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個好皇帝

  「朕是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會想錯！倒是你們，一個個的被一個女人迷惑，不過是個婦人，何至如此！」

  帝王要面子，就算是心裡覺得有些愧疚，但也不會承認是自己想錯了。

  「歆芷剛開店的時候就和我聊過了，這丫頭已經計算好了日後的路，若是陛下始終不大打算承認她，她也沒打算給二殿下添麻煩，那甄郡還有她的鋪子，她說最差也不過是回去繼續開鋪子。」

  嘆了口氣，這丫頭還真是命苦，就是因為一個誤解，就丟掉了性命。

  「大夫人，朕敬你的夫家的祖先對滄月國的貢獻，但是若是還有下次，朕也不會輕易饒恕。」被人拂了面子，景宣帝心裡覺得不痛快極了。

  「既然如此，那就依陛下之間，臣婦退下了。」大夫人淡淡一笑。

  人啊，還當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父皇，你想錯了，不是歆芷非要跟我一起回來，而是，我離不開歆芷，偏要她跟我一起回來，就是因為一個無聊的猜想，父皇就叫她離我而去了。」

  秦千俞苦笑一聲，那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悲涼和無助，他以為自己可以，他還以為自己能保護他的安全，結果這一切看起來都是個笑話。

  「主人，要不要我通過大腦傳達給他遞個信號？」小統子小聲的開口。

  「現在不是時候。」周歆芷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不過現在還不行，要是演得太假了，景宣帝肯定會發現。

  「好。」

  而景宣帝聽到他的解釋，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他偏要把人帶回來的？

  「這女人如何值得你……」他喃喃開口。

  可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嘆了口氣搖搖頭，也是，他有什麼資格說他的皇兒。

  當年他的母妃不也是一樣被他強行帶回宮的嗎？如今他也不過是和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樣罷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接受不可周歆芷的出身，還是接受不了猶如當年愚蠢的自己一樣的千俞。

  「父皇，兒臣說實話，對於兒臣來說，歆芷的存在遠比任何人重要。」

  「即便是朕也不行？」景宣帝寒了臉，成大事的人最忌諱的就是被兒女情長絆住，他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父皇，兒臣只想知道一件事，為何當初兒臣丟失的時候您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反倒是那些縱火的人都找到了兒臣和奶娘，都沒有看到您的人，我不相信是您沒有找到，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母妃的事也就這麼擱置了。」

  「您口口聲聲說愛母妃，但是這麼久了卻連一個真相的都沒有還她？當年父皇輕信了皇后的話認為我是母妃和一個護衛苟合才生的兒子，該是您當年知道了真相，才找人這麼著急的要找我的去蹤。」

  「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景宣帝有些詫異，當年這事發生的時候千俞並不在身邊，而當天宸妃被趕到行宮就出了那場大火。

  「自然是有人想要讓兒臣知道了，至於這個人是誰，也就不需要兒臣多說了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看著他，似乎是已經習慣了。

  「放肆！這就是你跟朕說話的態度？」景宣帝慌了，他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會和他算起舊帳來了，「當年的事固然是朕錯怪了你的母妃，但你的母妃也有錯在身，這件事都過去了這麼久，朕就算是想要替你母妃伸冤也沒有證據了。」

