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畫中的女子

2023-11-17 00:57:26 作者: 月見明橋影
  燕茗瀾反覆翻著自己手裡的古籍,古籍上面還說很多來探險的人幾乎都死在這裡,眾人發現沒有退路出不去後,目光情不自禁的開始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大家發現這周圍竟然全是森然的白骨。

  眾人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心裡更是止不住的發毛,有膽子比較小的甚至都在發抖了。

  葉荷屬於非常害怕的那一類人,她努力想躲在眾人身後,可是覺得躲在眾人身後也不安全,於是又站到眾人身前,但是覺得身前好像直面危險,更是不安全。

  在幾番糾結之下,葉荷左竄右竄的,最後躲到了人群中。

  燕茗瀾把她從古籍里看到的內容都精簡的像眾人概述了一遍。

  「午夜的時候,這裡會出現一些大家意料之外的東西,所以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抓緊時間從這裡出去。」

  燕茗瀾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絲毫膽怯,她的目光堅定如初,一如既往的給人一種信賴感。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有燕茗瀾和喬天爍鎮場子,大家倒也不是那麼慌了,眾人都在冥思苦想著主意。

  可是這裡並沒有什麼線索,除了滿地的白骨,就是兩旁的店鋪。

  對了,店鋪!

  「燕大人,不如我們從這兩邊的店鋪入手吧,一家家的進去找線索。」

  燕茗瀾當即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是這麼想的:「好,這個主意可以。」

  有人聲音怯怯的問了個問題道:「那我們是分開組隊,還是大家一起啊?」

  「大家一起吧,底氣足點!」一人搶先回答,說完又看了看燕茗瀾。

  燕茗瀾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眾人先從右邊的店鋪進去,第一家店鋪是一家布料店,這家店鋪的大門依然是落滿了灰塵,眾人輕輕推開門的時候,就被嗆的咳嗽。

  眾人進去之後,發現裡面還有不少的布料,這裡的布料仍舊光潔如新,就像是新編織的一般。

  有人果斷的推測道:「這應該是一家布料店吧。」

  「可是……開在這種地方的布料店有人買啊?」

  那人嘴角勾起了一個壞笑:「沒人,但是有……」

  後者立刻明白要說什麼了,一個眼神瞪過去道:「閉嘴。」

  雖然環境緊張,但是總有人還能在其中插科打諢,讓氣氛輕鬆不少。

  葉荷看著那些光潔如新的布料,雖然她的見識少,但她也知道那些一看就是名貴料子。

  葉荷心中生出貪婪之意,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便伸手去拿。

  但是手剛碰到這些布料的時候,卻驀然有兩道咔嚓咔嚓的響聲。

  有耳朵靈敏些的立馬聽出了那是什麼聲音,尉遲敬軒眼睛一撇,就看到有幾道箭矢從牆壁里射了出來,直接往葉荷的腦門位置射過去。

  尉遲敬軒的眼睛驀然間瞪大,他一把扯過葉荷,反手就是一個巴掌過去,恨恨的罵道:「蠢貨!」

  葉荷被這一巴掌直接抽倒在地,她捂住臉委屈巴巴的看著尉遲敬軒,但尉遲敬軒只想上去再踹兩腳。

  眾人也都明白過來,葉荷應該是觸動機關了。

  布料店裡安靜了一瞬間,接下來無數暗箭在眾人想也想不到的地方射了出來。

  關鍵時刻,龍炎及時出馬,因為身體如銅牆鐵壁一般,個子又高大,所以能擋住所有的暗器,而像暗箭這種東西,在龍炎這裡幾乎成了孩子的玩具一般,大家跟隨在他的身後,進到了布料店的更裡面去。

  布料店裡有一個外廳和內廳,內廳中央掛著一幅畫,畫上面是一位極其貌美的女子,膚如凝脂,眉如遠黛,眼眸如秋潭一般清澈,又略有幾分憂愁,薄薄的櫻唇上一抹赤色,眉間也有一點和唇色相近的硃砂,趁的畫中女子皮膚更白了,也顯得她有幾分風情和嫵媚,美的簡直勾魂攝魄。

  燕茗瀾看了畫中這名女子的容貌後,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古籍里看到的一段故事。

  這古籍里的故事,就是講畫中女子的。

  古籍中說,原本畫中女子是這家布料店的老闆娘,她一人帶著幾個織女,開著這一家不大不小的布料店,賺的不多不少。

  畫中女子原先是一位通情達理,頗有風情的女子,她像是活在這個世界之外似的美好,雖然經營著布料店,但也不算累,整日皆是琴棋詩畫書酒花。

  偶爾還會做做善事,接濟接濟城裡窮苦的老人家,也會雇幾個家中窘迫,急需用錢的孩子過來打打工,但實際上,女子沒有真的讓那些孩子去做什麼苦力活,而是讓孩子們做些可有可無的小活,店裡的姑娘們,還有女子都很喜歡這些孩子,閒來無事的時候,女子會教他們讀書識字,店裡的姑娘們,也會把織布這一門吃飯的手藝傳授給孩子們。

