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占便宜

  「我只知道，要是娘子參加的話，這些人誰都不如你。」

  他一說完，嚇得周歆芷趕忙捂住他的嘴，嬌怒的瞪了他一眼，這麼多人都在呢，他是想叫自己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嗎？

  她還想說些什麼，上面的比試也已經開始了，她指了指台上，示意杜理生看比試，就沒再說話了。

  考核的第一項是琴，但一邊的盛木瑤卻上前一步，施以歉意，「抱歉，各位考官，小女子昨日縫製這衣袍太過心急，不小心傷了手，所以懇求各位考官能夠准許小女子以竹笛應約，畢竟琴和笛本來就是一家的，所以……」

  「不行！」

  盛木瑤話還沒說完，就被朱寧婉匆匆打斷了，這般沒有規矩的姿態叫在場的考官都皺了個眉，先不說他們答沒答應，就說一個大家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隨意打斷旁人說話的不規矩行為？

  朱寧婉看著在場考官那有些不喜的眼神也反應過來了，她剛剛的確是太過激動了，可是話都說出去了，再想收回也難了。

  「這琴棋書畫四樣是古人定下來的，琴是琴笛是笛，二者如何能放在一起比試？」

  雖說朱寧婉打斷別人說話的行為叫人不喜，不過這話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盛小姐，這琴和笛本就不是一個類型的樂器，你覺得這二者如何可以一起比拼？」老考核官捻著鬍子，想聽聽這位傳聞中的盛小姐究竟有什麼能說服他的理由。

  台上的盛木瑤淡淡一欠身，周歆芷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姿態和禮數皆是上乘。

  「我突然覺得，方才的確應該押一點。」她邊嘖幾聲邊搖頭嘆息。

  「我倒是覺得娘子去參加才最可能獲勝。」杜理生揉著她的小腦袋，笑著開口，從剛開始，他就沒怎麼注意台上的情況，這裡人流多，他必須要多照看歆芷的情況。

  台上盛木瑤繼續開口說著，「雖說這二者不是一個東西，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相容，琴聲配上笛聲也不是沒有這種搭配的，不如朱小姐以琴音主樂，我以笛聲伴奏，若是這一場我搭不上朱小姐的琴聲，那就算是木瑤輸了，如何？」

  朱寧婉原本覺得讓她用笛子太過特別，到時候反而吸引了旁人的視線，不過現在一聽，這比試，怎麼看她怎麼合適。

  「那，那你可想好了，別到時候說我欺負你。」台下的眾人不禁一陣鄙夷，剛剛這朱家小姐有多激烈的痛斥，現在就有多迫切的要點頭，好像是她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樣，這種人要是真的能選上聖女，鄌郚的臉都會被丟光了。

  「你還別說，就這一點，朱寧婉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要臉。」周歆芷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娘子覺得哪一邊能贏？」杜理生彎身附在她耳邊說著，樣子親昵，這一幕夫妻恩愛的場面叫人瞧了都覺得羞紅臉，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台上的朱寧婉倒是除外，她瞧著這兩個人，銀牙都險些咬碎了。

  「還比不比了，要比就快一些。」

  她盛氣凌人的說著，沒看到在她低頭調琴的時候，幾個考官嘆了口氣搖搖頭。

  這朱小姐家世可以，但一上來就把自己打扮的招搖，實在是有礙瞻觀，現在又如此咄咄逼人，實在是不適合聖女這一位置。

  因為是吹笛子，所以盛木瑤就只能是站在朱寧婉的身邊，這麼一來，從氣勢上已經壓了這朱寧婉一頭了。

  因為是配笛，所以她得等朱寧婉開始的時候自己再吹，可這朱寧婉磨磨蹭蹭的，好半晌都沒有動作，就在她有些不高興想提醒她一聲的時候，琴聲開始了。

  仔細看那琴，通體是藍白色的，就像是一塊冰打成的，煞是好看，這琴還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冰琅幽琴，這琴也是朱家曾經用大筆銀子淘來的，為的就是給自己添門面。

  不過，琴倒是好琴，只是這彈奏的人的能耐卻配不得這把獨特的琴。

  琴聲悅耳，要是不懂琴的人，肯定會被這琴聲吸引去，可周歆芷稍稍懂一些，就是不細聽，也能發現這聲線里的不對勁，估計是沒怎麼熟練就拿出來獻醜了。

  中間甚至還有一個差音，周歆芷一副可惜了的表情，台上的朱寧婉還在撫琴，一邊的盛木瑤也已經掌握到她的節奏了，提起笛子開始配合著吹奏。

  如果說琴音悅耳，那這絲竹笛聲就是叫人耳中一亮，方才還動聽的樂曲，瞬間就變得黯然失色了，不得不叫人稱讚。

  「真不知道這曲子叫什麼，居然琴笛搭配會出這種效果，不過總覺得這琴音還差一點意思。」杜久搖著扇子在一邊說著。

  「自然是差了一些意思，這曲調沒有一個準確的名字，不過流傳下來的通名叫『孤佑花』這曲調背後的故事倒是悽美，只不過，不知道朱小姐到底是喜歡這個曲子，還是背後的故事，居然能叫她在這種場合拿出這個。」

