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依依惜別

2023-11-17 00:57:26 作者: 月見明橋影
  「四殿下放心,臣定會將綠兒姑娘與清風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如此,尉遲敬燁才十分不舍的放了人,道:「本殿下自然是信得過燕大人的,燕大人快些離去吧,若是晚了,許是要趕不上船了。」

  尉遲敬燁似是不忍再看綠兒的神情,生怕再瞧上兩眼,他便要後悔了。

  燕茗瀾與綠兒清風一同坐著馬車到了港口,今日這陣仗,倒是要比上一次出海的大。

  終究是因為目的不同,這場面自然也是做給旁人看的。

  港口見不到旁的閒散人員,只有朝中各位大臣,亦或是前來送行的親朋好友,琥珀身子嬌小,根本擠不過人群,只好在人群外朝燕茗瀾招了招手,也算是送行了。

  而人群之中平白空出來了一條路,那路是為皇上準備出來的。

  過了半會,轎子落了下來,喜公公將轎簾掀了開,小心翼翼地將皇上扶了下來。

  皇上走在了路中央,身後還跟著尉遲琳兒與幾十人的侍衛隊,邊走邊說著些場面話。

  眼看著到了要出發的時候,送行的人群幾乎是都散了去了,偌大的港口,倒顯得空曠,靜謐。

  尉遲琳兒早就被這莊重嚴肅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她與皇上念叨了好幾次的想與燕茗瀾一同參加八國大會,結果說了許久,也不見皇上鬆口。

  哪怕是今日清晨尉遲琳兒急匆匆的去見皇上,再一次的請求與燕茗瀾一同參加八國大會的事,仍然不見皇上鬆口。她不就是還未過生辰,尚未足歲,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燕小姐,本公主這次不能與你一同前往了,等明年,若是再有什麼事,本公主定是要與你一同去的,你路上可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才是。」

  「好,那便答應下來了,公主殿下可不要食言。」

  「定然不會食言的!若是可以,本公主倒想今年就與你一同去……」

  尉遲琳兒說的輕巧,卻像是在彆扭的抱怨,偏偏她都這麼說了,皇上也沒有什麼反應,絲毫不動容。

  皇上故意的咳嗽了兩聲,尉遲琳兒才不甘願的撒開了燕茗瀾的手,退到了皇上的身後。

  「燕愛卿,張愛卿,你二人皆是翡月國優秀的翻譯人才,由你二人共同前往,朕便放心了。你們雖是朝中的小輩,但這八國大會的事與天如國秘寶的傳說,你們應該也有所耳聞,若是此行能夠拿得回來這天如國的秘寶,翡月國定是會興旺昌盛下去的。」

  皇上雖是指望著燕洛伊能夠管束的住尉遲敬宇,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將燕洛伊排斥在外,連這叮囑的時候,都未曾提起過燕洛伊一星半點的。燕洛伊也不知怎麼的,漸漸覺得心裡酸楚的很,與那倆人相比,她又差了些什麼?

  燕洛伊心裡的酸楚漸漸轉為了不平與嫉憤,礙於對方貴為九五之尊,又不能與尉遲敬宇撒火,只好將這心裡的火氣都撒到了隨行的姜玉身上,一個人悻悻的上了船。

  皇上只是意味深長的瞥了燕洛伊一眼,他自然能從燕洛伊離去的背影中看到燕洛伊的不平,可這也只是給皇上增添了幾分對燕洛伊的不看好。

  他否定的搖了搖頭,繼續叮囑道:「無論如何,你們都要互相照顧,互相扶持,才能有望奪回這天如國的寶藏。」

  「是,臣是定不辱皇命。」

  兩人倒是極有默契,幾乎是同時應了皇上的話語。

  皇上這便放下了心,支開了尉遲琳兒與張倩,又與燕茗瀾道:「燕大人,借一步敘話。」

  燕茗瀾雖是不懂皇上意欲何為,卻還是應了聲「是」,與皇上走到了一旁去。只見皇上取出了枚玉佩,在翡月國翡翠玉石倒算不得是什麼稀罕的物件,只是這玉佩看著格外好看,照在陽光下十分澄澈。

  「陛下這是何意?」

  皇上直接將那玉佩遞到了燕茗瀾的手上,解釋道:「這是翡月國皇室祖傳的玉佩,朕現在將它交給你。」

  燕茗瀾原本想著這如果是塊尋常的玉佩,就收下來,可這麼一聽,燕茗瀾便不敢收了。

  皇室祖傳的玉佩,豈是她輕易動得的?於是燕茗瀾連忙將那玉佩還了回去,可不敢收。

  「陛下,臣何德何能?即是皇室祖傳的玉佩,怎能到臣的手上?那豈不是亂了規矩……」

  皇上不顧燕茗瀾的推阻,硬是將那玉佩放到了燕茗瀾腰上別著的荷包里,看皇上的眼神,似乎是看出了什麼。

  燕茗瀾所佩戴的荷包,正是皇后所贈那一枚,粗糙,且不好看。

  她出發前想著,既是皇后一片心意,用來尋求平安的,她不如直接佩戴上,總好過隨便安置。

  「陛下。」

  皇上露出了些許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經意間的露出了別在腰邊的荷包,那荷包比燕茗瀾的陳舊了許多,粗糙的手藝卻是與燕茗瀾所戴著的如出一撤。

