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恢復容貌
2023-11-17 00:57:26 作者: 月見明橋影
這些日子,似乎都是她一個人自我欺騙說她應當是個堅強的女子,這才挺過來的。
現在想想,好像也不不盡然。
「我猜爍王殿下還有什麼事要做,是不是?」
若是喬天爍沒什麼別的事,東西送到燕茗瀾的手上大抵就離去了。
喬天爍實在悠閒地靠在了榻上,不知道又從哪拿出來了個小藥瓶,放在眼前晃了晃。
仔細看去,與那一日送到燕府上的無差。
「燕小姐果然聰慧,的確有事。還不是本王放心不下燕小姐,所以來看看,本王聽聞海家那位小姐抗了流放邊疆的旨,躲在了京城之中,日日借酒澆愁,皇上正在派人追查。燕小姐何不如在宮中多待幾日,等皇上找到了這海家小姐再說?」
海蘭憐竟還躲在京城!
她今日看到了一與海蘭憐極其相似的身影,恐怕也不是眼花了。
「想躲也躲不過,爍王殿下您都有所聽聞,皇上又怎會查不到?無非是未將海小姐放在眼裡,查不查的到都是無所謂的。」
「燕小姐倒還真心寬,罷了。本王不過是有些好奇,燕小姐怎得不用那藥?」
這才沒多久,喬天爍就說出了不少來此的理由了,也不知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目的。
燕茗瀾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的疤痕,的確與李太醫說的不差。
有了李太醫的調養,燕茗瀾臉上的傷疤已經好了許多,可還是有一道隱隱約約的痕跡,始終消不掉。
「爍王殿下,您看我像什麼?」
喬天爍思索了良久,說:「像……本王的王妃?」
燕茗瀾臉色一黑,剛想要與喬天爍正經的說些話,喬天爍見成功調笑到了燕茗瀾,心情也好了許多,於是嚴肅了不少:「燕小姐覺得自己像什麼?」
「像獵物。」
「獵物?」
「我一個姑娘家,豈會不愛美?可爍王殿下,我並沒有您這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許多事,是我不能決斷的,若不是恰好容貌已毀,現在我可能就被一條無形的枷鎖栓在了宮牆之下,眼前的景象也只能有一處宅院大小。若是治好了這道疤痕,我又拿什麼自保?眾人視我為獵物,為玩物,這並非是我所想的!」
燕茗瀾的聲音有些哽咽,喬天爍剛要伸出手去觸碰燕茗瀾臉上的疤痕,卻被人狠狠的打了回來。
「我替你上藥。」
喬天爍不顧燕茗瀾的說辭,蘸了些藥膏,卻始終被燕茗瀾格擋著,氣氛漸漸的有些變了味兒,有些曖昧、模糊,還有些凝重……
燕茗瀾始終是掙扎著,喬天爍捏住了燕茗瀾的左手腕,燕茗瀾才有些安分的坐了住,幾滴淚珠子在眼裡打著轉,越發的逞強。
喬天爍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太對,讓他有些心急了。
「燕小姐,本王的身份也並非有你想像的那般容易得到,這是本王踩著別人的骨血一步一步攀上來的,若是不能決斷,那為什麼不索性去爭一爭?他們看上的是你的能力,這一道疤痕又能讓你躲上多久?燕小姐,本王卻不認為你是只是逃避之人。」
還有句本王來保護你,被喬天爍咽回了嘴裡,這個時候要是他說了出來,指不定燕茗瀾又要擰著勁兒反抗多久。
「我就是只會逃避,不想得什麼風頭……」
燕茗瀾低頭小聲嘟囔著,又趁喬天爍不注意,從喬天爍的手上搶過來了藥瓶:「我自己來。」
喬天爍被燕茗瀾的反應氣得發笑,還遭了人一個白眼。
「看到燕小姐用了藥膏,本王就放心了,那本王就不打擾燕小姐休息了,告辭。」
燕茗瀾半天才抹好了藥膏,還未來得及道謝,就發現喬天爍早已經離開了。
這藥膏塗在臉上有些涼,燕茗瀾僅僅是塗了個大概,一是並未報太大希望,二是為了敷衍喬天爍。
燕茗瀾縮到了床上,背對著窗外照近殿裡的月色。
小時候的月光,像是恬靜,安逸的,還有些溫柔的……
自打燕府出了事,燕茗瀾就有意躲著這月光,此時的月光照在了身上,就像鋒利的刀刃一般,讓她有些畏懼。
當日的事就像是一場噩夢,時不時出現在午夜夢回之時,在夢裡,她好幾次嗆了一腔的口水,最終被海水淹沒,淹沒在洪流里,甚至讓她有些分不清當初是噩夢還是真實的發生了。
