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小城危難

  秦千俞神色淡淡，周歆芷說的對，這東西確實價值連城，恐怕這事兒肯定要出不少，與其到時候還得解決這件麻煩，不如現在就從根源杜絕這種可能。

  「夫人，若是皇上發下來賞銀，這些東西我一分不要。」

  周歆芷眨了眨眼，笑起來：「當然得要啊，為什麼不要？」

  魏清隨一愣，隨即臉上帶了幾分疑惑。

  「清隨，你想想看皇上因為我將自掏腰包，將銀子用在災民身上，對我改觀了多少？」

  「而這銀子在我手裡可有一分是浪費了的？」

  「若是這筆銀子從國庫里撥下去給地方發放，你覺得又會如何？」

  二人恍然大悟，這銀子本來就是周歆芷該得到的。

  而現在只不過經過他的手而已，再轉贈給周歆芷，這銀子又用到了百姓身上，這麼一想，確實比從國庫里直接撥下去來的實惠。

  「夫人睿智，屬下受教了。」

  魏清隨拱了拱手，周歆芷微微頷首：「千俞想保住自己，保住我們，若是手上沒東西，自然是沒這個本事，可如果真的做深明大義，那可真的一分錢都得不到。」

  說話間馬車已經漸漸停穩。

  裴韶九掀起帘子：「二皇子，夫人寺廟到了。」

  周歆芷點點頭，神情又帶了幾分緊張。

  這寺廟雖然已經將那些和尚遣散回去了，但是也難保在這個時候會不會鑽這個空子。

  「千俞，這裡都是皇宮的人，我們從哪裡進去？」

  秦千俞點了火摺子，手裡拿著一張寺廟的暗圖。

  「從這裡走，這裡留了一個口，且沒有人把守。」

  周歆芷神色一緊，這地方直通過去，不就是他們當時發現用屍體熬出油的地方嗎？

  「這東西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周歆芷一想到皇上點燈用的是那個東西，心裡就一陣一陣的犯噁心。

  「走吧。」

  幾個人收拾好東西，從小路的口鑽進去。

  剛一進去就有一股奇妙的味道撲面而來。

  周歆芷定睛一看，那一鍋熬出來的屍油還在原地放著。

  她用帕子捂住口鼻，忍住胃裡的噁心，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子仔細檢查屍體。

  「這幾具屍體都是男人，女人倒是少。」

  周歆芷思索片刻：「魏清隨，你過來瞧一瞧，能不能看出他們的死因？」

  魏清隨提著藥箱也仔細查看，這人看上去死了有一段時間，但因為這地方陰暗潮濕，所以這屍體現在就慘不忍睹，能忍住，我先去看他已經是盡力了。

  「夫人，這人應當是練家子，這胳膊捏一捏，力道就能覺出來，和普通百姓是不一樣的，而且這身打扮著布料算作上乘，普通百姓也用不起，而且這料子卻不是普通人用的顏色，恐怕是暗衛，只是這副打扮卻看不出來是哪一家的。」

  周歆芷輕輕吐了口氣：「這個寺廟屬於哪一國的勢力，竟然暗自排除異己，或者說這裡面藏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想半天也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如此有本事將這個地方作為一個動手的地方。

  「也許是鄰國？」

  秦千俞沉聲道：「秦書煜也許是有這個本事，可是這個東西被發現，他卻一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也並沒有什麼影響。」

  周歆芷眉頭皺的更緊了：「再往前走走吧，我覺得這個地方還有蹊蹺。」

  周歆芷總覺得這個地方只是一個最普通的練屍地點，若往裡走恐怕還有關押著的人，畢竟這個寺廟占據了整座山，底下有挖通了的地道做這種事肯定還有更多的地方。

  秦千俞拿著地圖，幾個人又往裡面走，這整座山底下挖出來一條通道往裡走，竟然有幾間修繕的相當不錯的石室。

  「慢著，這裡似乎有人。」

  秦千俞站在前頭伸手擋住了她。

  「這裡地面潮濕，這腳印雖然淺，卻也能看得出來，還是有人走過的。」

  周歆芷心裡一驚，而且這腳印並沒有走出去的痕跡，就是說這裡面很可能還有人。

  秦千俞深吸一口氣，直接按懂機關大門轟然打開！

  可周歆芷卻忍不住睜大眼睛，裡面確實有人，只是那人已經被吊起來，現在奄奄一息！

  「魏清隨，去看看還活著嗎！」

  魏清隨也不敢耽誤，三兩步便往裡頭走，整個房間顯得狹小，那人靠在牆根，手裡還拿著一盞燈。

  魏清隨探了一下鼻息，搖了搖頭：「夫人，他早已經氣絕了。」

  他又搬開他的眼睛和牙齒檢查了一番才道：「恐怕是自己服毒而亡，這毒藥性強烈卻損傷內臟，因此表面看不出來。」

  「這人又不是和尚，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歆芷站起身在四處查看，卻並未發現其他線索。

