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彩禮

  周歆芷點了點頭，先是和杜理生回了家，她倒是沒直接去找張菊花。

  「娘子不回娘家一趟？」杜理生瞧了一眼，見小娘子還一臉淡定的坐在位子上，倒有些不解了。

  「去了有什麼用？依照張菊花那脾氣，估計這會隔壁村的人都知道了，咱們去也是白去，等過一會她就得來咱們這顯擺了，畢竟她那寶貝女兒可是攀上了個貴公子，她肯定會過來氣氣我。」

  說誰誰到，她剛說完，張菊花就穿的一聲喜慶從外面進來了，那嗓門大的都恨不得叫臨鄉的人都聽見。

  「哎呦，歆芷啊，今兒你沒在家，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妹妹被一個貴公子看上了，我瞧著咱們周家最近又要辦喜事了。」

  她就由著張菊花說，安靜的啃著手裡的果子，看著帳單，也不抬頭，也不說話。

  「嘿，我說你這丫頭，我跟你說話你就這麼沒有規矩？」張菊花一臉的不高興，坐在旁邊，倒端起幾分家長的性子來了。

  伸手捏了捏這個葡萄，嘖了一聲，像是不滿意一樣，不過還是擦了一個送進口中，吃完之後還不忘把皮兒吐在地上。

  周歆芷明面上沒說什麼，但整個人氣勢都變得不一樣了。

  「你瞧瞧你，就是人窮志短，守著這些破果子有什麼用，還不趕緊跟你妹妹討好討好關係，就以前的事啊，你道個歉，咱們都是一家人，我替你跟碧蓮說一聲，這事咱就過去了，等碧蓮嫁過去了，咱們也能照應你一點。」

  張菊花眼下是就差把施捨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岳母，我妻子今兒個忙完，從城裡回來，還沒歇息。」杜理生在一邊瞧不下去了，出言打斷張菊花的話。

  娘子正在算今日的進帳，可岳母一直在旁邊說個不停，他一直瞧著歆芷皺眉，想來也是有些厭煩了。

  「不是我說你，你是個小輩，我這個做長輩的說幾句話怎麼了，我周家姑娘都沒說話呢，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

  此刻的張菊花就好像已經登上大門大戶了，那副嘴臉，可跟那些暴發戶沒有兩樣。

  周歆芷被吵得煩躁，不悅的收起了毛筆，轉過身來看著張菊花。

  「你的碧蓮和人家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在這村子裡大肆的宣揚，你就算是不為周碧蓮考慮，你也考慮一下別人，要是她真有什麼事，這臉不光丟你的，也丟我的，還有周碧蓮的！你這做娘的可真是為兒女上心啊！」

  她本來就一肚子火氣，說話也沖，這會說出來的也難聽。

  「你這怎麼說話的？什麼叫八字沒一撇，人家那是對你妹妹一見傾心，你妹妹長得漂亮，怎麼就不能有有錢人家的少爺喜歡了。」

  一聽人說周碧蓮的不是，張菊花哪裡還坐得住，就差沒從位子上站起來跳腳了。

  杜理生剛想說話，就被周歆芷攔下了，「你先準備晚飯吧，姑娘家的事你也不好說，我跟我娘談談，晚上吃點簡單的就行。」

  娘子都發話了，杜理生只能點頭應下，乖乖的去灶房準備晚飯了。

  「真不是娘說你，你說你當時要是嫁到你表哥家去了，哪裡還至於在這吃苦，你舅舅家的銀子可比這多得多了，哪可能像現在一樣，還吃著苦，自己還得出去賺錢。」

  「怎麼，我就應該像妹妹一樣，做個花瓶，人家少爺問她要不要去玩，就大大方方的跟人家去了？」

  冷哼一聲，她收起帳本來正視著張菊花，兩人視線交匯，張菊花居然看出一絲狠厲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是什麼意思，在村子裡四處嘚瑟，你是不是生怕不知道周碧蓮不顧禮義廉恥的跟有錢人單獨出去玩了？」周歆芷實在是理解不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家長，「你做事之前過過腦子好不好？」

  「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你知道他家在哪嗎？什麼都不知道，要是出事了，你去哪找人？我還像我妹妹學學？我學她什麼，學她不顧廉恥，跟一個外男私自出去，我也是要臉面的。」

  她嘆氣扶額，一方面氣張菊花的凡事不顧，另一方面也氣周碧蓮自己不爭氣。

  「呸，你個賤蹄子，就是看不得你妹妹好，你非要盼著她出事你才開心是吧！」張菊花心裡也有些慌了，自己當時就是太過激動，把這些事給忽略了，如今被她這麼一點，冷靜下來想想，她說的也並無道理。