今日也是一樣,燕茗瀾兀地從噩夢中驚醒,頭疼不已,一身的冷汗,像是從水裡剛撈上一般,喚了好幾聲琥珀,才想起今日寢在宮中,琥珀應當在別處休息,聽不到她的聲音。
燕茗瀾坐起了身,揉了發痛的額頭,才覺得有所好轉,躺回了床上,這次卻是沒怎麼在睡著,一直是恍恍惚惚的。
剛剛見些日光,燕茗瀾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找到了殿裡的銅鏡,想要義正言辭的去向喬天爍證明這藥膏也並沒有多厲害。
這一切就像幻覺似的,臉上的疤痕竟真消失的乾乾淨淨!燕茗瀾難以置信地掐了下臉頰,立即就吃了痛,顯然不是夢境……
為此燕茗瀾驚訝不已,琥珀冒冒失失的端著溫水走了進來,將溫水撂在了梳妝檯上,剛看向銅鏡,手上的木梳子就掉在了地上。
琥珀眨著眼,打量了燕茗瀾側臉許久,以為是自己記錯了位置,於是又看了看另一邊,在燕茗瀾的身前晃來晃去的,晃得燕茗瀾眼花繚亂的。
「小姐!你,你臉上的疤痕好啦!」
燕茗瀾沒太大的反應,坐在椅上「嗯」了一聲,情緒全在心底掀起了波浪,卻被琥珀咋咋呼呼的反應逗得有些樂了。
分明是燕茗瀾臉上的疤痕好了,琥珀卻比燕茗瀾還要喜悅。
琥珀為燕茗瀾梳著發,特意將燕茗瀾全部的臉蛋都露了出來,不再對有疤痕的那邊遮遮掩掩的,看起來著實是精神了不少。
正惆悵臨時入宮沒有合適的簪子呢,燕茗瀾拿出了枚金簪,正是昨日皇后所賞賜的,琥珀笑吟吟的戴到了燕茗瀾的頭上,對這簪子讚不絕口。
「叩、叩。」
傳來了兩聲敲門的聲音,琥珀正替燕茗瀾梳洗,便沒來得及立即去應。
「燕大人可還在休息?皇后娘娘請燕大人過去呢。」
「我家小姐正在梳洗,還請姑娘先等會兒。」
過了半炷香的功夫,琥珀才上前推開房門,過來的是個盤著兩個糰子頭的宮人,比琥珀還要矮了些許,正笑著。
「燕大人,等您好久啦,皇后娘娘請您過去呢。」
燕茗瀾有些猶豫,若是此時拒絕了皇后,定是要掃了皇后的興,實在是不妥當,可這個時間要上早朝,若是被人扣上仗著皇后的疼愛連早朝都不上的帽子……
那宮人好似看透了燕茗瀾的心思,問:「燕大人可是在擔憂早朝一事?」
燕茗瀾不好意思的點了頭,宮人露出了些笑意。
「燕大人寬心,前幾日皇上不是同各位使臣商議國事?這些日子可算閒了下來,皇上讓各位大人休沐呢,所以皇后一大早就讓奴婢來請燕大人過去了。」
原是如此,這些日子的確繁忙勞累,縱是上了朝她也是不參政事的。
「還請姑娘帶路了。」
皇后的宮裡,好像也有些檀香味,燕茗瀾昨日就隱隱約約的聞到了,今日應當是剛剛點上,味道還要濃上一些。
皇后倚靠在了榻上,穿著不如昨日華貴,卻貴在了骨子裡那股雍容華貴的儀態。
「丫頭,坐到本宮的身邊來吧。」
燕茗瀾有些怯怯的坐到了皇后的身側,皇后一眼便瞧見了燕茗瀾頭上所戴著的金簪:「這簪子瀾兒可喜歡著呢?十分襯你。咦…….你這臉?」
「回母后,瀾兒近些日子得了些藥膏,抱著僥倖的心思試了一試,竟真的有用。」
皇后又打量了兩眼,嘆了口氣,說道:「好了便好,前些日子本宮聽聞了以後,幾乎是日日掛念著你這傷。海家的那位姑娘,也是本宮看著長大的,打小便是直來直往,誰也攔不住的性子,那點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很討本宮的喜歡,將來定是要有大作為的。誰曾想她竟做出了這種事,也算枉費了本宮的信任。」
海蘭憐?
若是海蘭憐不做出這些事,率真爽快的性子,比起那些一堆彎彎繞繞心思的貴女們,的確也會很討她燕茗瀾的喜歡。
燕茗瀾將皇后也當作了可以交心之人,與皇后也多了幾分坦率。
「皇后娘娘可知海小姐違抗流放的命……」
皇后伸出手擋住了燕茗瀾的嘴,示意她這話不可說,這事似乎是許多人都有所耳聞,卻十分默契的都閉口不提。
「你說的本宮都知道,一大早宮裡就傳來了消息,昨夜海小姐喝的酩酊大醉,招惹了一群不務正業的潑皮,受了打擊,如今不知去向。」
燕茗瀾難免有些訝然,心中有了些猜測,無非是……燕茗瀾剛張開口,沒說清是什麼,皇后就認可地點了點頭。
上次見到海蘭憐,她還是一身利落的勁裝,縱身一躍翻上了駿馬,疾馳而去,英姿煞爽的樣子。
怎麼今日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