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壟斷

  「林掌柜的謬讚了，若是能幫到您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林老闆可以選擇一開始就做的少一些，儘量不讓所有來的人都能買到。」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為何要這般？若是備貨備的不多，到時候客人不就都走了嗎？」林掌柜的還是有些不明白。

  「咱們要營造一種飢餓營銷的情景，就是要供不應求，物以稀為貴，這樣她們也認為咱們的貨精緻，大多都會覺得新奇，人一多，免費的宣傳這不就來了，物美價廉，加上設計方式新穎，別說是普通家庭的小姐，可能大戶人家的女眷都會覺得新奇前來看看。」

  林掌柜不得不覺得她這個辦法倒也不錯，只不過還是有些冒險。

  「三天為限，林掌柜大可以一試，若是三天之內，都像是林掌柜擔憂的那般，那咱們也可以藉口說是在嘗試階段，之後大量製作，不過若是我的辦法有效，林掌柜可有的忙了。」

  周歆芷倒不擔心，飢餓營銷的存在都是有一定的道理。

  「好。」林掌柜覺得可行，畢竟進路和退路，這位小夫人都想好了，他又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

  「不知夫人該如何稱呼？」林掌柜多少有些尷尬，也不能叫人家小夫人，若是被誤會就不好了。

  「我夫君姓杜，林掌柜喚我杜夫人就好。」

  從林掌柜這邊出來，周歆芷便和杜理生抱著醃菜罈子在街中搜尋合適的店家。

  想到上次大娘栓牛車的驛站，周歆芷準備先去那裡看看。

  上次的小二仍在門口招攬客人，這驛站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走鏢的車隊，還有一些來往的行者，還有些步履匆忙的遊客。

  此時都安靜的坐在這驛站中安靜休息，那些行走江湖的鏢客大口吃肉，對酒話談，還有一些文人雅士愜意享受安適，在角落偶爾能瞧見幾個身子清瘦的人，像是遠行者一般，這驛站中還當真是熱鬧極了。

  「二位客官，這邊請。」那小廝揚起笑臉，用最熱絡的語氣歡迎他們進去。

  周歆芷抬了抬手也不急，「小哥，這驛站可是你家中所開？」

  她打量了一下裡面的裝潢，的確適合那些旅客暫時歇歇腳，裝潢簡約，又不失大氣，看樣子也有些年頭了，怕是這一家子人都經營著這家驛站。

  「小夫人當真是好眼力，此驛站乃是小的家中傳下來的產業，也有百餘年了。」這男人也沒有不悅，更是笑著耐心的跟她解釋。

  周歆芷擺擺手，「既然您就是掌柜的，那我跟您談一筆生意怎麼樣？穩賺不賠的。」她說話的時候雙眸彎起，猶如夜空乾淨純粹的月牙一般，叫那男人都看的呆了。

  直到注意到了小夫人身邊那面色不善的目光，男人才恍然回神。

  「咳咳，若是小夫人當真有這般本事，顧某自然高興與您二位合作。」

  顧貞也不傻，要是當真能多一些生意，他更是樂的高興，哪裡會不願意，只是不知曉這小夫人要談的是什麼生意。

  杜理生捏了小娘子一把，趁著那小廝照顧別的客人的功夫，在她耳邊不悅的說著，「娘子當著為夫的面對別的男子笑的這般開心？」

  聽聞他這番話，周歆芷也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確有些不太穩重了，不過心底倒也覺得詫異，「難不成，夫君這是，吃味了？」

  掐了一下她的秀腰，「你說呢！」

  說完就坐到了一邊，也不再開口，不過瞧著他那緊抿的雙唇和不悅的眸子，周歆芷心底還多了些別樣的意味，似是高興，也似是不解，不過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唇角正微微上揚。

  「不好意思，方才店裡客人有些多，現在沒什麼事了。」顧貞撓撓頭，有些窘迫的說著。

  「是這樣的，這是我自家釀的醬菜，您可以嘗嘗，我瞧著您這驛站這來往的人大多是鏢局為主，喝酒吃肉自然不在少數，這小菜也是極下酒的。」周歆芷並未說太多，說的天花亂墜，還不如叫這人自己嘗嘗來的實際。

  顧貞一聽只不過是農家做的醬菜，頓時也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淡笑著夾出一塊嘗了嘗。