  聽到他這麼說，秦千俞也心涼了。

  笑著擺擺手，抱起歆芷就離開了牢房。

  「母妃的事，就不勞煩父皇了，也許她人在天上有知，也會覺得失望，畢竟這麼多年了，她都沒得到一個清白。」

  說完了也不理會他邁步離開了牢獄。

  「都反了天了，一個個的都敢騎到朕的頭上來了？」景宣帝懵的站起身來，眉眼間全是怒意，原有的一點愧疚也都被沖淡。

  「陛下息怒。」董連海跟在陛下身邊的時間長，自然了解當年的事。

  但這件事他也不好言語對錯，當年宸妃的過世固然叫人惋惜，但若是真的徹查起來，這後宮的人不可能有一個是乾淨的。

  況且，對比起來，宸妃的母家基本上只是富商，可皇后和那些貴妃的母家可是實打實的有勢力，要是真的惹怒了這些人，怕是民眾的生活也更艱苦了。

  不可反駁，作為一個父親，陛下是不合格的，但是要是說作為一個君主，陛下已經做的很好了。

  「息怒？我該息怒什麼，一個兩個都敢這麼跟朕說話？董連海，你說當年朕當真是做錯了？」他喘著粗氣在牢房裡來回踱步。

  他知道這件事要是查起來必然不可能和皇后無關，但當時姜家手握兵權。

  要是真的惹怒了姜家，怕死這皇家都要改姓了。

  「陛下是個好皇帝。」董連海思索了好半晌，只能這麼回應，「二殿下年紀還小，不知道這背後的事，而且殿下幼年就失去了母妃，自然心中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這麼一說，景宣帝心裡也稍稍釋然了，也是，那孩子自小就沒了母妃，肯定會想要為自己的母妃報仇，他就且當這孩子是不懂事罷了。

  「暮辭，朕要你好生待著這人，可不是要你給朕看成一具冰冷的屍體，這件事交給你去查，要是查不出個真相來，朕要你腦袋上的人頭！」

  說著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牢房。

  但這件事董連海心裡也清楚，陛下說的是調查，也沒說抓人，要是真的是哪位大臣，或者是有權勢的，那這件事也還是不了了之了。

  看來這周小娘子也只能就這麼可憐的喪命了。

  抱著周歆芷回到府上，秦千俞小心的把人放到床上，親自打來熱水小心的替她擦拭著身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歆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邊擦著她的身體，邊自言自語。

  「小統子，把這件事跟他說一下吧。」周歆芷也實在是不忍心看他再這樣頹廢下去了。

  「好的，主人。」小統子答應了，隨後暫時消失進入了秦千俞的大腦。

  「咳咳，你先別激動，我是主人大腦里的系統，啊就是你的娘子，她托我來跟你說些事。」

  秦千俞身子倏地震了一下，大聲的喊著，「什麼？」，他激動的很，「歆芷真的沒了氣息嗎？」他不相信！歆芷既然能叫它來傳遞消息，就一定還活著。

  還是說，是他太過傷心出現幻覺了？

  「不不不！是真的真的，主人沒死，她只是吃了是束，暫時沒了氣息。」小統子趕緊開口解釋，「這整件事是這樣的。」

  小統子發揮自己強大的記憶力，把之前在牢房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包括那小廝鬼鬼祟祟的來送飯，還有主人的計劃。

  「所以歆芷是想讓我多注意一下外界的異樣？」

  秦千俞明白了，不過這件事還真是詭異，「那日後我想要和歆芷說話的話……」

  「你說就行，主人可以聽得見，她想要傳達的意思我會跟你說。」小統子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周歆芷嘆了口氣，她剛剛都害怕他一個不高興，真的就跟自己一起去了。

  屋外的下人聽著秦千俞的喃喃自語都覺得一陣瘮得慌。

  沒幾天，二殿下因為思念周小夫人過度出現失心瘋的事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對那個殺害周歆芷的兇手唾棄，對於二殿下的深情感覺心疼。

  「當真死了？」孫純如死死的攥著拳頭，她心裡簡直激動的要命，終於死了！

  這下好了，再也沒有人跟她搶二皇子了，到時候只要聖旨一賜下，她就是名正言順的翊王妃了，這下看她周歆芷還跟自己怎麼爭！

  「是，小的親眼看見她吃下去的。」少年有些膽怯的說著，一想到自己真的就這麼殺了人，他心裡還是覺得難受，畢竟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行，拿了銀子，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孫純如揮手把人趕下去。

  等少年走了之後，她才招來自己的護衛，「王麟，跟上他。」

  說完還比了個滅口的手勢，王麟皺了皺眉，有些不太贊同，「二小姐，這是不是……」

  「你可別忘了，我這雙手已經沾了鮮血，要是這人不解決掉，日後定然會查到我身上，到時候你也別想脫身了。」

  王麟咬了咬牙，雖然心中不喜，但還是跟上了剛剛離開的少年。

  一直跟到西郊外，他趁著四下無人，上前直接解決了眼前的人。

  一刀致命，對方連呼救都沒有機會，臨死的時候還睜大了眼睛，滿是不敢相信。

  「對不起了，要怪就怪你不該和我家小姐做交易，下輩子好生活著吧。」

  他嘆了口氣，伸手替他合上了眼睛，這才離開這裡回了丞相府。

  「都解決好了？」孫純如趕緊開口問他。

  「都解決好了，小姐，要是這件事被老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