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兔死狗烹,車裂刑
2023-11-17 01:11:24 作者: 忘川冷月
南宮流雲從鳳翎軍營回來後,就命人將蕭將軍請來了帥營。斜靠在白虎皮上,手中把玩著從鳳翎軍營拿來的那一卷詔令,南宮流雲很期待一會蕭將軍看到詔令的表情。
「主子,戰俘蕭如月帶到。」
主帥營帳的門帘被掀開,影毅押著被綁縛住雙手並且銬著鐐銬的蕭將軍進來。衣衫雖有些髒污,髮絲有些凌亂,但是眼神中的戰意卻是絲毫未減。
「南宮流雲,果然是你搗鬼!」
被影毅拉扯著的蕭將軍,見到一身紅衣的南宮流雲,咬牙切齒的吼出聲。這些天,她一閉上眼睛就是營帳被焚毀,糧草被奪,手下愛將被暴打重傷的景象。
「蕭將軍,本王也是為了南川才出此下策,畢竟陣營不同。不過,本王很是同情你啊,你心心念念著你的手下,卻是一步步將你逼上絕路啊。」
面對蕭將軍的暴跳如雷,南宮流雲卻是十分坦然。搖晃著手中明晃晃的詔令,笑的十分真誠無邪。
「本將不會信你的挑撥離間!有本事放了本將,戰場上見真章!」
蕭將軍被影毅押著,直接一腳踹到蕭將軍膝窩,讓她跪下。蕭將軍硬生生挺著膝蓋傳來的疼痛,直立著身子瞪著南宮流雲。
「蕭將軍還想回戰場?估計你只要踏出我南川軍營就死的連渣都不剩。自己看看吧,這就是你忠心的主子給你最後的歸宿。」
南宮流雲手一揮,明黃色的一紙詔令就蓋在了蕭將軍臉上、蕭將軍被綁著的雙手根本無法夠得到詔令,只能搖搖頭,將臉上的詔令甩到了地上。
掉落在地上的詔令順著地上滾動,鋪成開來。
上寫著:據邊關加急軍報以及眾位隊長證供所述,邊關守將簫如月臨陣通敵,損壞軍旗盜走糧草。各位小隊長拼死抵抗,皆負重傷,著,皆提升一級。錢副將抗敵有功,不幸被俘,命監軍孫緋儘快將人救出。至於叛將簫如月,孤痛心疾首,雖相伴多年但國法不容挑釁,責監軍孫緋代理軍務,捉到簫如月無需上報直接以叛將罪名處置。欽此。
「叛將之名直接處置?不會的,這是假的!南宮流雲,你又想玩什麼花招!」
蕭將軍俯下身,一字一句的將詔令看完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看著南宮流雲譏笑的表情,蕭將軍辯解道。她與陛下相伴數十載,陛下斷然不會如此對她。
「蕭將軍,這就是你忠心相助的主子,二話沒說就給你冠上叛將之名。本王聽說,在鳳翎律法中,叛將是要被車裂的吧,也就是五馬分屍!真是可憐啊,堂堂沙場戰將居然落得屍骨無全的下場!」
南宮流雲用手撐著額頭,嘲諷著眼前已經無家可歸的可憐鬼。據他所知,蕭將軍年少成名,與少年鳳珂一見如故,數十載相伴左右護她周全,數十載的功勞就這麼一筆抹消。這就是蕭將軍終其一生沙場征戰的結局麼?
「你閉嘴!這都是你做出來的,本將不會信你的隻言片語。」
「不信,也好辦。我這就將你放回去,看看你能不能安穩踏足鳳翎軍營。」
南宮流雲抬眼一個眼神示意,影毅出手封住了蕭將軍內力之後,給她解開了身上的鐐銬枷鎖。並且掀開門帘,絲毫沒有阻攔之意,正大光明的放蕭將軍離開。
「你就這麼放我回去?你又想使什麼陰招?」
「蕭將軍,內力半個時辰後就會自行解開,如果你還能活到那時候的話。」
南宮流雲笑的無比燦爛,這笑容讓蕭將軍心裡發虛。蕭將軍試探的走出營帳,也絲毫沒有任何人阻止,甚至還在軍營外準備了馬匹,一副希望她早點離開的模樣。
「蕭將軍慢走!若是還能活著,蕭將軍不妨考慮一下入我南川軍營。」
「呸,本將絕不叛國!」
蕭將軍翻身跨馬,直奔鳳翎軍營而去。她無法相信詔令上的每一個字,所以她要回去,回去上書給陛下,將事情解釋清楚。
南宮流雲目送蕭將軍離開,似乎已經預見了她的結局。抬手打了一個哈欠,懶散的嘆了一口氣。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自古如此。
「走吧,去看看另外一位。」
南宮流雲帶著影毅走出營帳,一路繞過校場,來到關押錢副將的位置。錢副將就沒有薛將軍那麼好的待遇了,已經被影衛們以各種手段招呼了一遍,全身上下看不到一塊好肉。
「錢副將,在這裡呆的舒心麼?」
南宮流雲走進牢房,牢里的血腥氣厚重且刺鼻。被懸吊在空中的錢副將聽到有人進來,虛弱的抬眼看了一下。已經被打腫的雙眼眯縫著,只能勉強看到一個紅色身影。
「呸,南川蠻子!」
錢副將惡狠狠的啐了一口,低著頭不再說話。
「錢副將,你說你們鳳翎陛下回記得你這個么小小副將嗎?這麼多天,可是一點要營救你的意思都沒有呢。」