  但只一口就叫他滿心歡喜，入口微辣的口感，夾雜著淡淡的酸味兒，倒不是壞了的酸澀，只是這股特殊的味道叫他難以言表，他知道自己吃了一塊還想再來一塊。

  蘿蔔雖說水分沒有那麼足了，可這醬汁被它吸進去不少，原有的脆爽感加上微微酸辣口感，還當真是美味！這醬瓜也是如此，他還當真是頭一回見到。

  「這醬菜可是您自己做出來的？」顧貞問話的時候多了些不可思議，方才他瞧著這位小娘子的雙手，光滑白皙，哪裡像是在家做事的人。

  周歆芷勾了勾唇角，「自然是，這醬菜，你可以少分一些給現在喝酒的人們，叫他們嘗嘗這味道，再做決定也不遲。」

  她倒是不擔心，畢竟若是真的不好吃，眼前這男人肯定也不會和她說這麼多。

  而且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

  顧貞也覺得她這個辦法不錯，抱著醬菜罈子便去了屋內，低身在各桌上用公筷夾了一些。

  一些文人雅士只是想飲茶歇腳，所以只是有禮的謝過掌柜的，但並未打算嘗嘗，而那些走鏢的人也都和這老闆是熟識了，打趣了兩句就繼續喝酒去了。

  等罈子里的醬菜都分發的差不多了，顧貞便回來周歆芷身邊同她一起觀看情況。

  起初那幾個文人也不過是瞥了一眼，興致缺缺，可那些鏢局的人喝著酒順手夾了一塊脆蘿蔔。

  「這醬菜倒是特別？」男人眼前一亮，隨後又夾了幾口，「你還別說，這回顧老闆送的小菜還當真是爽口，叫人吃著胃口大開啊！兄弟們都嘗嘗。」

  顧貞微微挑眉，要說每日他給這些人送的小吃可都是帶著肉味的，居然會比不上這些醬菜？

  周歆芷也只看了一眼，就瞧出了他心中所想的，「這些人都是平日裡都是走南闖北的漢子，雖說喜歡吃肉，但連日趕路加上這天頭炎熱，需要是這種酸爽開胃的小菜，不然，即便是餓，礙著沒有胃口也吃不下什麼。」

  這種情況她生前也沒少經歷，那種感覺真是難受的可以。

  「原來是這樣。」顧貞點了點頭，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鎮遠鏢局的兄弟最近老是嚷嚷著想要一些開胃的小菜了。

  心底也算是有了估量，剛想開口，原本一直沒有動靜的那幾個文人也出了聲。

  「還別說，這醬菜還當真是可口，掌柜的，給我們上三份紅油抄手！」

  吃了幾塊小菜，這三人居然多了些飢餓感，食慾也跟著大增，也不再矜持，大方的開始享用這份美味。

  「得嘞！」顧貞心底也跟著高興，雖說這裡是驛站，可來往的人不是要一壺茶，就是點一份清酒一點吃食，看著人多，可真正消費的倒沒多少。

  周歆芷也不介意，這筆生意看這樣是成了，至於多等這麼一會，她也不覺得有什麼。

  忙了好半晌，周歆芷才見到顧貞回來，手中還端著一盤點心，「您二位等了半天了，小店沒什麼好招待的，給小夫人您尋了一些糕點，若是您方便的話，咱們這回可以好生商議了。」

  點點頭，「我夫家姓杜，你就喊我杜夫人就好，咱們年紀也相差不多，無需這般客氣。」

  杜理生也未反駁，只是拿著糕點，小口小口的餵著周歆芷，仿佛他的責任只是來替娘子背東西，順便保護她的安全。

  「杜夫人也不用客氣，我姓顧，單名一個貞。」顧貞點頭，那曬得有些黝黑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方才也試過杜夫人拿來的醬菜了，要是您覺得合適，像這樣的一壇，二兩銀子一壇收您的醬菜，您可覺得可以？」

  二兩銀子？周歆芷抽了抽嘴角，這孩子當真是沒吃過醬菜，這般便宜的東西哪裡用的到這麼貴，她剛想擺手拒絕，周歆芷便聽他繼續開口說道。

  「這二兩銀子一點都不多，杜夫人也無需出言勸阻，我出這二兩銀子，一來是想收購您的醬菜，二來也是想跟您長期合作，若是您同意這個價格，從今日起，這醬菜您也不能賣給別的店家。」

  周歆芷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這意思是要壟斷了？旁人也不能有？

  再看向顧貞的時候，眼中多了些欽佩。

  是她太過輕視這古代的生意人了，這麼有利的事，人家也能想的到，想來也是，面前的小伙子年紀比他的原身還要少，能夠將生意堅持到現在，怎麼可能單單是靠那個好態度。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周歆芷對這二兩銀子也滿意，欣然答應了，本來她也沒打算將醬菜宣傳的太多，畢竟一來她不打算將秘方告知旁人，二來也是她不想太累。

  「自然是可以，還有，過陣子我打算做些別的特色，到時候一併拿到顧老闆這裡吧，若是顧老闆覺得可以，這東西也一樣，只賣給您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