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臉盲

  隨後嘖嘖幾聲走回婦人面前。

  「你回頭看看，來我這裡泡湯的，不是這城中的夫人就是小姐，你算是哪根蔥？就你這粗布衣裳洗得都快要掉色了，還來我這泡湯？」

  嗤笑一聲，眸子滿是不屑，「你還是真拿自己當人物了，就在座的這些夫人，哪一個能和你放到一起說的？」

  婦人被她說的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你你你的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什麼我？你要是想不出來該說的就別浪費我的時間，老實的告訴我究竟是徐家那位新少夫人雇你來的，還是張菊花。」

  她直接點出人名來，那婦人也開始慌了，沒想到這女人這麼聰明，居然一下就猜出來了。

  「我……」

  「歆芷姐，我們來了。」月兒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來到她身邊。

  見人都到場了，周歆芷也可以開始了。

  「既然都到齊了，夫人就好好看看，究竟是哪個姑娘伺候你的，你們三兒個也瞧瞧，前天有誰接待了這個客人。」

  她說完之後就環著手坐在一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女人演戲。

  「我……我臉盲，你這這麼多姑娘呢我知道是哪個人，不是，我說我記不得究竟是哪個了，我就是來泡湯的也不是認人的。」

  那婦人這會已經沒有最開始的氣勢了，唯唯諾諾的坐在一邊開口反駁著。

  「既然這樣，你們幾個瞧瞧對她有印象沒。」周歆芷朝著身後站著的幾個丫頭指了指眼前的女人。

  三人仔細看了看，隨後都搖搖頭，這人根本不像是能泡的起的，要是有這樣的人，她們肯定會印象深刻。

  「你瞧，你現在說不出是誰給你泡的湯，也說不出我們的湯浴多少銀子，就單憑你一張嘴就說是在我這泡的，就連我這的丫頭都不認得你，你怎麼能一口咬死是我們鋪子呢？」

  這一招反問叫那婦人更愣了，怎麼一口咬死？人家可不就叫她來這。

  「我就是知道！」她紅著臉抻長脖子喊著。

  身後的晏夫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來找茬的，都被看破了，也不要臉的留下來。

  「我說，本夫人可真是頭一回瞧見你這麼不要臉的，人家周掌柜的說的不假，就你這一聲粗布麻衣，泡的起湯浴？」

  被人這麼一說，那婦人可看不下去了，也不過就是泡個澡，能有多少銀子。

  這裡的人還一次次的用言語侮辱她。

  「我呸，老娘怎麼就泡不起了，我現在就泡一個給你看看！」

  說完就拿出身上的全部家當，五十文，在她看來，就是出來泡個澡，也用不上多少銀子，就這五十文都給的多了。

  她昂首挺胸的坐在位子上，鼻子還不住喘著粗氣，就等著打這些人的臉呢。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富人，眼界也沒有這麼高，這五十文她都覺得多的不得了。

  預想而來的打這些人的臉沒來到，反倒是換來了一頓嗤笑，整個人面子上也掛不住了。

  「你們，你們笑什麼！」她有些不高興的指著這些笑的前仰後合的人，死咬著牙，不甘心的問著。

  晏夫人用絹巾捂著嘴，「這麼看來，還真是來添亂的了，我說杜夫人，這人直接拖出去送官府就得了，瞧她這模樣，估計是收了旁人的錢來你這鬧事的。」

  晏家也是做生意的，包括晏夫人的娘家也是生意人，所以這些髒手段再了解不過了。

  「你憑什麼說我是來添亂的？你們居然這般欺人太甚！」

  她說完，周圍夫人的鬨笑聲也愈發清晰了，大抵是嘲笑她是個無知婦的，她還沒來得及反駁，周歆芷就又開口了。

  「我說啊，這五十文還真是不夠做什麼的，我這裡的純湯浴就二兩銀子，更別說是加一些浴膏什麼的了。」她環著手臂勾了勾唇角。

  「二兩銀子……」

  對於婦人來說，這二兩銀子已經快算上她家裡一半的家當了，這裡泡一個湯浴就這麼貴？鬼才信！

  「你說她們每天都花二兩銀子來泡湯？」

  「不不不，這些夫人都是咱們的老主顧，都是十兩以上的湯浴伺候。」

  周歆芷淡淡一笑，既給足了這些夫人的面子，也狠狠的打了這女人一個『耳光』。

  十兩銀子？這下那婦人的眸子可真是瞪得老大，誰敢相信，洗個澡就要這麼多銀子。

  「你們……你們肯定是合起伙來欺負人！」

  「你不如直接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來的，究竟是周碧蓮那個蠢女人，還是張菊花。」周歆芷睨起眸子，「你要是不說，就單憑你沒事來找茬這一點，我就能找人把你扔進官府去。」

