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人心叵測

  「這賞錢我捫心自問，的確是沒差你一分一毫，因此這結餘也就免了，相處了這麼久，我也不希望咱們鬧的撕破臉，這件事我不追究了，但是接下來的日子，我仙子湯不會再留你了，倘若是今日這裡的配方有一分一毫的泄露，你也知道我不會饒恕你的。」

  周歆芷直接點出了自己的立場，隨後直接起身，徒留小桃一個人呆坐在一邊。

  她始終是算錯了，錯算了自己辦事的能力，也錯算了歆芷姐對自己的忍耐力和包容力，是她不該拿別人當傻子。

  周歆芷離開之後就回了內屋，瞧著坐在身邊的 杜理生嘆息一聲。

  「你說這人心還真是難測，我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替杜久查了個人，沒想到就查出這麼多事來，要不是秦霜信誓旦旦的跟我說，我還真是想不到。」

  「人心叵測，誰都難以預料。」杜久給她剝了一顆葡萄，這日子漸漸到秋天了，葡萄也沒有以往那個香甜了，周歆芷順勢吃了一些。

  「明天咱們先不過來，我瞧著果子差不多了，那些樹我打算砍掉，準備做木炭了，再過一陣子就冷了，到時候現燒也來不及。」

  周歆芷掰著手指算日子，沒想到這秋冬天來的這麼快，夏日的燥熱也漸漸褪下去了，只是今年秋收的情況不是很好，很多農戶都沒怎麼賺到錢。

  「對了，我聽說杜榮生那邊的幾十畝地全都廢掉了？」昨個回去的時候聽到村子裡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幾十畝的地可不是什么小數目，所以人們心裡也都是惋惜多一些。

  「嗯，三十畝地乾旱的厲害，光憑榮生一個人澆灌也沒有用，今年的收成可是賠的不少。」杜理生點點頭，這件事他也知曉了，不過因為榮生一家已經分出去了，他也不願意多管閒事。

  「瞧著吧，這兩天他們兩口子就要找咱們了，賠得多了，家裡又沒有餘錢，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辦？」

  「分都分出去，我也不可能管，就算是吃不起糧食了，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

  杜理生邊剝著葡萄邊回答著她的問題，杜榮生會找他是一定的，但是到時候會不會幫一把，還是要看歆芷的意思。

  周歆芷笑了笑，沒再說話，順勢就轉移了話題說起別的事來了。

  而徐家這邊，又一次的鬧翻了。

  徐夫人開始叫嚷著，摔著屋子裡的東西，什麼花瓶和玉簪，全都碎了一地。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那旁院的周碧蓮。

  「好啊，小賤蹄子，我兒子這才剛出殯，這就搭上了他老子，我真是小看了這女人！小賤蹄子！」徐夫人簡直氣的不行，徐三爺好不容易從外面回來了，誰想到回來的第一時間不是來她的院子，而是去了後院。

  這麼多天過去了，這小賤蹄子和那老東西的關係也越來越近了。

  明面上對外，這兩人是公公和兒媳婦的關係，可在徐府上，誰都知道，這徐三爺對周碧蓮比對她這個正牌夫人都要好。

  「夫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也對付不了那女人。」婢女棠梨上前替她疏離著心情，這丫頭往日都是個有眼裡的，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比如現在，她也知道要順著徐夫人說，「夫人越是生氣，那女人就越是得意。」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爺恨不得把身子黏在那女人身邊。」

  棠梨笑著替她錘著肩膀，「夫人，您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三爺就算是喜歡她，現在她充其量也就是個妾侍，您可永遠是正牌夫人，要是有哪裡衝撞到你了，咱們就算是教訓不是也有理由？」

  徐夫人覺得倒是有幾分道理，抬手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老爺現在也不過是貪圖她年輕貌美，可這女人哪裡跟您比得上，您也別跟爺對著來，多順從，叫老爺心裡掛念起您來，這不就成了。」

  這後院的女人的爭鬥最是耗神的，尤其是這種大戶人家的後房，爭寵鬥豔最是熱鬧。

  棠梨見慣了北苑那女人的手段，說白了也就是裝柔弱，往日夫人的性子太烈了，老爺難得見到這種溫柔如水的，自然會流連忘返。

  「說的倒是容易，老爺現在都不怎麼來我的院子。」扶額嘆息，徐夫人有些不太情願的開口，「你說這小賤蹄子怎麼這麼有手段。」

  「夫人你真是糊塗了，她再有手段，也不過是個小丫頭，對付一個小丫頭，您還沒有這個能耐嗎？」棠梨意有所指的說著，徐夫人猛的回過味來。

  「你說的對，一個小丫頭罷了，再有手腕又能怎麼樣，爺過兩天就要出去談生意了，還不是就剩下我和她兩人了？」

  到時候再製造些什麼矛盾，到時候教訓她也有理由，爺回來總不好說她什麼。

  此刻的周碧蓮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可以說是叫她煎熬的不行。

  第二天，徐三爺聽說周碧蓮要出門，心疼的也想跟著去，徐夫人知道之後，只是差人送來徐三爺的厚衣裳，也沒多說什麼，這倒是叫徐三爺覺得有些詫異，以他對那女人的了解，她肯定要大鬧一番，沒想到今日這麼安靜。