  周歆芷嗤笑了一聲，這曲調是講一個有家室的書生和富家小姐暗結珠胎，最後二人收穫愛情，而這位書生的妻子卻傷心因此遠走他鄉的故事。

  這孤佑花側重點在那書生的妻子身上，所以這個調子一彈出來，可就耐人尋味了。

  「我瞧著，這朱寧婉應該是注意到你了。」周歆芷嗤笑一聲，如此看來，這女人該是以為她不懂調子，在這諷刺她呢。

  「娘子放心，我對她絕沒有那麼多想法。」杜理生揚起手發誓，生怕歆芷會誤會他。

  「我自然相信你，我瞧著這百花節也沒有懸念了，不如明日咱們去走走這附近的美景，嘗嘗不一樣的美味，就回去吧。」她嫣然一笑，對台上的比試也已經沒有興趣了。

  撫琴最忌情緒波動，可剛剛朱寧婉已經動了這個大忌，可能是因為盛木瑤的壓制太兇狠了，笛聲甚至超過了她的琴聲，雖是和鳴，曲調也的確是隨著她的去的，但是就是給人更勝一籌的感覺。

  一想到這，她就心急的不得了，所以這一心急，她就亂了心緒，整個人都找不到節奏了。

  一曲結束，誰贏誰輸一眼就能看出來了，那穿的光鮮亮麗的朱寧婉，此刻卻喘著粗氣，眸子兇狠的瞪著盛木瑤的方向，隨後又狠狠的看向台下的周歆芷和杜理生。

  「不算，是台下那兩個人擾亂了我的視線，真是不要臉，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髒了我的眼睛，還有，要是輸不起就別來比試，分明都說好了是琴聲的比試，換成笛子算是怎麼回事。」

  朱寧婉把所有事都推到了周歆芷和盛木瑤的身上，好像沒了這兩個人她就能發揮的好了一樣。

  「你可真是有趣，我夫妻二人低聲說話，怎麼就髒了你的眼睛？佛曰見心見性，我夫妻兩倒是沒有什麼不對的，反倒是朱小姐您心中想的究竟是什麼？」

  這一番話叫朱寧婉白了臉，這意思不就是在說她齷齪了？

  剛想說什麼，一邊的考官也開口了。

  「朱小姐，還在比試中，要是有私人恩怨，你可以下場去解決，別耽誤我們的考核才好，至於這結果，您自己都說了，那我也就不再廢話一遍了，您可以回去了。」

  那考官還算是有禮，只不過卻徹底激怒了朱寧婉。

  「我不管，這比試本來就不公平，要是真的想比試的話，可以叫那女人上來跟我比，她要是贏了，就代表盛木瑤贏了，她要是輸了，那就是盛木瑤輸了。」

  眾人瞧著朱寧婉這副嘴臉，對她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只覺得她這個人輸不起，一直在給自己找理由，對她也是一陣唾棄。

  「朱小姐想多了，我娘子沒必要為了你那根本不存在的臉皮買單。」杜理生毫不客氣的回懟過去，他還真是沒注意到，這朱寧婉居然這麼不要臉。

  一句話明里暗裡都是在諷刺朱寧婉，叫周歆芷聽了高興的不得了。

  「朱小姐這提議怕是於理不合，比試的是我，怎麼好讓這位夫人幫我。」盛木瑤淡聲拒絕了，「倘若是朱小姐覺得這場比試不合適，木瑤退賽就可以了，的確是我不合規矩。」

  聽她這麼說，朱寧婉倒是高興了，只是周歆芷覺得這樣未免也太叫朱寧婉得意了。

  最後搖搖頭上前一步，「盛小姐，本來我也不想污了眾位的耳朵，但是你這麼就退賽了的確是可惜，畢竟我可不覺得，一個草包能夠勝任聖女這一位置，要是盛小姐信得過我，我代你比試也無妨，就算是輸了，到時候咱們退賽也是風風光光的。」

  風光？這小婦人還真敢說，瞧著她一聲的粗布衣裳，四周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有些人說她太過魯莽。

  「娘子你真的可以嗎？」杜理生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他從未見過小娘子撫琴作樂，所以未免有些擔心。

  「自然是可以了。」周歆芷神秘一笑，雖然她來這邊了沒有撫過琴，但是作為一個專業的殺手，不過是這點小技能罷了，她還是分分鐘就能拿下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