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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綰綰晚言,初相見

2023-11-17 01:11:24 作者: 忘川冷月
  鳳綰綰獨坐在湖心亭,遙望圓月,想著今日在歸雲鏢局聽炙日說起的三皇兄鳳晚言。還記得三皇兄是在自己滿月宴上賜婚給南川三皇女,也就是現在南川女帝的,這一晃,自己都十七八了。三皇兄孤身一人在這陌生國度呆了十七八年,按照父君形容的性子的話,應該沒少吃虧。

  據炙日調查所說,三皇兄鳳晚言,受封瑀王,賜婚南川。當時還是皇女的南宮青雲頭兩年對三皇兄也是疼愛有加,一時榮寵不斷。三皇兄還懷過她的孩子,可惜早早夭折胎死腹中。落了胎後需要休養,南宮青雲也就去的少了,後來南宮青雲收羅進府了一批身嬌貌美的新寵,去三皇兄院子就更少了。王府這種地方,踩低攀高的下人屢見不鮮,哪怕你是王夫又如何,不受寵自然就沒有油水,自然就不受待見。

  後來南宮青雲起兵逼宮,改朝換代。三皇兄作為王府正夫,又是鳳翎皇子,自然就登上了皇后之位。南宮青雲做了女帝,什麼樣的美人得不到,再加上三皇兄因為第一個孩子的夭折一直耿耿於懷,介意南宮青雲沒有處置了害他孩子的妾室,所以帝後兩人的情分越發單薄。

  後來,貴妃林氏懷胎,胎像不穩,跟女帝建議能不能住進鳳青殿,讓皇后照拂著他身子。南宮青雲同意了,下旨讓三皇兄照看貴妃林氏直至生產,如有任何意外皆算到三皇兄身上。

  貴妃林氏,本是南宮青雲做皇女時候迎進府里的側妃之一,後因為南宮青雲稱帝受封妃位,直至身懷有孕才晉封的貴妃。林氏住進鳳青殿後,借身懷有孕要求住主殿,三皇兄不爭不搶的溫吞性子自然就讓了,堂堂皇后之尊屈居於側殿。

  許是因為自己孩子無辜夭折,三皇兄不願他人和自己一樣承受喪子之痛,為了林氏平安生產三皇兄直接頒布了鳳後懿旨,命太醫院院正,首屈一指的安胎聖手日日前來鳳青殿為林貴妃請平安脈。除此之外,三皇兄對於林氏的吃穿也是極為注意,命主殿宮人小心伺候多加防範。結果,林氏雖生了個公主,但是只在世上哭喊了一聲就沒氣了。林氏自身也大出血,太醫院多位醫師齊力才將林氏救活。

  林氏甦醒後得知孩子沒了,直接聲稱是鳳青殿有人謀害皇嗣。南宮青雲派人搜查鳳青殿,在林氏生產時服用的參湯里和三皇兄住的偏殿裡搜到了炎芽草。交給太醫辨別後,太醫說此草若是孕夫誤食,小劑量的話,滑胎流產,大劑量的話,胎死腹中,更有甚者一屍兩命。南宮青雲聽罷當即宣布,鳳後失德,謀害皇嗣。廢去鳳晚言後位打入冷宮。算下來,三皇兄謀害皇嗣關入冷宮也有四五年了。

  鳳綰綰聽完整個故事,覺得不管怎麼看,這件事都透露著蹊蹺。貴妃林氏胎像不穩,為何偏偏要來鳳青殿保胎?落過胎的三皇兄照顧林氏事無巨細,怎的偏偏生產時候突然動手,而且還將把柄留在自己居住的偏殿?還有,南宮青雲在這整個事件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為何一句解釋沒聽就匆匆下旨將三皇兄打入冷宮?這些問題,鳳綰綰一直沒想明白,獨坐湖心亭數個時辰。

  「小傢伙,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跟為夫說說,為夫幫你一起想。」南宮流雲的聲音出現在鳳綰綰身後,隨即,鳳綰綰肩頭落下了一件大紅的男子外衫。

  「死妖孽,你何時來的?」許是南宮流雲的話打斷了鳳綰綰思路,這才,感覺到了夜深的寒意。

  「剛來。」南宮流雲才不會承認自己早就來了,一直守著小傢伙,數著她皺眉了十餘次,撇嘴了十餘次,嘆息也有好幾次。

  「死妖孽,你聽說過我三皇兄的事情麼?聽說了一些他的事,有些地方沒想明白。」

  「小傢伙,能不能先回房再說?為夫衣衫都給你了,萬一受風寒,還要麻煩娘子照顧呢。」南宮流雲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只著內衫的他,冷風一吹,衣衫緊貼著身軀,身線畢露。

  「有這麼冷?」鳳綰綰露出微微意外的神色

  「嗯,有!為夫帶娘子回屋。」說罷,也不理鳳綰綰的回答,直接打橫抱起,飛身離開了湖心亭。

  回了房間,南宮流雲命人送上薑茶驅驅寒意。玉狐早就在回屋的路上,被某個愛喝醋的男人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死妖孽,你又欺負小白。」聽著小白在腦海里的抱怨,綰綰一陣頭疼。幸虧墨蛟在寒池之後一直陷入沉睡,否則估計也難逃這男人魔爪。

  「小傢伙,為夫這不是不想被打擾二人世界麼?」南宮流雲遞過一杯溫熱的薑茶。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知道我三皇兄的事情麼?」