  日子過得平靜,倒也讓她滿足,這一家小店,這幾個孩子,就是女子的一切。

  但是這一切,都終結在一個男人手裡。

  那一日隆冬大雪,這座城還沒有出事,女子一人獨自外出賞雪,最後回來的時候,在店門口遇到了一個奄奄一息,昏倒在自家店門口的男人,那男人的血,幾乎染紅了布料店門前的一大片雪地,女子善心又仁慈,就將男人撿回了家。

  男子醒了以後,對女子的防備心很重,女子卻不懼那渾身的殺意,給他上藥包紮。

  男子好像天生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又長的實在很帥氣,再配上那種君臨天下氣場,天下怕少有女子不為之著迷的吧。

  男子因為傷的嚴重,就在布料店裡小住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裡,女子悉心照料著他,但也沒有其他想法,不過出於道義。

  男子的傷很快好了,但他卻死皮賴臉的留在了這裡,為這家布料店幹些打雜的夥計,工錢領的比誰都少,活乾的比誰都多。

  織布的姑娘們也都挺喜歡這男子的,雖然女子說過這男子並非池中之物,他有野心,不是在她們店裡打雜的人,但姑娘們還是堅持讓女子把他留下來。

  本來女子還在猶豫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男子不知什麼時候收買了這些孩子們,孩子們也來勸女子將男子留下。

  女子對孩子們最心軟,也最疼寵了,也可以說當時就有點心動吧,就沒再明示暗示的讓男子走了。

  兩人相處了很長的一段歲月,大概有兩三年左右的光陰。

  女子的生命里,除了布料店,孩子,還有這個男子。

  兩三年朝夕相處的時光,足夠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了,但終究是女子先動了心。

  女子的娛樂活動從琴棋書畫詩酒花,改成了看男子練劍,或者是看男子教孩子們練劍。

  這樣簡簡單單的生活是女子生命中最為美好的一段時光,她很滿足現狀,也希望能一直這樣過下去。

  可好景不長,那是女子準備和男子表明心意的一天。

  女子會突然決定表明心意,是因為那天女子聽說男子要出遠門了,就給自己畫了一幅畫,希望男子見畫如見人,一定不要忘了自己。

  可是女子沒能等到把畫送出去的時候。

  那天成群結隊的黑衣人殺了進來,姑娘們和孩子們都嚇壞了,唯有女子堅定的擋在他們面前,與黑衣人對峙。

  可是在雙方的談話中,女子心中漸生絕望。

  他們說,他們是男子的手下,這次過來,是要滅口的。

  至於原因,是因為男子是某國的一位皇子,當年她本是外出歷練,路過這座城附近時,卻被歹人刺殺,本來他是昏倒在城門口的,但還是僅憑著一口氣,從城門口爬了進來。

  因為男子也很清楚,這種大雪的天,如果昏在城門口根本不可能有人會發現他。

  而現在男子要滅口的理由,是因為當初的刺殺是他父皇對他的考驗,這次的考驗有關皇位,考驗成功與否的標準,是能否從歹徒手裡順利脫身。顯然男子沒有做到,他為了保密,不讓人知道自己曾經是被別人救了,才活下來的,所以選擇了滅口。

  其實男子也想過要和女子長長久久的過下去的,但是有了皇位做比較,什麼都變得一文不值起來。

  數年來的朝夕相處,怎比的皇位重要?

  當女子聽完這其中所有的緣由時,簡直不敢置信。

  這些黑衣人開始了他們瘋狂的刺殺,女子以血肉之軀,努力護住這些孩子。

  女子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看著他們廝殺,看著店裡的姑娘一個接著一個的咽氣,女子恨得眼眸猩紅,但同時內心也一片絕望,她身上傷痕累累的,僅憑著一口氣護住懷裡的孩子。

  直到在男人出現在他面前,把她懷裡護著的孩子拎了出來,同樣是冷冰冰的一劍,刺向了最致命的地方。女子的反應異常激動,她不敢相信,那就是個孩子啊,以往朝夕相處的這個人他怎麼能下的了手。

  女子想質問他,但卻被一劍刺入心口,終結了性命。

  後來,這座店裡的所有姑娘,孩子,都被殺了個乾淨,沒有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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