  「夫人，我手裡是因為有著地圖，才免去了那些機關，恐怕他死在這裡是有意而為之，根本就沒想著有人能發現他！」

  他們當時迅速派去了人，封鎖了寺廟裡的人，他們甚至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就一併封鎖進去，只有廟裡的和尚，一個一個根據花名冊才能走出來，排查可謂之嚴。

  「你的意思是這裡面有正在執行任務的人，因為看著出不去了，所以就自我了斷？」

  秦千俞點點頭。

  「只是此人的身份卻不明，看著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夫，身手卻不一般，他們隱藏太深！」

  周歆芷心口一沉，這地圖上可有不少的石室，這麼一圈走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

  周歆芷沉吟片刻，「這個地方，從建朝之前就存在了，這麼多年一直是皇家祈福之地，到底是什麼人都有這樣的本事，就這個地方直接據為己有。」

  秦千俞心底一沉：「難保沒有別的朝野權侵的有狼子野心，不過若真的是這樣的話，恐怕早已經打草驚蛇了。」

  周歆芷擺擺手，臉上帶些嚴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恐怕需要即刻上報，但是事情尚未查清，如果是跟某個皇子有聯繫的話，恐怕此事他早已急得跳腳。」

  「我派人去勘察一下再下定論。」

  周歆芷卻也沒有否認這事兒是某個權臣的可能。

  幾人一路往回走，很快就到了一片寬闊的視野，周歆芷，剛一抬頭看到全貌，忍不住向後一退，整個空曠的地方上樹立著幾個十字架，上面全都綁著屍體！

  一個接著一個，與其說是屠殺現場，更不說是什麼殘忍神秘的儀式！

  「歆芷！」

  秦千俞上前捂住她的眼睛，周歆芷一個個掰開：「我看得了這些。」

  「這好似是祭天之陣！」

  裴韶九心中大驚，「我曾在一本野書上面看的提過這東西，要集齊九九八十一個人，代表九九八十一道苦難，苦難之後，便是成道。」

  「這東西能得到什麼？」

  周歆芷皺了皺眉：「這麼多人的性命陪葬在這裡，總應該有一些厲害的東西？」

  裴韶九猶豫片刻，緩緩開口說出幾個字。

  「應該是生龍脈。」

  「龍脈？」

  周歆芷記得，這東西每個朝代都有，是玄之又玄的東西，雖然之前是不信的，但她能來到這裡就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夫人，二皇子，這個東西是每個朝代最重要的東西，氣脈和運都是不可控的，但是最重要的，無論是為人損壞，還是氣數將近，都很難補回。」

  「但是因為龍脈的強大，所以這麼多年來也很少有人逆天而行，但是如果真的要破壞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而且據我觀察，古籍上面的辦法就和現在的相差無幾！」

  「所以屬下猜測，這個東西恐怕就是毀壞龍脈的，其目的應當是對我國皇朝有所影響，所以應該不是我朝皇子。」

  裴韶九一番話，說的周歆芷有些暈暈乎乎。

  這已經超出她的想像了。

  「至邪之物，再加上一直用這些人來煉屍油，若是此陣成，恐怕景宣帝第一個不明不白的沒了性命！」

  「裴韶九，你能保證你說的話句句為真？」

  秦千俞死死咬著牙，這事他不用想就知道有多重要，對方已經不僅僅是要景宣帝的性命，而是想要他們整個王朝都覆滅！

  「自然！」

  裴韶九半跪在地上，神色亦是嚴肅：「裴韶九以裴家一族發誓，若是此話有半句虛假，我族便絕後！」

  絕後！

  這話能說出來，絕不可能敢編造謊言，秦千俞的臉色更加難看：「此事，暫時不要向外說！」

  「是！」

  秦千俞抿了抿嘴，「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吧。」

  此刻已經過了快兩個時辰，若是再遲一點，恐怕回去就不方便了。

  「倒是也不用著急，我還想去周圍看一看。」

  周歆芷搓了搓手，她不大清楚這件事有多嚴重，但是目前的這件事確實更值得她關注。

  秦千俞的表情這才緩了緩：「走吧。」

  一路上這個人的氣氛都有些沉默，這件事一直縈繞在幾個人的心間。

  京城附近有個小城，幾人穿著樸素，又在路邊叫了輛不起眼的小馬車這麼緩緩走去，也不怎麼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