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哪壺不開提哪壺

  怪不得這太子殿下說什麼都要把笛子借給這位夫人。

  聽了這曲調，就叫人自覺的忽略了那琴聲，給人一種『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的感覺，還當真是絕妙！

  就連一向不喜歡周歆芷的景宣帝心裡都有些動搖。

  秦書煜勾了勾唇叫，他的小芷兒有什麼本事，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要是他說，就是這雪玉笛也不配她半分，等自己坐穩了這個位子，就一定要把她帶回自己身邊來。

  可坐在一邊的秦千俞就陰沉許多。

  他的娘子懂樂，他不知曉，反倒是他的皇兄知道的清楚這究竟是個什麼事？

  桌子下面的雙手也死死的握上了拳頭，也怪他，是他現在太沒有能力了，等再過一陣子，他一定會保護好歆芷。

  一曲結束，眾人基本上沒有怎麼記住這琴曲，反倒是一想起這笛聲就覺得悅耳。

  「民女獻醜了。」周歆芷大方得體的上前行禮，隨後就要把雪玉笛還給秦書煜。

  「這雪玉笛雖然是上好的東西，不過卻認主的很，沒想到你倒是輕輕鬆鬆的就得到了它的肯定，看來你比我更合適，這笛子就送給你了，也算是你為父皇助興的謝禮。」

  秦書煜這人，別看他年輕，手段可是狠厲，甚至可以說是老謀深算。

  如今鬧了這麼一出，無非就是在告訴景宣帝，這人他不可能會叫她出事，也是在以此告訴自己的父皇，不能動周歆芷。

  「那臣弟便代歆芷謝過皇兄。」秦千俞占有欲極強的拉過周歆芷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這麼一鬧，陛下也沒了賞賜的心思，就這麼把孫純如打發下去了。

  丞相瞧著一臉慘白的女人，神色也冷了幾分。

  等人坐回來，忍不住開口訓斥她，「你個蠢貨，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才是陛下要賜給翊王的王妃，為何要那麼說？」

  他是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就算是二殿下親自帶回來的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不受陛下喜歡，所以她只要等著這聖旨賜婚就好了，非要搞這麼一出。

  孫純如被訓斥的一聲不敢出，安靜的坐在一邊。

  今日的教訓對她來說還真是羞恥，旁人至少都有個玉石做賞賜，就連周歆芷都得到了雪玉笛，可她卻什麼都沒有落到。

  當真是奇恥大辱。

  宴會也快進行到尾聲了，景宣帝也沒了要繼續的心思，草草的宣布散席之後就離開了。

  眾人見狀也都散去了，對於今日的事也不敢多加議論。

  踏出北王院，孫繼元走到了秦千俞的身邊。

  「今日小夫人一曲笛音甚是美妙，我家純兒也不是對手。」

  秦千俞只是淡淡一笑，不動聲色的拉開了距離，「丞相大人這話可當真是過了，丞相千金的曲子也是極好的，只不過各有所擅長的領域罷了，歆芷對樂曲了解的比較多，學的也比較多，今日也是獻醜了。」

  秦千俞替她開口說著，打今日之後，秦千俞突然明白一個道理。

  他若是一直以為自己沒有靠山就一直唯唯諾諾的，那可當真是大錯特錯。

  繼續這樣下去，他不光保護不了自己，就連歆芷都保護不住。

  那些人的心思已經動到歆芷頭上了，今日的事，他還當真要謝謝秦書煜，要不是她，歆芷也不能獲得這塊『免死金牌』。

  但也只限定於這件事罷了。

  回到府上，秦千俞拉著周歆芷直接回了臥房，不管她同不同意。

  「你做……唔！」周歆芷有些不喜他這般，還沒來得及質問他要做什麼就被男人吻住了紅唇，餘下的話全都被他吞入口中，無法言語。

  知道她雙頰緋紅，被人吻的暈頭轉向了，秦千俞這才好心的放開他。

  「歆芷，我不高興。」他委屈巴巴的說著，叫周歆芷一時間愣然沒回過味來。

  「為什麼？」她呆呆的開口問著，

  瞧著她這樣，秦千俞的心思終於開心了許多。

  「因為那笛子是他的。」

  周歆芷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你吃味了？」

  秦千俞重重的點點頭，「我吃味了，娘子不該和他這麼親昵的，娘子是我的。」

  他將人抱入懷中，縱使是天下人都不同意又如何？他今日也反思過自己了，一直這麼怕這個怕那個的，只能叫那些人變本加厲，他的女人，自然是由他親自保護。

  「我……」周歆芷愣了一下，心裡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可我註定和你不能在一起，你和丞相的女兒的事已經定下來，到時候你定然無法違背聖旨，我也無法和旁人一起共侍一夫，所以我們……」