  「知道一些。瑀王入了南川後,一直恪守夫道,待人友善。哪怕是做了皇后,依然不爭不搶。聽說,瑀王曾懷過身孕,後來因為王府妾室的奚落與欺辱,失了孩子。似乎就是那時候開始,就不怎麼受寵了。」南宮流雲從身後摟住鳳綰綰,僅僅身著貼身內衫,鳳綰綰都能感覺到他的體溫。

  「不論怎麼說,他也是我三皇兄,父君對他評價甚高。死妖孽,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鳳綰綰覺得,與其自己在這裡怎麼都想不通,不如,直接去見見這從未見過的三皇兄。思及此,突然回頭,紅唇輕掃過南宮流雲胸膛,雪白的內衫上留下一行口脂紅痕。

  「小傢伙,這是你留給為夫的定情禮物麼?那,為夫是不是也要在你這裡留下點什麼?嗯?」南宮流雲一雙暗紅的桃花眼微眯,眼神瞟過身上的那一行口脂,似笑非笑的看著鳳綰綰,深處一根手指輕輕點在鳳綰綰肩膀以下的同等位置。

  「你。。。。你居然。。。。死妖孽!!!」南宮流雲的手指像帶著電流一般,輕輕地觸碰已經讓鳳綰綰感覺半邊肩膀已經酥麻。

  「為夫怎麼了?嗯?」南宮流雲拖長的尾音後,眼波清掃,如玉蔥白的手指從鳳綰綰肩頭撩起一縷垂落的發梢,一圈一圈纏繞在手指上。

  「死妖孽!!!!唔。。。。。」

  鳳綰綰剛叫出死妖孽三個字,就被堵住了還未說出口的話。睜大雙眼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似乎,每次與死妖孽的獨處,免不了被他強吻。不行,不能每次都讓他得逞,輕啟唇瓣,一口咬上了南宮流雲作亂的唇。南宮流雲一聲悶哼,一絲絲血腥味傳進兩人口中。

  「小傢伙,你這是準備謀殺親夫麼?」唇邊的刺痛感,讓南宮流雲抬起了頭。唇角一點妖冶的紅,舌尖一卷,將其捲入口中。

  「死妖孽,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欺負本公主!」

  「小傢伙,本王向來不受任何威脅。」說罷,南宮流雲直接欺身上前,雙臂一展,牢牢地將鳳綰綰掌握在懷裡。柔軟的唇印上她的額,她的鼻,她的臉,最後落在她的唇上。這個吻來的既突然,又火熱。

  一吻終了,在鳳綰綰惡狠狠的眼神中,南宮流雲得意的輕舔了一下唇角,拿起已經從鳳綰綰肩頭掉落在地的大紅外衫,閃身出了房間。

  「小傢伙,還不走?不是要見你三皇兄麼?」出了房間的南宮流雲回首,愉快的笑起來,笑得得意而放肆。

  「死妖孽!!!你給我等著!!!」鳳綰綰跺了跺腳,憤憤的追了上去。

  乘著夜色,兩道身影踩過無數街道屋頂,翻身進了南川皇宮。一路避開巡邏守衛,左拐又繞,來到了一處破敗的宮院面前。院裡荒草沒膝,枯葉零落滿地,房檐下掛著若有若無的蛛網,蛛絲隨風飄搖。宅院裡的那棵孤獨的老樹上落著幾隻烏鴉,不時發出陣陣粗啞的鳴叫,忽又展翅飛起,掠過天空,消失在了遠方。

  「小傢伙,這就是冷宮,你三皇兄就住在這裡。」南宮流雲寬袖下的手指緊握,這裡,居然破敗成這樣了麼?

  「死妖孽,你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咦,這有塊牌匾,寫著南什麼來著,後面的字看不清了。」鳳綰綰瞧著遍布荒草的地上躺著一塊牌匾,輕輕撥開枯草,隱約瞧見一個南字。

  「這是南辰殿。小傢伙,你去見你三哥吧,我四處轉轉。」

  「南辰殿麼?」死妖孽難得的低沉情緒,讓鳳綰綰不得不注意這個荒廢的冷宮。

  推開吱吱呀呀的破舊木門,房間裡相較院中還算整潔。桌椅擺設已經破舊,不過很是乾淨。取出火摺子點亮圓桌上即將燃盡的蠟燭,閃爍的燭光後,一個似乎剛剛驚醒的身影倚在牆邊。

  「誰?」男子低啞的聲音傳來。

  「請問,是瑀王殿下麼?」男子倚在牆邊陰影里,鳳綰綰看不清男子長相。

  「瑀王殿下?呵,好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低啞的嗓音充滿著自嘲。

  「第一次相見,沒想到是這般景象,三皇兄!」綰綰緩緩靠近男子,一身灰布衣衫,掛在瘦弱的身軀上,衣擺袖口已經破損。瘦到脫相的臉上,一雙眸子灰白而無神,眼眶四周蔓延著一些紫紅色紋路,扭曲詭異。

  「三皇兄?你是?」男子似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回答一般,慌亂起身,卻又踉蹌栽倒。

  「三皇兄,我是綰綰,鳳綰綰。我父君是楚瑜。」綰綰伸手扶了一把男子,男子很輕,感覺就像是一副骨架的重量一般。

  「你是瑜父君的女兒?瑜父君還好麼?」

  「父君他。。。。過世了」

  微弱的一點燭光應聲而滅,整個房間轉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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