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國難財

  「這湯我不喝了，你給後頭的人喝吧。」

  眼下這個時候可不能為了這麼點東西自己先病倒了，俗話說的好病從口入，這一碗要是下去真的就得躺在家裡頭了。

  周歆芷給魏清隨，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接到，也從隊伍里鑽了出去。

  「怎麼樣？聞出來點什麼？」

  「確實只是普通的清熱解毒的藥方，怕是為了錢財這一鍋下去，得賺二兩白銀。」

  周歆芷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夫想的法子，非要發這個國難財。」

  「歆芷，此時好像不是某個藥鋪所為。」

  她一愣：「不是藥鋪所為，那是如何？」

  「莫不成是大夫自己搞的？」

  秦千俞搖搖頭：「聽藥鋪的人說，今天早上有個女子帶著兩個大夫走進來詢問了一下這個草藥的價格，一口氣便買了許多。」

  「咱們這兒還有女大夫？」

  周歆芷皺著眉頭，實在想不到是怎麼回事 。

  「夫人，這方子同我們昨天說的並無太大差別，這幾樣都是清熱解毒的功效，只是昨天那幾樣藥材價格都略貴，這幾樣都是替換了的便宜的，如果微臣下猜測，若是為了錢財，恐怕是府內的人透露出的消息，畢竟怎麼可能這麼巧合。」

  魏清隨拱了拱手，「這些藥有些效果，可是只對第一日有些效果，這病若是嚴重了，如何都是壓不住的，為與其說是治療，還不如說是浪費錢財。」

  周歆芷心裡有了數。

  秦千俞沉默下來：「歆芷，府中的人是按照規矩撥下來的，直接從人牙子手裡買出來練過的，要真的是貪戀錢財也並無不可能。」

  周歆芷皺了皺眉，她反而覺得可能性甚小，這方子他們也並沒有細說，一直在幾個大夫手裡拿著，怎麼就能被框騙了去？

  「這事我回去先查查。」

  幾人又回了府，這賣藥的攤子卻並沒有停止，怎麼說都算是為民造福了，這錢大不了到時候讓他們退回來就行了。

  周歆芷一回去，便把昨天所有伺候的丫鬟還有小廝全都召集在一起。

  「你們昨天都在伺候御醫，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忠心盡責。」

  周歆芷頓了頓，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站著一片的人。

  「回夫人，我等做事向來都是盡忠盡責，有事必罰，昨日一切順利，如有需要清點的項目，奴才立刻呈上。」

  周歆芷點點頭，長時間的一陣沉默，底下的人都不敢抬頭。

  過了許久。

  周歆芷才開口：「我自然不是想找你們的事，只不過昨日大夫的藥方給丟了，藥方如何重要，你們心裡都有個數，昨日伺候的也就是你們，小主管，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她重重的放下手裡的茶杯，底下人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回稟夫人，奴才冤枉，奴才即刻就去取帳本，將昨日的事全部都稟報一遍，就要每樁每件奴才都是去確認過的，絕對毫無差池！」

