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挑撥民心

  大夫鞠著躬：「夫人，還有一件事兒，我想為百姓爭取一下，您這方子能不能……」

  周歆芷搖搖頭：「抱歉，我知道你是為百姓著想，但是這個方子沒有經過幾個人的用過，可以證明它能治癒鼠疫，我也沒有辦法保證它的效果，畢竟你也看到裡面的成分是什麼了。」

  那大夫捋了捋鬍子，面色嚴肅：「是老夫唐突了，此事確實還沒個定論，得再看一看。」

  周歆芷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這個方子有效的，但是她並不知道秦千俞那邊的打算，如果這次運用得當，是可以發揮到最大的效果，順利的救治很多人，還能使他站穩腳跟。

  但如果貿貿然的拿出去的話，最後的聲譽給了誰，不說中間賣力的必定是他們，就說這拿得出手的好處，也不一定有多少。

  其次就是真兇，她若是真的那麼快抑制了鼠疫，便看不到幕後的黑手。

  周歆芷幾個人正在屋裡面坐著，突然門外傳來了劇烈的響聲，軍隊直接將房子圍成一圈。

  她立刻警鈴大作，站起身準備出門查探。

  「等等……」

  後面的人沒有攔住她，她打開門，微微有些驚訝。

  是秦千俞。

  「陛下將這個任務任命給我，也撥給了我一批軍隊，我抽出來一些照顧夫人。」

  周歆芷搖搖頭：「千俞，你應該讓這些人去各個藥店把手順便捏住進貨的貨源，不要叫他多賣給別處，或者高賣低買。」

  「照顧這種事兒，我是不需要的。」

  周歆芷掂了掂手裡的藥：「這裡幾個都會拳腳功夫，你把他們放過來反而是大材小用。」

  「這是我讓你向陛下申請的採取措施怎麼想的。」

  魏清隨頓了頓：「這一次的行動全權由我來負責，夫人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魏清隨輕咳兩聲，揮了揮手將那兩排的士兵給撤下來：「你們這些人就去駐守城牆，妄圖進來的人殺無赦，殺完之後還要焚燒屍體，記得一定要焚燒乾淨。」

  兩排士兵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照做了。

  一時間城牆上的人又多了不少。

  秦千俞微微放心了，「夫人，咱們這邊助手的人不允許放牆外的人進來，咱們牆內的鼠疫自然也就出不去。」

  周歆芷點點頭：「你去找些婦女，向他們定製一批貨物，可以遮住嘴擋住臉的，他們平常行走的時候便穿上這個，回家之後用酒消毒。」

  這樣算得上是古代版的簡易口罩了，好歹能遮一遮。

  周歆芷回去取了紙筆，畫上大概的樣子，遞給了秦千俞：「記得叮囑他們一定要縫得密實一點，而且這個東西得每天都戴，只要見人就戴，尤其是大夫，千萬不能損失了大夫。」

  秦千俞點點頭。

  周歆芷忍不住心裡嘆氣，來這麼一出，她的寺廟都沒有辦法調查了。

  她腦袋突然一晃，寺廟不能調查了？

  這會不會太巧了？

  周歆芷深吸了一口氣，但是秦千俞不說，秦書煜也根本沒有動機！

  鼠疫說白了根本就涉及不到皇宮，就算是到了，皇上也不可能得！

  所以他們壓根就不是衝著皇帝去的。

  反而……反而寺廟的那檔子事是為了皇帝。

  周歆芷心口一緊。

  但是誰會做這樣的事？

  「夫人，你怎麼了」

  秦千俞見她又晃神兒了，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

  周歆芷沉默片刻，咬了咬唇：「跟我來內室。」

  「千俞，寺廟那處的調查怎麼樣，現在鼠疫蔓延，但是寺廟也不可耽誤，我懷疑……」

  「你懷疑有人調虎離山！」

  秦千俞也是一點就透！

  「是，我就這麼想的，而且鼠疫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只要有心借這場鼠疫，可以除掉他們好多的人。」

  秦千俞也沉默了，即使真的是這樣，他也無能為力，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穩定民心，寺廟那邊暫且封的應該能拖一段時間，她就算有心也無力。

  「出事了，出事了！」

  二人正在房內沉默，門外的士兵著急忙慌的直接就衝進了房間裡，差點就撞到了秦千俞身上。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秦千俞一把抓住那男人。