  「且不說她，就你方才這行徑，那大戶人家都是瞎的嗎？找個鄉下出身一點規矩都沒有的親家？」她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你只要記住了，是你一心要攀有錢人的，到時候嫁妝湊不出來，可別來我這耍賴，我沒有那個義務。」

  周歆芷對張菊花這般模樣有些無語。

  誰家的長輩不是生怕自己家孩子吃虧，萬般的保護，可這張菊花明里暗裡不單單把周碧蓮給賣了，還差點把她給搭進去，人家都是坑爹，她這可是妥妥的坑閨女。

  也不知道周碧蓮回來的時候能不能氣死。

  「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怎麼還說外話呢，娘這也是太過心急了，這也是沒考慮的周全。」張菊花強咽下火氣開口討好，她還想著能借這丫頭好好撈一筆錢。

  到時候碧蓮嫁到有錢人家，嫁妝也有了，她也能留下一點，畢竟她也還是周家人，還能真的不管？

  可沒料到這丫頭這麼決絕，直接就和她點明白了，就是不打算管。

  「別，我和相公這也就是小門小戶，說不好聽的還是窮戶呢，出的銀子哪裡配得上我妹妹的嫁妝，既然妹妹都能嫁到那麼好的人家了，肯定有辦法弄到彩禮。」周歆芷勾了勾唇角，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對了，這大戶人家對門第觀念都比較嚴格，所以啊，以咱們的家況，怕是可能不合適，別進去了再做個妾侍，尤其是這孤男寡女出門，難免會偷嘗禁忌，娘還是多關注一下，到時候就算是這門親沒成，也能許配個好人家，不然啊，妹妹要麼低嫁就只能……」

  剩下的她沒說，但是卻也滿意的看著張菊花變了的臉色。

  這個時代的女人要是真的出了那種事，最好的也就是低嫁給不嫌棄的人家，但這種人家要是沒有些別的問題怎麼可能會接受。

  再來就是被浸豬籠淹死，估計當時周碧蓮和張菊花這對母女都高興的過了頭，沒想過這個問題。

  就算是那丫頭說自己是清白了，這件事一出，這村子裡的人估計也不會多相信了。

  所以這件事被張菊花這麼一鬧，周碧蓮和對方的事也已經算是定實了，至少在村子裡的人看來是這樣。

  「行了，我還有事要忙，娘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至於你方才順走的玉簪子，我勸你最好給我交出來，那是林家特意給我單獨打的，為了感謝我們的合作關係，所以你拿走戴也不敢戴，賣也不敢賣的，實在沒意思。」

  張菊花身子一顫，她有些不情願的把簪子給她放回去，「不就是個破簪子嗎？我就是看看，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說你娘。」

  說完起身不悅的離開了，什麼專門定製的，還指不定是靠什麼門道弄來的。

  離開之後她越想越氣，出去之後就找平日裡聊得來的幾個人背后里悄悄的把周歆芷簪子的事放大了。

  她說的繪聲繪色的，還說這簪子是城裡玉鑫坊的林掌柜送給她的信物，兩人不要臉的私交，她這個做母親的說也說不得，還說周歆芷是自己有主意了。

  而此時周歆芷怎麼也想不到，張菊花那女人居然開始在外面大肆開始污衊她的名聲。

  一連幾日，周碧蓮都沒有消息，周歆芷倒也能理解，畢竟這裡不是現代，也不能打一通電話就離開。

  今日她正坐在店鋪里開始準備接下來要用的材料，磨砂膏和沐浴油用的也差不多了，這幾日杜久也研究出不少花類的精油來，反響都不錯。

  「小統子，到你表現的時候了，給我挑選幾斤頂好的杏仁，再來一點蜂蜜。」周歆芷坐在庫房揉著有些酸疼的脖子，開口和系統說著。

  「叮，主人已兌換完畢，F值不足，請儘快補充。」

  周歆芷肩膀以塌，有些不高興的嘟起了嘴，「怎麼天天跟要帳一樣，唉，都快窮死了。」

  「……」系統一陣無語，見到它這麼溫柔的要帳的嗎？

  時不時的還有小驚喜，過節還有優惠，賒帳都是常事！

  得到想要的材料，周歆芷剛想動手，小桃就匆匆忙忙的走進店裡來了。

  「歆芷姐不好了！二掌柜和林掌柜的在玉鑫坊外面和人吵起來了。」

  小桃雙手扶著一邊的桌子，氣喘吁吁的說著，白皙的臉上還布滿了密汗，一看就是著急跑過來了。

  她趕緊起身，給小桃倒了杯水。

  喝了口水，小桃這口急氣這才順下來。

  「怎麼回事？林掌柜的和二掌柜的吵起來了？」周歆芷方才沒聽太清，下意識的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