  說著便要去拿東西。

  周歆芷也並未阻止，這事看起來就有很大的水分，但她也沒這個心思看，只是趁著他走了眼神掃過底下心思各異的人。

  有的緊張有的不在意，但大多數的是神情恭敬，看來教養的規矩相當不錯。

  「姐姐，怎麼在院子裡面大動干戈，這些下人做錯什麼事兒了，你們你要這麼懲罰他們，我瞧著都是些不懂事的奴才，不然就算了吧？」

  周碧蓮扶著腰肢緩緩走來，神色媚態，瞧著好不得意。

  周歆芷看著她這副表情，忍不住就想問一句這事兒是不是她做的。

  只不過周碧蓮，在這裡一沒有熟悉的人，二也沒有這個膽子，若是真的想賺錢，恐怕會直接跟她要。

  周歆芷仿佛沒聽見一樣。

  「姐姐怎麼不理我，雖然姐姐現在身份貴重，但是隨便懲罰下人也不是件好事兒。」

  「周碧蓮，這是我的家事兒，你的手還伸不著這麼長。」

  周歆芷站起，直接走向住著大夫的廳堂。

  此刻廳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

  「諸位，我想問問昨日的方子，誰寫出來了？」

  她坐在上位，沒一個人敢出聲。

  「是老夫，」

  一個半個頭髮都白了的大夫站了出來：「昨日我們幾個又細細商量了一番，最後定下了藥方，是老夫寫出來的，不知道小周夫人有何見地？」

  「我又沒有看過今日和你們說這事兒，就是聽說外面拿著你們昨天寫的方子，找了些便宜的藥材替換熬給百姓喝，所以今天才著急的想問問你們這事兒。」

  「豈有此理！」

  那大夫一拍桌子：「小周夫人，老夫這方子昨日並沒有誰拿走，恐怕是謄寫了一遍。」

  「謄寫了一遍……」

  周歆芷皺了皺眉：「外頭站著那些個奴才，你去瞧瞧誰進過你的房間。」

  這找起來難度要大。

  「昨日，昨日周小姐來過。」

  那大夫猶豫片刻，好像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周碧蓮？」

  周歆芷幾乎是一瞬間心裡頭就明白了，不是她是誰？！

  來她這兒也敢這麼作妖！

  「這事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吧。」

  周歆芷立即站起，飛快的走向周碧蓮的房間。

  「周碧蓮，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在我這裡惹事，我家沒你的好果子吃？」

  一進門，周歆芷便冷聲道。

  周碧蓮此刻正在繡著花，周歆芷掃了一眼歪歪扭扭難登大雅之堂。

  就這樣還真想和那些養尊處優的小姐相提並論？

  未免也太可笑了。

  「姐姐，你這麼說我幹什麼妹妹來這兒可都是安安分分的，可曾做過什麼錯事？」

  周歆芷白了她一眼：「做沒做過什麼錯事，你心裡沒數嗎？旁的我就不跟你多扯了，金日成中脈的那個湯，要是你給別人的方子吧？多少錢賣的。」

  周碧蓮一愣，立刻否認：「姐姐，妹妹可從未做過此事！」

  「行了，你也別跟我狡辯了，你做沒做過我還不知道嗎？趕緊給我承認，不然我現在就把你送回給徐夫人那去！」

  一提到徐夫人，周碧蓮臉色一變，立刻老實了許多。

  「姐姐，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你的親妹妹！」

  周歆芷冷冷的看著她：「親妹妹怎麼了，你找我什麼事，你心裡沒數嗎，現在和我說這些話，這個地方可是皇城，我勸你好自為之，不要在這裡惹事。」

  「別以為你做的這些事兒沒人管你，周碧蓮，你真以為這個地方是村兒里？幹什麼事都有人替你背鍋？我告訴你，要是真得罪了人，可沒人管你的死活！」

  「現在和我說這些還來得及，不然你直接給我蹲大獄去！」

  發國難財，是要砍頭的！

  「憑什麼你說要蹲大獄就蹲大獄！」

  周碧蓮臉色一白：「你算什麼，連二皇子的妾室都不是！也敢指責我！」

  「周歆芷，不被人待見的是你吧，那皇帝可不怎麼喜歡你！」

  「而且我可是懷了二皇子的孩子！」

  周歆芷冷哼一聲：「真以為你在陛下那裡胡言亂語，就能相信你了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倒是要讓這御醫看看，到底是如何！」

  周碧蓮臉色一變，「是我又怎麼樣，又不是我煮的，也不是我賣的，和我沒關係！」

  「沒關係？」

  周歆芷頓了頓：「巧翠，找人把她給我拖出去，叫徐夫人來，下午就把她領走吧。」

  她一句話就不多說，轉頭便準備走，周碧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渾身顫抖，三兩步便一把抓住她，臉上帶了幾分哀求：「姐姐，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不想回去！那個娘們會害死我！」

  巧翠立刻上前一把她，將她從周歆芷身上扯開：「周碧蓮小姐，還請自重，夫人給你的選擇已經很明確了，要不然跟我們坦白，要不然下午就收拾東西走吧。」

  周歆芷確實還有其他的辦法，但是周碧蓮卻最怕這個，只要徐夫人出手，周碧蓮那股子潑皮無賴的氣質就能被嚇得一乾二淨。

  「我說！我說！」

  周碧蓮跪在地上，好像也不覺得地上髒，身上沾上了灰土，臉色極為難看。

  周歆芷挑了挑眉：「說吧。」

  「我，是我本來想偷出來這個房子，自己看一看，也沒有想干別的，但是有人聯繫我，要我把這個方子給他，到時候拿出去賺錢，賺來的錢一人一半，我本來沒想聽他的，但是他給了我銀子……」

  周碧蓮咬了咬牙：「我都答應了。」

  「給了多少？」

  周歆芷挑了挑眉，那一鍋熬的藥成本也不過百，但他們現在可以把一碗藥賣給多少人？幾乎是百分大部分的利潤，全部進入他們的褲兜，有那麼多錢，總會攢下一筆可觀的數目！

  「五兩銀子……」

  周碧蓮咬咬牙。

  周歆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幾兩銀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兒他們昨天一直是在府裡面說的，現在消息透露出去，內奸到底是誰？

  而且周碧蓮，為了區區五兩銀子就做這種事情，她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