  「不會，我不會娶她，就算是抗旨也罷，我承認的娘子也只有你一個，這輩子我以我命擔保，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插足你我之間。」

  他說的信誓旦旦，叫周歆芷一時間失了思考。

  可是這樣，真的能做到嗎？她有些不敢相信。

  「不要懷疑我，歆芷，我想過了，顧慮太多反倒是旁人對付我的籌碼，而我的籌碼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我不會叫你出事，也不會叫人取代你的位子，所以，你也試著喜歡我好嗎？」

  他有些卑微的祈求著，他有些害怕了，害怕會失去歆芷，會害怕她真的會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就算是因為她叫他放棄現在有的一切，他也會心甘情願。

  嘆了口氣，周歆芷難得正視自己的內心。

  恨他嗎？說來其實是不恨的，畢竟這些也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

  再抬頭看過去，周歆芷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秦千俞，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皇家的事誰都說不準，我不要你什麼保證，我只需要你答應我，往日若是你身邊真的出現第二個女人，就大方的放我離開。」

  她不再逃避了，就算是日後是條思路又如何。

  本就踏上了這條路，如何能做到獨善其身？倒不如反過來享受這種生活。

  秦千俞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你，不過，我是不會叫這種事發生的。」

  他言語堅定，就算是為了自己，也不會。

  「明日我要出去看鋪子，你也知道我是個閒不住的，到時候我依舊做我的生意，你忙你的事就好了。」

  她這也算是放過自己了，試問有幾個女人能做到真的大方幫自己的丈夫選女人的？

  她不想騙自己，她還真的做不到。

  「好，父皇那邊你放心，我一定會叫他試著接受你的。」

  他知道父皇的顧慮，如今的他根基不穩，若是想要保身，定然要找一個有力的後家，不然等到時候誰登位了，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他。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他的這身殊榮。

  但是父皇忘了，他完全可以不靠女人，單憑藉自己的能力就好。

  這話兩人也就算是說開了，彼此之間也不再有什麼隔閡。

  翌日，秦千俞早早的就起床去上早朝了，這也是他第一次以翊王的身份站在朝堂之上，這其中不乏有人想要看他的笑話，但是他也知道，那些人里也有人想要考核他的能力。

  大殿前，基本上人都來的差不多了，秦書煜穿著暗紫色的朝服站在一邊，瞧見他的時候挑了挑眉。

  「沒料到你今日倒是也來了。」

  原本想著這小子怕是要得一陣子才能上朝了，沒想到居然這麼迅速。

  秦千俞笑了笑，「自然是要和皇兄多學習治國之道了。」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蔓延開，身邊的人基本上都不敢言語什麼，畢竟也沒有人不識趣的上去打擾。

  小太監尖銳的嗓子高喝上朝，斯人拿起鼓棒狠狠的敲了一下大鼓，這也算是提醒眾人可以進了。

  秦千俞也不著急，跟在人群之後，乖巧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別瞧著他這幾年都在鄉下度過的，但這一舉一動可完全沒有農家人的隨意，反倒是有禮的很，這也叫景宣帝滿意的很。

  「今日尹南地區水患，不知眾愛卿可有什麼獨到的見解？」

  如今這都快入冬了，尹南那邊卻還犯水災，這也叫景宣帝最近頭疼的很。

  眾愛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自己的建議，越聽下去景宣帝就越氣惱。

  「朕現在要你們想的是怎麼治理水患，不是問你們如何安置災民！」景宣帝一把拍在案台上，「這水患要是不處理，你把災民安置的再好有什麼用，一群廢物！」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秦書煜。

  「太子你說，有沒有什麼好建議。」

  秦書煜做了個揖上前，「父皇，兒臣最近在處理叛亂之事，望父皇贖罪，不過對此事不妨聽聽翊王的建議，他來自民生之中，也許有些什麼獨到的見解。」

  他承認這也是給秦千俞挖了個坑，不過更多的還是想要叫父皇對自己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