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妥妥的衣架子

  「我瞧著娘子剛剛拿出了鐵鎬，可是在翻土？」杜理生看著果園的地面有被鬆動的跡象，這才開口問道。

  「確實，不過我倒是發現了寶，你肯定猜不到，這土地表面乾燥，下面埋著的土居然是濕潤的！雖說水分不是特別多，不過也比沒有強了，我敢確定，這院子裡肯定能挖到井。」

  周歆芷滿眼神秘的說著，語氣也激動的可以。

  「娘子當真是厲害，慧眼識得寶地。」杜理生看著喜形於色的周歆芷，心底更是柔軟，也許他當真是喜歡上了這個渾身都是秘密的小娘子，而不是出於責任感的照顧。

  「瞧我，光想著吃東西了，一件麻煩事還沒處理呢。」周歆芷揉了揉太陽穴，「張菊花要是知道她的碧蓮被打了，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估計還得鬧一鬧。」

  她一拍腦門，當時打的倒是爽，就是事後處理起來稍有些麻煩。

  「那娘子打算如何？被動對抗？」杜理生挑了挑眉，難得的心底生出些興趣來，他不認為歆芷是那種默然等著人來找事的性子。

  「既然不喜歡被動，就先發制人。」周歆芷勾了勾唇叫，「往日她們來鬧我，也是時候主動出擊一次了！」

  畢竟對於張菊花這種人來說，每次來找事都是事先準備的，她就是要讓對方來個措手不及，讓她反應不過來，最好速戰速決。

  「那我先將東西送回去。」杜理生瞧了一眼手中提著的野鹿，「不如歆芷回去換一身衣裳？那件淡藍色的衣裙倒是很配娘子。」

  歆芷身上全是灰塵，他身上的粗布衣衫也弄髒了，這麼去估計還得讓對方數落一頓，實在沒必要。

  「好主意。」周歆芷點點頭，「咱們還是先回去。」

  回到家，杜理生將已經咽氣了的野鹿放到庫房，那帶回來的木炭就放在院中，他自己站在外面撣去身上的灰塵。

  待屋中的周歆芷換好衣裳，梳洗乾淨了之後，他才轉身準備進屋去。

  只是這一轉身，杜理生就愣住了。

  說起來他家娘子並非樣貌傾國傾城，長相也是屬於小家碧玉類的，可這一身淡藍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卻也叫人移不開眼。

  往日她都穿著寬大素色的衣衫，襯不出她的身姿，他一直都覺得歆芷的身子應該是瘦弱的，可這羅裙穿在她身上，那盈盈一握的腰身顯露在視線中，竟也叫他覺得心下灼熱，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

  他竟這時候才知曉，他的小娘子皮膚居然這般白皙，猶如玉脂一般乾淨。

  「咳咳，我先去換身衣服。」杜理生強忍著視線不飄過去，似是逃走一般回了臥房中。

  周歆芷也是一臉懵然，她這一身有什麼不對的嗎？

  她正晃神呢，這邊張菊花就已經和周歆芷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了。

  得，她還是慢了一步。

  「好你個小賤蹄子，居然連自己妹妹都打，你眼裡還有沒有娘家了！你妹妹這張臉要是被你打毀了，老娘就剝了你的皮！」張菊花這會也來了氣。

  她這一回家瞧著碧蓮臉上的兩個紅印子，臉蛋兒也腫的老高，可把她心疼壞了。

  她都不捨得打碧蓮一下，這死丫頭倒還真下得去手！

  「嘖嘖，我說娘，妹妹可是你生的，她也不是泥人捏出來的，怎麼打一下就碎了？」周歆芷聽著張菊花這般不要臉的說辭，心底也一陣唾棄。

  「娘子，院子怎麼這麼吵？」杜理生換好衣衫出來，這一露面，叫周歆芷整個人怔了一瞬。

  平日裡極少瞧見杜理生脫下那身粗布衣，許是上山打獵方便吧，可眼下瞧著他穿著便裝，倒也有種別的味道，瞧的周歆芷都愣神了。

  像是可以配她這一身淡藍色的羅裙一般，杜理生這一身便裝也沾著些藍色，往日只是覺得他長相俊逸，可如今瞧著，卻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禁讓周歆芷呼吸一滯。

  同樣心中詫異的還有站在門口的周碧蓮，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杜理生收拾過之後竟然生的這般好看！她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只知道她此刻瞧著杜理生真真是心動了！

