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當堂對質

  當時也有人想到蘇家落敗或許有其他的原因，但是礙於當時的形勢，並沒有人敢站出來替蘇家說話，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姜皇后明顯就是要落敗了啊，尚且還有點良心的人，這會兒也忍不住站出來說上幾句公道話。

  蘇家確實是世代忠良，能文能武，他們還記得，蘇家出過不少個將軍，都是為秦國奉獻過生命的人。

  姜歡沒有想到秦千俞會插進來，黑了一張臉，「胡說，本宮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誣陷都是誣陷！」

  即便到了這樣的地步，姜歡也是咬死了，堅決不認！

  只要她撐住了，皇帝一死，她的兒子登基，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后！

  真相向來都是掌握在勝利者的手裡，只要她不承認，這些人又能拿她如何？

  姜歡現在只是後悔，當年沒有將秦千俞給趕盡殺絕，讓他有機會逃跑，現在還打了回來，才害的自己落到了現在這種境地。

  思及此處，姜歡的心裡就生出了一股通天的恨意。

  秦千俞似是早就料到姜歡不會輕易承認，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理由好狡辯的？」

  「你個野種沒有資格和我說話。」

  姜歡冷笑道。

  「哦，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吧，宸妃當年淫 亂後宮，秦千俞根本就不是皇上的……」

  「住口！」

  秦千俞早就練就了一番不喜形於色的功夫，但是這會兒在姜歡的激怒下還是忍不住露出了怒容。

  姜歡倒是對秦千俞生氣的樣子很是滿意，仿佛踩到了秦千俞的痛處，「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眾人也沒有想到還有這種辛密之事，宸妃當年葬身於火海，皇上就將消息封鎖死了，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再談及，眾人也都是老老實實的沒有提及宸妃，卻不知道宸妃死的時候竟然是不清不楚的。

  皇帝最愛自己的面子，難怪不允許外人談起宸妃。

  一干大臣心裡想著腦筋轉的飛快，其實他們並不想聽這種皇室辛密，因為這種東西一般聽了之後絕對沒有什麼好處，萬一皇上醒了要來一個殺人滅口……

  眾人想著心肝兒忽然一顫。

  「滿嘴胡言！」

  秦千俞不屑冷呵。

  即便他當時離開的時候年紀還小，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母妃對自己父皇的感情，母妃的眼中就只有父皇一人，更別說同人私通，一定是遭人陷害！

  但是他的父皇卻沒有那麼信任他的母妃，竟然聽信了奸人的鬼話，相信了母妃同他人有染，對母妃見死不救，後又因為對母妃的遷怒，任由旁人謀害忠良。

  他是真的被蒙在鼓裡毫無所知嗎？

  秦千俞一點兒也不信，他太清楚一個帝王的心機了，為了護住他的皇位，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只可惜蘇家一家滿門忠良，卻死在帝王的猜忌當中。

  想到這裡秦千俞是又氣又恨。

  「是不是滿嘴胡言，當年皇上可是清楚的很，而且鐵證如山，宸妃就是同人有染。」

  「毒婦！」

  「我是皇后，誰允許你們審問我的？」

  「識相點兒的趕緊放本宮走，不然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皇后冷冷的威脅道。

  「他們沒有資格審問你，那麼朕呢？」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間響起。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

  只見不遠處的帘子被人撈起，露出一張眾人熟悉的面容來，那張臉上絲毫沒有死氣，看上去面色紅潤，一點兒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忍不住心中疑惑，難道皇帝根本就沒有事情，之前所表現的那些不過是想要有心之人將狐狸尾巴露出來？

  想到這裡，眾人忍不住在心裡打了一個寒顫。

  心想高還是皇帝高。

  姜歡在看到皇帝之後，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沒有想到皇帝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她給皇帝下的藥明明就不低。

  皇帝就算能夠醒過來，也不會這麼精神百倍，看他這威嚴的模樣，就連她也忍不住心生懷疑，難道皇帝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那些都是騙自己的？

  姜歡的臉色不好看了。

  「皇后，宸妃當年為何會死，不如你跟朕好好說說。」

  景宣帝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皇后身上。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快不行了，自從上一次寺廟的事情之後，他就開始警覺起來了，只是沒有想到皇后真的會參與其中，給自己下毒……

  兩人也是十多年的夫妻了，沒想到她真的下得去手。

  這一刻，景宣帝的心裡多多少少開始有些心寒了。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當年的宸妃。

