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世界不允許我們存在

  變化，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這一片葉子不是綠色的，而是紫色，紫里還透著黑。

  不僅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紫色的葉子又多了一片。

  就像是得了灰指甲，一個傳染倆，而且，傳染的速度越來越快。

  永恆風暴領域之外，紫衣盤桓了一段時間，終於還是離開了這個地方，臨走前，她還是看了一眼那棵正在生長的幼苗。

  似乎，有些不一樣？

  紫衣沒太往心裡去，如今，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在意什麼了。

  此後，又過去了很久，原本都是綠色的世界樹幼苗終於全部變成了紫色。

  「天不亡我，我便滅了這個天！」

  世界樹開始扭曲，最終卻也沒變出個人樣，但是，它開始瘋狂地吸收附近的能量。

  力量的均衡被打破了，而永恆風暴領域之外隱藏的結界，仿佛發出了喀擦的一聲脆響。

  風暴開始擴散了……

  在同一時間，元祖和方冷都產生了一種詭異的不安感。

  「我懷疑又有人在搞事情。」

  方冷立刻找到了元祖商量，得知元祖都有感覺了，心中更覺得不妙。

  元祖何其強大，方冷本來都把她當成最終大BOSS的，結果，這boss不務正業，關了好多年也不想著毀滅世界，反倒是想要和他生孩子，而且還真就生了個孩子出來了。

  他們就這樣離奇地從可能敵對關係發展成了老夫老妻的關係，但方冷不會去懷疑元祖的實力。

  「連你我都能感受到的危機，便不是人能搞出來的，或許，就是凌駕於虛空和混沌之上的更高主宰的意志。」

  元祖的道行比方冷更高，所以她說出的猜測就更加準確，卻也更讓人擔憂。

  「這是什麼意思？」

  「萬物有生有滅，便是最基本的準則，世界亦然，原初世界存在不知道多少年了，也是該毀滅了。而讓它自然毀滅，顯然不現實，所以會催生出各種天災人禍，從而達到毀滅的目的，毀滅之後，也會有新生，這便是規律。」

  一聽說是原初世界要涼了，方冷倒也沒那麼擔心了。

  元祖又解釋道：「原初世界的世界樹被你弄沒了，天地動盪不安，現在有滅世之危，也在預料之中。」

  「呃……」

  方冷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他，原初世界可能還會好好的。

  「而且，這一個世界，已經達到了和原初世界同樣的高度，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一片天地，也容不下兩個同樣等級的世界，所以，這個新生的世界，才是毀滅原初世界的根源。」

  元祖把問題看得很透徹，方冷這麼一聽也懂了。

  舊的世界，註定是要被新世界取代的，這是發展的規律。

  其實這個取代，早就在幾百萬年前就要完成了，但是，方冷前身和七祖以自身性命，阻止了原初世界的毀滅，自然也就不會有新世界的誕生了。

  如今這個程序稍微混亂了一點，但終究還是會走到那樣的一個結局。

  「這麼說，真的有更高層次的意志存在麼？」

  方冷感覺就像是套娃一樣，小世界有天道意志，出了小世界，有原初世界的統治，而整個混沌和虛空之上，還有更高的意志。

  就像是套娃一樣，低級的人永遠不知道上面還有多少層。

  「我不知道，因為我無法觀測到它，卻能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安排。所以，應該是存在的吧！我們心中有感，卻也是給了我們選擇，是袖手旁觀，還是正面對抗。幾百萬年前，我們應該就已經經歷過這樣的選擇了。」

  「若是要阻止天道大勢，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或許，也是更高級的意志在想辦法抹殺我們這些可以接觸到它的存在。」