  「沒……沒什麼。」周歆芷尷尬一笑，自己居然看人家看的出神了。

  「娘子可是也覺得這身衣衫好看？」杜理生淡淡一笑，那笑簡直要笑到周歆芷的心坎兒里了。

  「好看啊，特別是穿在你身上，更好看了！」周歆芷點頭說著，這倒不是什麼假話。

  就杜理生這個條件，放在現代去T台走個秀都沒問題，妥妥的衣服架子啊！

  一邊的周碧蓮死死的攥著拳頭，她不甘心，憑什麼周歆芷就這麼好命？憑什麼她被人買走了，買她的男人還是這麼好看的？

  憑什麼？她就該被人唾棄！被人侮辱！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才對！她憑什麼比自己過得還好？

  周歆芷將她眼底的恨意瞧了個清楚，冷哼一聲。

  「你別轉移話題，死丫頭，你怎麼對你妹妹下這麼狠的手？」張菊花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周歆芷聽到她的話淡然一笑，也不生氣，也不著急解釋，反倒是緩緩開口說道：「我昨日瞧見娘去了劉大叔的院子，待了好半晌，娘你怎麼能這樣！爹還在家中養病，您卻不管爹還往別的男人院子裡跑。」

  她這話說完，一邊的張菊花簡直已經是火冒三丈了。

  「你個小賤蹄子胡說八道什麼呢！」張菊花就差沒衝過去了，「我是去借一兩塊皂角用，家裡的用沒了，還沒來得及添置！你再亂說老娘就扒了你的皮！」

  她著急的解釋，可一邊的周碧蓮臉色則是一變，不是因為別的，周歆芷這女人說的話，莫名的叫她有一種熟悉感，好像……

  「這下您不就知道了我為什麼打她了？」周歆芷無奈的聳聳肩，「夫君，看來我還是下手太輕了，不過是賞了她兩巴掌，可這事放在我娘身上，我娘就要扒了我的皮。」

  她語氣似是在抱怨，可細聽都能感受到話中的寒意，有幾家人感覺氣氛不對，也不再看熱鬧了，不過還有幾戶站在外面偷看著。

  「娘子莫怕，為夫還在這，無人能動你。」話是對著周歆芷說的，可眸中的殺意卻是直直射向張菊花和周碧蓮兩個人。

  「你個賤蹄子，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對你妹妹下這麼死的手啊！」張菊花也大抵知曉了原因，可她心裡還是不舒服，尤其是看見碧蓮的臉上那麼清晰的巴掌印，更是覺得不舒服。

  「那娘還當真是雙重標準，娘遇見這個事扒了我的皮都是輕的，可到女兒這打兩巴掌都是重的，娘視妹妹的命為珍寶，可卻視女兒的命為草芥，還當真是叫人感動。」周歆芷勾了勾唇角，那一抹嘲諷的笑根本不加掩飾。

  「你……」張菊花這心底一怔，這死丫頭打嫁人之後就不好控制了，就連說話都能噎的人沒辦法反駁。

  「人家都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我的好妹妹當著所有人的面污衊我和魏先生的關係，我倒是無所謂，可若是這件事魏先生不罷手，您可還有銀子賠償人家？人家丟的可是聲譽。」周歆芷又填了一把火。

  這下張菊花還當真是安靜下來了，喃喃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說周家嫂子，你這氣勢洶洶的就來了，也不問問是什麼情況，當時在魏先生的院前咱們都瞧的真真的，你家這二姑娘，也是該好好管管，不然日後你想把她嫁入大戶里，就這個規矩，可當真是不夠。」

  前院的劉家嬸子開口調侃，至於這周碧蓮，這回誰不知道她是個什麼德行的，嫁到大戶人家？怕是做夢來的比較快。

  「娘，人家也是好心提醒，您一心想要妹妹嫁入富人家，可真得注意這禮儀，不然被夫家嫌棄也就罷了，若是惹到了什麼大人物，妹妹怕是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周歆芷不咸不淡的開口說著，也絲毫沒有將兩個人放在眼底。

  「你個死丫頭，就不知道讓你妹妹一些？」張菊花自覺自己失了長輩的氣勢。

  拿捏著氣勢想要壓下周歆芷。

  「噗嗤。」周歆芷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我已經很讓她了，不過是賞了她兩巴掌，教給她做人之道，這是在咱們村子上，若是日後嫁人了，妹妹回來找您，您可有什麼好法子？」

  周歆芷白了一樣這個鼠目寸光的老婦人。

  怕是她心底只想著，自家女兒長得好看，肯定會被大戶人家看中，還能坐上主母位子，可她許是忘了，這大戶人家可最講究規矩了。

  「若是無事，娘還是帶著妹妹趕緊回去吧，免得到時候我失手，妹妹的身上再多些傷痕。」

  話中威脅的氣勢叫張菊花下意識的退開了，同時心底也有些不服氣，但她知道再糾纏她也占不到什麼優勢，只能哼哧一聲又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