  心裡划過一絲複雜，他心中也想起了過往徐夫人的好，心裡更是糾結的要命。

  「爺，你這還沒離開碧蓮的院子呢，就想著別的女人了。」周碧蓮挽著他的手開始撒嬌。

  這徐三爺被她拿下的速度倒是超出了她的預想，沒想到只用了三天的功夫，這男人就上鉤了，現在在徐家，她雖然是兒媳婦的地位，卻享受的是主母的位置。

  這個舒適的生活叫她忘了，徐夫人能坐在這個位子上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是個善茬。

  「蓮兒別胡說，我是在想帶你去哪裡走一走，最近你也沒怎麼出門去，以後這院子裡我給你尋兩個伺候的婢女和護衛，你也莫要害怕清媛，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你二人好好相處。」

  周碧蓮聽懂了，徐三爺這是在敲打她，就算是她現在和徐三爺關係近了，那主母的位置也只是徐夫人。

  咬了咬牙，這男人心裡果真是想一個又念著一個。

  「爺說的哪裡話，夫人一直都是夫人我自然不敢衝撞，畢竟我現在還是徐家的兒媳婦，孝敬婆婆也是應當的。」

  她不止一次提到了這件事，以前說起來還能激起徐三爺的保護欲，她年紀小，嫁過來之後就守了活寡，後來又這麼不明不白的跟著自己。

  雖說心裡對著過世的弘澤有些愧疚，但是周碧蓮想要扶正，這件事是萬萬不可能的。

  果然，她說完就瞧見徐三爺的表情沉了一下，她下床穿好衣裳，故意將曼妙柔軟的身子暴露在他的視線中，這男人嘛，就是需要一些視覺刺激。

  「不跟爺開玩笑了，我還打算填兩匹布給爺縫個新衣裳，繡個新鞋呢。」

  穿好肚兜，下一秒就感覺一陣男人的氣息將她包裹起來，周碧蓮勾了勾唇，假意推攘了幾下，「爺，這時間也不早了，再不出去就晚了。」

  「那就明天出去，再過幾天我就得去鄲城談一筆買賣了，這一路兇險，我也不能帶著你去，快叫爺好好抱抱。」

  去他的禮數和規矩，徐三爺什麼禮義廉恥都忘了，甚至也忘卻了，當年為了娶這個媳婦過門，徐弘澤是怎麼跪在他們面前懇求的，這人一過世，兩人就糾纏到一起了。

  也好在徐夫人之前就吩咐過，所以這城中基本上無人知曉他二人的勾當，但府內的人都知道個大概，也都對這兩人唾棄的很。

  自打徐弘澤過世之後，周碧蓮就被送到的清澤園，美名其曰是換個風水，實則是方便徐三爺金屋藏嬌，這清澤園也是他和徐夫人成親之前住的院子，就算是來鬧，徐夫人忌憚這一點也不會太過分。

  周碧蓮看著埋頭在她身上的老男人，說實話她自己心裡都覺得噁心，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又有什麼辦法，就算是噁心，也得繼續攀附下去，不然單單是她一個人，完全對付不了徐夫人，而且有了這個靠山，周歆芷那邊她不是想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嗎。

  尤其是瞧著她混的風生水起，自己活成了這麼個狗模樣，每天靠著討好別人過日子，絲毫談不上瀟灑。

  「蓮兒怎麼還走了神？」徐三爺在她朱唇上偷了個香，瞧著她滿眼的羞澀這才滿意，「蓮兒剛剛是想到什麼事了？」

  「唉，只是想到了我姐姐，不知道姐姐她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會不會擔心我。」周碧蓮簡直把一個無害的小白兔演繹到了極致。

  「周歆芷？那女人怎麼可能會好心關心別人，弘澤過世都這麼久了，也沒見她上門看看你，連捎帶一句話都沒有，蓮兒就是心善，到這個時候也不忘記她。」

  心善？希望徐三爺能夠一直這麼想，到時候她也好借著她的手讓周歆芷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