  「朕與婉兒大婚之時,尚還不知對方是怎樣的人,只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成親以後,朕就知道婉兒與朕攜手之人。彼時,她雖是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精於女紅琴藝,卻努力去為朕打點好府內上上下下的一切瑣事,維護好與各大臣的關係。」

  「陛下說的可是皇后娘娘?」

  「不錯,她以為瞞著朕,朕便不知了。可朕又豈會不知?既然皇后將你收為義女,就說明你該收得這玉佩,在朕的心裡,朕同樣認可你是朕的義女。朕為一國之君,無法名正言順的收你為義女,但這該給你的,朕定不會虧欠了你。」

  燕茗瀾沒有應答,她有些走了神兒,在她眼前的男人,旁人都道她是九五之尊,可在燕茗瀾眼裡,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罷了。

  皇后似是已經斷了所有的念想,徹徹底底的不對皇上抱有任何的期望了,縱是與她講,嘴邊也只有男人總歸會變心。

  若真是如此,那也只算命數了。

  皇上見燕茗瀾久久未曾回應,以為燕茗瀾是在介懷當初水牢之事,他倒想給燕茗瀾個說法,只是他派了手下人去查,卻始終差不到任何的線索,於是皇上埋怨起了自己,不知該如何彌補燕茗瀾一星半點。

  當時的確是他糊塗了。

  「燕愛卿,之前水牢的事,是朕糊塗,朕已經命人去查了,不日後定還你個公道。你與爍王爺的事,可是定下了?朕已經安排過了,參加八國大會的路上,會路過東璃國,到時候客船會停靠一周的時日,你便與爍王爺的兄長母后見上一見,將婚事定下來吧!」

  燕茗瀾恍然回過了神,婚事莫名其妙被認可使得她羞紅了臉,按說她論下來現在也沒有正兒八經的長輩,定起婚事來也容易的很,只需與喬天爍的長輩見上一見,將婚事定下就可。

  可燕茗瀾一想到好幾日未曾見到喬天爍,就連今日都未曾見到,不免有些埋怨了起來,莫不是背著她另外出發了?

  「回陛下,臣與爍王殿下的婚事還未曾商議過,大抵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

  皇上卻不知燕茗瀾在不悅些什麼,這喬天爍已與他商量過會一同出發的事,他也應了下來,怎得燕茗瀾似乎還是不大喜悅?

  約莫著是他不懂年輕人的想法罷。

  「朕瞧爍王爺可是已經將你當作王妃來看了,你若是有心,便趁著這次將婚事定了下來,到時候朕再為你備上一份厚禮,這齣嫁的禮,也按郡主出嫁給你置辦。」

  皇上似是還有半句話未曾說完,嘴張了張,又合上了,「也算彌補朕虧欠你的」這句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燕茗瀾甚至是有些受寵若驚,但也只是與皇上客套了幾句,始終保持疏遠的態度。

  「玉佩你且收好了,那玉佩能做信物之用,旁人見了,也是能認得出是翡月國皇室的東西的,關鍵之時,能救得了你一命。」

  「臣多謝聖上隆恩。」

  燕茗瀾福身行了禮,被皇上攔了下來,吩咐道:「朕也不與你多嘮叨了,路上小心。」

  「是。」

  皇上不免是有些傷春悲秋的心思,他坐到了這個位置,竟也沒什麼親近的人,也無可以說些心裡話的人,實在落寞。

  眾人皆是畏懼他的身份、權貴,接近他,又離他三千尺。

  燕茗瀾剛踏上了船的甲板,就發現燕洛伊已是在那候著她許久了,還伴著尉遲敬宇,兩人盛氣凌人的模樣,好不威風。

  燕洛伊向燕茗瀾伸出了手,好像是在討要什麼東西。

  「燕小姐,交出來吧?」

  燕茗瀾蹙起了眉,卻不知燕洛伊在鬧些什麼,她所猜測的是與那皇室玉佩有關,卻不知對錯,於是燕茗瀾乾脆小心翼翼的將那玉佩拿了出來,問:「洛伊小姐說的可是這個?」

  「不錯,正是。還不快交出來?」

  尉遲敬宇搶著替燕洛伊回答了出來,燕茗瀾忍不住有些嘲弄二人,船還尚未出發,就已經迫不及待搶上她的東西了。

  「這是陛下所贈於我的東西,為何再要贈予你?」

  燕洛伊兩手叉腰,似乎是很得意:「就憑我是日後的太子妃,將來的皇后!你一個臣子,又憑什麼拿它?」

  「既然燕小姐是本王的人,就是本王的王妃,不知這位「皇后娘娘」,知不知道什麼叫客?」

  燕茗瀾猛地回過頭去,這人正調笑般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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