南宮流雲絲毫不介意她的言語無狀,畢竟在他眼裡,犯不著同一個要死之人,爭一時之氣。他要收服的,只是那能征會戰的簫將軍,至於錢副將,或許臨死才能發揮更大的用處。
「錢副將,你可知簫將軍已經回到了鳳翎軍營。她可絲毫沒有顧及你呢,臨走都沒問過你一句。」
錢副將低頭不語,南宮流雲沒有管她聽進去了多少,自顧自的說著。他調查過,錢副將雖然跟簫將軍一樣是個愚忠之人,但是錢副將有個致命弱點,就是心眼極小,討厭被忽視。
「錢副將不願聽就算了,反正也沒有人在意你的死活。簫將軍繼續回去做將軍,而你,就只能是一個卑賤如螻蟻的階下囚。」
「對了,錢副將,你說簫將軍回去會如何像上面交代整個經過呢?畢竟一同被俘的就是你和她呢。呵呵……」
南宮流雲交代完該說的話,將錢副將內心名為嫉妒和憤怒的種子越種越大。笑了幾聲後,走出了牢門。
南宮流雲他們離開後,低垂著的錢副將才將低垂的頭顱艱難抬起,眼中閃爍著陣陣凶光。
走出牢房的南宮流雲眼神一撇,暗處兩聲細微聲響後,恢復了平靜。南宮流雲嘴角一勾,帶著影毅回去了帥帳。羅希回京的事宜已經安排妥當,只要將簫將軍這邊處理好,就可以一切按計劃進行。
鳳翎邊境,軍營。
簫將軍騎馬一路疾行,很快就跨過邊界來到了距離鳳翎軍營不遠的山頭。被大火焚燒的軍營已經重新搭起了帳篷營房,只有軍營周圍的圍欄上還有著些許被火焰燎黑的痕跡。
最高處的欄杆上,已經沒有了簫字旗飄揚,轉而換上的,是繡著孫字的飛龍旗。
簫將軍因為內力被封還沒解開,無法使用輕功,只能騎馬向軍營奔去。剛到軍營門外,就被巡邏的軍士團團圍住,曾經一起浴血的戰友,現在紛紛拔出武器敵視著她。
「怎的,都不認識本將了!都給本將讓開,本將要回營!」
「呸,陛下已經下令,只要捉到你就立刻行刑。亂臣賊子,還好意思口出狂言指揮我等!」
簫將軍被團團圍住,巡邏的將士已經有人進營中稟告。簫將軍讓她們統統讓開,巡邏小隊的領隊直接就對著簫將軍啐了一口,拔出刀劍相對。
「本將是被冤枉的,只要本將給陛下上書說明情況,本將還是……」
「喲,這不是棄明投暗的薛將軍麼?還是什麼,說與本官聽聽。」簫將軍話還沒說完,拄著拐走出來的監軍就已經將她的話給打斷。
「本將是被陷害的,只要本將給陛下說明情況,陛下就會赦免本將的。」
簫將軍坐在馬上,俯視著斷腿拄拐的監軍。這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兵,沒有交給她人的道理,更何況還是個不懂行軍打仗只會咬文嚼字的酸文人。
「難不成簫將軍覺得鳳翎律法是你簫家寫的?陛下已經下了明令,在場眾人都聽過詔令宣讀,簫將軍還是速速下馬束手就擒的好。」
拄著拐的監軍絲毫沒有錯過蕭將軍眼裡的鄙視,她知道簫將軍看不上她這個一介文官。但是,偏偏就是她這個文人,讓征戰沙場大名鼎鼎的簫將軍名聲掃地,並且死無全屍。
正所謂,寧可得罪君子,切莫得罪小人。
監軍孫緋的話音剛落,簫將軍身邊圍著的軍士就已經一擁而上。內力還沒有恢復的簫將軍只能赤手空拳的與眾人相抗衡。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一群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怒聲大吼。
「本將是冤枉的,憑什麼束手就擒!孫緋,本將看得起你叫你一聲監軍,別真就把自己當回事了!這軍隊,都是我老簫一手帶出來的!」
「行了,別亂吼亂叫了!來人,綁了,送去校場,準備行刑。」
孫緋見已經控制住簫將軍,命令眾人將簫將軍綁了抬去校場。
校場那邊,早已經準備好五匹高頭大馬,分立五個方向,每一匹馬身後都有一輛戰車,戰車上拖拽著繩索。眾人抬著已經綁縛住的簫將軍來到校場後,將她的頭顱、雙手、雙腳分別套進了五匹馬車拖拽的繩索里,打結,繫緊。
校兵場上,聚集了鳳翎軍營的士兵,都是被監軍要求前來親眼看著,對叛賊實行車裂。簫如月的四肢和腦袋分別綁在五輛戰車上,五名馭手已經到位,不時有馬匹嘶鳴。
拄著拐杖的監軍一瘸一拐的坐上點將台的椅子上,曾幾何時,簫如月也是在點將台上意氣風發,如今,就成了台下眾人鄙夷的叛臣賊子。
在圍觀行刑的人群中,有一些普通士兵偷偷紅了眼眶,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一種滲入骨骼血液中的恨意在流淌蔓延。
「我老簫執掌邊疆數十載,一腔熱血護我鳳翎!到頭來,不是戰死沙場,卻死在自己人手中!孫緋,我老簫先一步下去等著你!你的下場會比我悽慘的多!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