  宸妃死的時候正值青春年華，她死在一場大火當中，但是景宣帝並未去看過，所以他到現在腦海當中記得的依舊是宸妃對自己哭的楚楚可憐的模樣，記憶當中的宸妃是一個滿眼只看得到自己的女子，她會在意他的所有事情，總是那般溫柔，那般體貼……哪裡像姜歡這個毒婦！

  就連皇帝也沒有想到，逝去多年的宸妃會一直留在自己的記憶當中，並且隨著歲月的流逝，自己對宸妃的眷戀也越來越多，他一夜越來越想那個女人，心裡更多的是一種遺憾。

  忍不住將自己的目光落在同宸妃十分相似的秦千俞身上，皇帝心裡可算是得了幾分安慰。

  秦千俞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沒有誰會比他更清楚了。

  找到秦千俞的時候，他就已經讓人悄悄地取了秦千俞的血，滴血驗親過。

  事實證明秦千俞是自己的孩子，所以皇帝才會將秦千俞給找回來。

  至於宸妃當年到底有沒有背叛自己，景宣帝不知道，但是秦千俞是自己的孩子，讓皇帝多多少少有些安慰。

  如今他也到了快要行將就木的時候，原本也不想再查當年的事情了，但是秦千俞求到了自己的面前，逼的他不得不查一查。

  此刻他將目光落到姜歡的身上，帶了幾分壓迫的意味。

  姜歡哈哈一笑，「皇上，宸妃當年是如何背叛你的，你不是已經親眼所見了嗎？為什麼還要來問臣妾？」

  她此刻沉浸在可能被景宣帝所騙的惱怒當中，回答皇帝的提問也顯得有些隨心所欲，看上去沒有絲毫的恭敬。

  景宣帝眯了眯眼睛，顯然是對姜歡的表現很不滿。

  他還沒有死，秦書煜也沒有登上皇位呢，姜歡就開始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母妃您好好說話。」

  秦書煜也察覺到皇帝不滿姜歡，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若是可以他並不想擔上謀逆的名聲。

  姜歡聞言面上閃過幾分委屈之色，不過到底還是收斂了些。

  「可是千俞一句找到了證據，證明當年宸妃一事是受人陷害。」

  皇帝的聲音帶了幾分明晃晃的威壓，這是要逼迫姜皇后交代了。

  姜皇后在皇宮浮浮沉沉多年，早就已經不是什麼天真的小姑娘，自然也不會被皇帝嚇到。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誰還記得啊。」

  「而且翊王殿下找到的證據就一定是真的嗎？」

  「皇上切莫被小人給騙了啊。」

  姜歡說著，一副我就是不承認，你又能奈我如何的模樣。

  秦千俞冷著一張臉，雙手越掐越緊。

  他早就知道姜歡不會這麼容易屈服，也知道姜歡一定會狡辯。

  之所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起母妃當年的事情，就是不想讓母妃忍受不白之冤，也要讓姜歡沒有辦法狡辯！

  皇帝也被姜歡給氣的不輕，他之前以為他的皇后是好的，直到現在才知道他的皇后一直表面上對自己恭敬，背地裡卻一直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

  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娘娘莫要急著撇清，兒臣找到一位娘娘的故人，想必娘娘定然會認識。」

  姜歡聞言，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秦千俞能夠找到她的故人？

  她有什麼故人？

  難道是當年的那個人？

  但是那人早就已經被她殺了，又怎麼會忽然間出現在這裡？

  姜歡心裡其實已經開始有點慌亂了，但是她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讓自己穩定下來。

  大風大浪她早就已經看慣了，絕對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不打自招起來。

  姜歡沉著一張臉，心中心思紛飛，嘴上卻平靜的道：「哦，是嗎，那邊帶出來看看。」

  人是她親眼看著已經咽氣的，她不相信死人還能指認自己來。

  姜歡想著，面色格外的陰鬱。

  緊接著就見秦千俞拍了拍手，有一個人被壓著帶了上來。

  那人身上穿著粗布黑衣，看上去髒兮兮的，身上傳來一種喪喪的感覺，走路的時候，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出他的面貌。

  若是平日裡看到這樣的一個人出現，眾人一定會露出鄙夷的表情，然後捏著鼻子繞道走，但是此時此刻，這人被秦千俞的人帶上來，眾人知道他一定是當年那件事情的關鍵人物，都不敢小看了他，這會兒視線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被帶過來之後，才忽然抬起頭。

  一張髒兮兮的臉猝不及防的落入姜皇后的眼中，姜皇后忍不住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