼光有些異樣，霍雨很不容易的給出一個解釋。

  當然，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大家很輕易的就相信了。

  霍啟成仔細想想，家裡的女孩子確實也沒怎麼出去過，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明天讓你們大哥帶你們去看看。」

  霍青城被霍啟成叫來的時候還是一頭霧水，聽說帶妹妹們出去，腦袋有些大，出去本就不喜，再帶著女眷，想想都為難。不過啊，看在妹妹的份上，還是去的好。

  「爹，我知道了。」回答還是一板一眼的，沒有任何的情緒外露。

  本定下來四個人出行足夠做，哪知道用膳期間，霍青皓鬧著一聽要跟著去，趙欣還沒沒說不行的話，霍啟成大手一揮，同意大家都去。

  送走了孩子們，霍啟成才給解釋。

  「孩子們也能見見高家的人，長長見識。」相同是最好的，不同的話也能多學學別人，最起碼以後不會露怯。

  「夫君的想法，自然是極好的。」趙欣其實無所謂，反正帶出門的不是自己。

  「你啊，真是會說話。」霍啟成自從說好了見面的時間後，心情一直保持的很愉悅，甚至生出一種感覺，興許高家並沒有那麼看不起霍家，之前只不過管家不太好而已。等以後青煙嫁過去，完全可以管教起來。

  一心沉浸在幻想中，絲毫沒有想為何高家那麼輕易的同意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