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偷梁換柱

  「損害人身體的成分？我可沒有，我也沒有錢買。」說完嗤笑一聲搖搖頭。

  「你騙人，你個黑心眼的女人，你就是故意用不好的料給我，讓我用了過敏，現在又跟我說什麼沒有用有害的？那你看看我胳膊上的紅點，都過敏成這樣了，你就還在為自己狡辯。」女人開始痛斥著她，就好像她已經變成了個負心漢一樣。

  不過瞧了瞧她的臉，周歆芷倒是笑了，完全沒有緊張的意思。

  「你說你是我店裡的客人，我倒是對你這張臉沒有什麼印象，不過我店裡的其餘人都沒有問題，怎麼只有夫人你狀告我說用了之後過敏呢？那我倒是請問了，你究竟用的是哪一個膏體？」

  她抬眸一笑，言語認真的追問著，那小婦人很顯然就是有備而來的，直接就點出來了。

  「當時你們的店員就是給我推薦的那個紅色的東西，我就用了，結果用了之後回家就變成這樣了，你說我一個女人，一聲的紅疙瘩，叫我怎麼見人啊。」

  她還在賣力的哭訴著，周歆芷卻是抬起了手。

  「錢郡守，我用的材料可都是健康食材，要是這位婦人懷疑的話，就儘管叫人去我鋪子裡收，把我家所有的膏體都帶過來，我自會證實清白。」

  她這麼說著，外面的人也跟著躁動了。

  「你說這杜夫人會怎麼自證清白？難不成還要當著大家的面沐浴一番？」

  幾個男人說著下流的話，言語不住的在周歆芷身上亂瞟，杜理生皺眉剛想上前，就看見杜久搖了搖頭，隨後他靠近那兩個男人，用摺扇輕點對方的肩膀，待人回過頭來，他才笑著開口。

  「要是閒得慌就去花柳巷，相信我那裡的女人會比這裡的還主動。」杜久一番話叫對方白了臉，他們也就是呈個嘴快，誰又敢真的肖想這位老闆娘呢。

  這邊的動靜也終於消停下去了，另一邊，那些官差已經把仙子湯的所有膏體都擺在下面了，六七罈子，但量都不多全都是小小一罐。

  「郡守，已經搜過了，就只有這麼多膏體，沒有地下室，也沒有別處私藏了東西。」官差解釋了好幾句，就是跟大家證實，這膏體的確是仙子湯使用的，沒有別的。

  「好，杜夫人，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

  他話剛說了一半，就見周歆芷挖了一勺膏體，放入口中。

  在場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這東西和胭脂差不多，都是用在人身體上的，可這小娘子居然絲毫不懼的就吃了？

  「杜夫人，您可以選擇別的方式自證清白，這方式還是太冒險了一些，來人，去請個大夫過來。」

  「不必了，多謝錢郡守關心。」她彎起眉眼對著錢郡守笑了笑，「我只是想給大家證實一下，我家的膏體也全都是可以食用的食材製作的，就算是直接吃都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平日裡沒人這麼吃罷了。」

  「而且我家罐子還都是完全密封的，是鎖在庫房裡的，隨用隨做，我們生怕這種可食用的材料發生變質的情況，所以一次也不敢多做，官差可以看見，我那庫房裡都是散著的材料，而且都是吃食，我沒說錯吧。」

  她無奈的攤著手，像是委屈極了。

  果然那些官差聽著她的話，回想方才見到的，也都是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倒是想請問這位夫人，你是如何過敏的？您要是真的泡過我的浴湯，那就該知道，每一次沐浴之前都會在你的手臂上試一下，等確定你的身體可以接受這個膏體，才繼續為您使用。」

  外面的人聽著周歆芷的話也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確實，我每次去仙子湯的時候，對方都是嚴肅的給我做個測試，說是看看我的身體會不會有反應，所以我這皮膚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

  「對啊對啊，每次聞著那香膏實在是勾人口水，下次我可得跟那小丫頭要一點嘗嘗味道，上次聞著香甜，我就差一點沒忍住。」

  四周的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起來，誰都沒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女人臉色愈發的蒼白。

  「你怎麼不說話了，剛剛指責我的時候不是還伶牙俐齒的嗎？」

  「我……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偷梁換柱了？你可以瞧瞧我身上的情況，都這麼嚴重了，你們居然還想推脫。」女人打定了主意周歆芷不敢大庭廣眾之下讓她漏出傷處，所以膽子也大了起來。