  「是……是周碧蓮，是她跟我說，要是能攪和你的生意，就給我五兩銀子，我這也是家中缺銀子，所以就鬼迷了心竅，我，我也不是有意的！」

  婦人一聽要進官府，哪裡顧得上什麼臉面不臉面的問題了，哆哆嗦嗦的就交代清楚了。

  這下周碧蓮又在大戶人家中火了一把。

  「嘿，我說你這個親妹妹可真是有趣，之前在百花宴上大肆的說你的壞話，虞夫人就因為這個，和徐家都鬧掰了，誰成想今天又鬧了這麼一出，這徐家還真是一窩蛇鼠之輩，沒一個做出人事的。」

  晏夫人本來就不喜徐家，仗著自己的身份在外面肆意妄為，現在又鬧出這麼個么蛾子。

  看來這徐家已經成為城中的笑柄了。

  「晏夫人說的是，我這妹妹可真是有意思，拿咱們都當了傻子了。」冷哼了一聲，「回去告訴她，老實的，別以為有了徐家的庇護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在我這掀浪頭？她還不夠格，要是再有下次，我可就不客氣了。」

  周歆芷環著手俯視著眼前的婦人，隨後叫大壯過來，一把抓住領子就把人扔出去了。

  這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生意也是該做就做。

  只不過周碧蓮那邊知道消息之後可氣了個半死，找人去攪亂生意不成，現在又鬧的她的名聲差了許多。

  「老爺、小夫人，大夫人叫我過來跟您二位說一聲，後個初十是個好日子，現在小夫人懷有身孕，所以大夫人想著去祈緣寺上個香，也好保佑咱們徐家的香火延續。」

  棠梨來到小院，笑意盈盈的說著。

  要說這件事也少不得她的出謀劃策，現在夫人和老爺的關係不是很好，所以借著這個機會，也能緩和一下夫妻之間的關係。

  「大夫人有心了，你回去通報一聲，咱們家也許久沒出去賞景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去郊外散散心，到時候準備一下出去個三四天。」

  徐三爺說話的時候還小心的護著周碧蓮的肚子，在他看來，這可是他徐家唯一的血脈了，一定要是個兒子啊！

  弘澤沒了，但是現在又來了一個流著徐家血脈的孩子，他簡直激動的不行。

  一聽要去祈福，自然不會推辭，當然這也在徐夫人的算計之內。

  棠梨點點頭，交代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夫人，都按照您說的交代完了。」說完就來到徐夫人的身邊替她錘著小腿。

  「今日那賤人又給徐家丟了臉，我瞧著老爺護著她那個樣子，也就隨意說兩句就算了，我看啊，徐家這臉早晚都叫她丟盡了。」

  如今城中誰不知道她周碧蓮是個什麼德行，在外面說長姐的不好，又找人陷害。

  就算是事實真的像她說的一樣，以前受盡了欺負，但這蠢貨卻不明白，如今的周歆芷人脈可比她廣的多，那些人隨便一句話，她周碧蓮即便是個受害者，也沒有什麼用。

  「哼，不過是個仗著自己年輕就肆意妄為的賤蹄子罷了，本夫人也不同她計較，要是這肚子裡真是個帶把兒的，我也能替爺高興高興給她留一條活路。」

  不過要是個丫頭，不待她怎麼樣，爺知道了就不能饒了她。

  九月初十，徐家整家全都收拾好了，朝著郊外的祈緣寺出發，因為周碧蓮懷著身子，所以一路上腳程也沒多快，晃晃悠悠的，足足一整日才到寺中。

  難得的是，這一路上徐夫人不像以往一樣，對周碧蓮冷嘲熱諷，反倒是事事俱到，照顧的周到，叫徐三爺不敢相信。

  徐夫人這可不是服軟，不過是想在徐三爺面前討個好罷了。

  沒想到這周碧蓮倒是擺起譜來了，一路上使喚這使喚那，就差沒把當家主的德行寫在臉上了，徐三爺現在寵她，也就由著她去了。

  畢竟，如今的她可不能磕了碰了，心情也不能太激動。

  「身子可有不適？」徐三爺小心的護著她的身子。

  「哎呀，爺，大夫人還在呢，我這身子好的很呢，夫人有經驗，自然是知道我這一路上可以說承受的住的。」

  周碧蓮挑釁的看了一眼徐夫人，本來以為對方能被她激怒，到時候自己再利用爺的脾氣，好好殺殺她的威風。

  「是啊，你這身子弱，不像我，還是要多注意的好，爺說的不錯，要是不適就趕緊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