  「二皇子，出大事兒了！城牆加了看守人員之後，大門緊鎖，外面的人不服氣要造反！」

  造反？

  周歆芷看了他一眼，造反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肯定有暴動。

  「去看看。」

  城牆上，周歆芷向下一看心猛的一沉。

  郊外明明只有零散的一些乞丐，最多超不過百名，而現在外面稀稀拉拉的站著，各式各樣的人少說也得二百人，怎麼突然會冒出這麼多人？

  「有古怪。」

  周歆芷緊皺眉頭。

  「快看那個是皇子！」

  底下的人熙熙攘攘，看見城牆建了一個玄色衣服的男人，便立刻叫嚷了起來！

  「放我們進去，放我們進去，我也是京城的百姓！」

  不少的百姓直接恐慌的敲著大門，而郊外不遠處的樹底下堆積著零零散散幾具腐爛的屍體。

  乍一看，宛如空城，帶著荒涼。

  「芷兒，他們會不會感染？」

  周歆芷面色也沉下去。

  「我不知道，但是看他們這個樣子，再怎麼說也是風餐露宿回來的。」

  「這裡的人越來越多，而且突然變的這麼多，我覺得不正常，而且你看，外面有匹馬，那個是不是三皇子？」

  周歆芷眯起眼，三皇子好巧，不巧的今天就領命出城了，這麼一來，要是真感染的話，她擔不起責任！

  她這門，開還是不開？

  「歆芷，父皇降了聖旨要召三弟回城中。」

  秦千俞皺了皺眉，現在景宣帝已經把這個事兒交給他負責了，這個三弟也必須放進來，而從外面的上百來戶人要確保要不讓他們進來，說不過去也很難做到。

  但是現在大夫都沒有到齊，這麼進來只會擴大感染源。

  進退兩難。

  周歆芷沉吟片刻，微微眯起眼睛：「不放他進來，迅速去組織一批人照著這個單子買藥，然後準備一桌好酒好菜從上面給三皇子遞下去。」

  「歆芷，這樣算是違抗聖旨。」

  周歆芷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陛下叫你阻止鼠疫，這也是下的指令，和三皇子的指令衝突了而已，皇上金口玉言，也是萬萬不可更改的，如此一來你就假裝做一個不懂變通的榆木疙瘩好了。」

  秦千俞摸著下巴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二人正說著，秦潮玥便騎著高頭大馬越走越近，底下的百姓看到了，不僅沒讓出來一條路，反而堵得更嚴實了。

  周歆芷覺得有一絲蹊蹺。

  「大夥！我曾見過三皇子一面，此人便是三皇子裡面的人，不給咱們開門，我就不相信他們不給三皇子開門！」

  這話簡直一呼百應！

  「二哥。」

  秦潮玥利落的下馬，朝城牆頂上拱了拱手。

  「二哥，臣弟奉旨回京，還請二哥開城門。」

  秦千俞淡淡一笑，「三弟，鳳凰確實下旨將你召回，但是也將此次鼠疫的事情交給了我，便是也對我下令，讓我阻止鼠疫蔓延。」

  「我若是貿然開門，豈不是抗旨？」

  秦潮玥眼神一冷，顯然沒有想到秦千俞會這麼說。

  「二哥，這話不能這麼說，我今日便是要和父皇復命，若是耽誤了也是抗旨。」

  「方才見二哥同嫂嫂說了兩句話，摸不成二哥，是看三弟不順眼，才如此作為？」

  「這二皇子聽說是在民間走失了好些年這才找回來，沒想到一找回來就擺著皇子的架勢，果然是從鄉野之地找回來的，一點兒都不懂禮數！」

  「就是，聽說二皇子還因為一個鄉野村婦和皇上對著幹，一個鄉下的女人不知道是用什麼狐媚子手段，能讓皇子如此，說不定真是那山間裡的狐妖變成的！」

  「就是說，這樣的皇子豈能擔當大任！」

  秦潮玥站在人群中，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城牆底下不少的百姓開始紛紛附和。

  周歆芷眯了眯眼，目光鎖定底下挑動人心的男人。

  「看來你那個三弟確實不是個省心的，底下的人八成也是他的，你瞧中間那個長得壯的男人，三言兩語就調動周圍人的情緒，而且在這裡聚集這麼多人，本來就蹊蹺。」

  秦千俞點點頭，眉頭緊皺：「他這麼一來，我倒是在百姓中失去了名聲，裡面不乏有些真百姓，這麼一傳十十傳百必然越來越難聽，三弟確實是好計謀。」

  「夫人有何指教？」

  秦千俞雖然是這麼說，臉上一絲焦急的情緒都沒有。

  周歆芷挑了挑眉，「還能怎麼樣，就按我之前說的辦。」

  秦千俞點點頭，叫來心腹吩咐下去，很快便搬來大鍋灶具，連米麵和油鹽都送過來了。

  周歆芷瞧了一眼秦千俞，他立刻清了清嗓子：「今日本王的髮妻歆芷將會給諸位做飯食，這城門會開，但是卻要等上個一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