  誰知道周歆芷只嗤笑了一聲，「是嗎？偷梁換柱？既然你言之鑿鑿，那咱們就驗證一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過敏導致身子不適了，相公！」

  她開口大聲喊著杜理生，站在外面一臉關心的男人應聲趕緊上前。

  「我在，娘子。」他舉起手，和周歆芷的視線相對。

  「你帶官差大哥去請上次的那個大夫，之前我記得仙子湯剛開業的時候也有一個過敏的病人，來叫那大夫瞧瞧，究竟是不是這個人，或者說，這位夫人究竟是不是過敏導致的。」

  周歆芷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身側的女人，她也只是個大膽的猜測，也許這件事的確和之前的仙子湯過敏有關係。

  畢竟她調製出來的東西她知道，會不會過敏，會不會出現別的不良反應，試了這麼多，無人覺得身子不適，所以她可以說自己的東西絕對沒問題。

  所以有問題的就是這女人了。

  那跪在地上的女人徹底慌了，不時的看向外面，似乎是有什麼人在看著一樣。

  「怎麼，要不要交代？左右那大夫來了之後就知曉了，是不是過敏，有多少天了，一看就能知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多找幾個大夫來試也可以，我的材料都在這，你要是還狡辯，我也能在你身體完好的地方試一下，看看究竟會不會過敏。」

  她把那婦人要狡辯的路全都堵死了，所以那婦人也被她噎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我沒有說謊，我的確是泡過湯之後身子出問題了。」

  婦人眼神猶豫不決，時而看看左邊時而看看右邊。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因為泡湯出了問題，但是不是我家的是吧，你可要記得，這裡是官府，不是你隨意指認的地方，你要是一口咬死是我做的，你也知道，這件事錢郡守會為我做主，到時候可就不是簡簡單單蹲牢獄就可以的事了。」

  這婦人平時在家也就是相夫教子，哪裡知道這國法的事，被她這麼一說更是害怕。

  好半晌，她才慌慌張張的交代清楚了，「我，我也是無辜的，之前有個人找到我，說只要把這件事安在美人湯身上，我就能得到十兩銀子，我兒子病重，正是需要藥材的時候，所以，所以我就……我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大人，您可要原諒我啊！」

  外面看熱鬧的人都一陣唏噓，沒想到這婦人居然有這樣的事，還沒來得及同情，就聽到周歆芷嗤笑的聲音。

  「你在說謊。」她毫不客氣直接點名了婦人的謊話。

  「我沒有！」

  「你說你兒子需要錢財，據我所知，十兩銀子能治的病症皆是重病，要是你兒子都患了重病，你怎麼還有閒心出來泡湯？而且你身上的衣裳雖然不是最好的料子，但也是中等的錦織，一尺也要幾兩銀子，你拿什麼錢買的？我瞧著這衣裳還怪新的。」

  本來婦人都想好退路了，以家裡困難為要挾，到時候大家也都會同情她，這件事也就這麼完事了，誰知道這女人卻直接點出了她話里的謊言。

  「好了！」錢郡守大喝一聲，到了這個時候他要是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這官帽也可以拆了，「楊氏婦人，你滿口謊言，肆意欺瞞官府，罪不至死，但難逃懲治，大牢三日，自行反省。」

  這件事也就這麼落下帷幕了，至於幕後主使，錢郡守沒提要查，周歆芷也不主動說要查出來，畢竟誰都心知肚明了，這件事除了徐夫人不會有這麼大的手筆。

  回去之後，周歆芷招呼杜理生和杜久一起去了內院，坐在亭子裡滿眼的不悅。

  「我瞧著這幾天徐家像是要有行動了，不管怎麼樣，咱們就見招拆招吧，鋪子裡的丫頭們，杜久你多注意一些，相公，你這幾天千萬不要一個人出門，要去哪也是咱們一起。」

  天殺的！就因為這徐家心狠手辣，所以連官府都不放在眼裡，就這麼胡作非為？

  她本來不是什麼心善的人，也不願意多管閒事，可等這閒事挨到自己身上了，她也不舒服，甚至現在都想衝進去把徐三爺連鍋端了。

  「嘖嘖，可惜了，要是我以前的身手，我就找個時候把徐家直接屠了，可惜現在不能。」周歆芷無奈的搖搖頭，「這賺個銀子可真是心煩。」

  「行，鋪子裡的事你就不用擔心，倒是你那邊的糕點鋪，能不能出岔子。」

  杜久合上扇子，有些擔憂的看著周歆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