  元祖又說出了另一種猜測，方冷細思恐極，如果真如元祖所說，那他和元祖都危險了，或許，他們感應到的危機，也不只是原初世界的。

  不過，那混沌和虛空交界處的風暴，在解鎖了之後，的確是奔襲向了原初世界。

  所過之處，大千世界盡數粉碎，而世界碎片也都化為了最精純的能量，繼續強化著風暴。

  到了原初世界之外，風暴已經是最初大小的十倍了。

  風暴的核心，一棵紫色的樹苗完全不受風暴的影響。

  「我會毀掉這一切……」

  樹苗上漸漸出現一個虛影，和方冷一樣的臉，看上去卻只有狠辣和瘋狂。

  方冷一直自詡為黑心老蘿蔔，但他其實是挺有正義感的人，心狠手辣，卻也有基本的善心。

  可是，分身並沒有這些特質。

  這是為毀滅而存在的怨靈，他和方冷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說來也巧，分身方冷的神魂在進入永恆風暴領域之後，表面上看上去是粉碎了，但最後殘留的一點神魂，卻被世界樹吸收進去了。

  因為分身也擁有和方冷本尊一樣的特性，所以他吞噬能量也特別快，加上世界樹雖然有靈性，卻不能分辨他是不是方冷，就這樣，世界樹被方冷的分身之靈占據了。

  而世界樹紮根風暴之中，方冷分身與之結合之後，竟有了控制風暴的能力，於是，風暴衝破了領域，開始毀滅世界了。

  原初世界的神靈們頓時如臨大敵，而一些已經隱居到了混沌當中的神魔，看到這風暴，也都瑟瑟發抖。

  這不是他們能抵禦的。

  「快去請道祖！」

  神族這時候也只能想到青蓮道祖了，雖然這個道祖是橙光神祖假扮的，但是她的威能並不是假的。

  「不必請了，我已經來了。」

  橙光神祖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就降臨到了原初世界當中，當看到那一團風暴，橙光神祖也不禁回想起了當初那一幕。

  那時候的能量風暴，還沒有那麼強大，而如今，能抵禦這股暴風的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橙光神祖其實擁有神力將碧藍和方冷召喚過來。

  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

  「逃命吧，能跑多遠跑多遠，這股風暴，不是我們能抵擋的。」

  橙光神祖直接宣判了死刑。

  她本可以不出現，但這些神魔可能就可憐巴巴地等著她來救援了。

  想著自己當初創造出這麼一個種族也不容易，她其實也不忍心看到他們就這麼全滅了。

  「我可以用天碑送你們離開，但是，名額有限。」

  橙光神祖將事情都說的明明白白，碧藍在原初世界留下的石碑，她也會用，能遠距離傳送，但是，她最多送一百個神魔離開。

  其他的，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神魔兩族很快做出了決策，他們都決定送年輕的神魔離開，而他們這些強大的神魔，就相辦法自己去混沌中求生路吧，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說，風暴是天然形成的，他們就有生機，然而，這風暴是有人控制的。

  原初世界的壁障很快就被風暴侵蝕，混沌和虛空的力量，沖刷著世界的一切。

  神魔也是會死的，在這兩種力量的激盪中，不計其數的弱小神魔化為烏有。

  橙光神祖已經將可以送的人都送走了，而她自己也只能避開這股風暴，躲避到了混沌當中。

  然而，她在離開之時，卻用神眼看到了風暴之眼當中的世界樹幼苗。

  「怎麼會這樣，風暴居然是被控制的……」

  橙光神祖驚疑不定，眼看著原初世界分崩離析，世界碎片散落出去，而風暴卻自發地去尋找那些逃匿的神魔，她便確定了，這真的是有人控制的。

  如果是那樣，會承受危機的，就不只是原初世界了。

  她想到了另一個世界，碧藍費盡千辛萬苦才還原出的世界。

  「我得去傳訊！」

  橙光神祖沒有莽撞地和風暴對抗，她知道自己剛不過，但是，她跑得快，就連風暴也追不上她。

  而且，她使用過天碑來傳送神魔離開，她自然也有辦法利用法陣，傳送到天碑的另一端。

  而橙光神祖傳送走的時候，風暴核心的小樹苗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於是，分身方冷又記起自己要做什麼了。

  原本追逐著漫天神魔的風暴，忽然調轉了一個方向，朝著虛空而去。

  當新仙界出現上百神魔的時候，方冷就隱隱感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而當橙光神祖也降臨，方冷的不安感終於達到了巔峰。

  「你怎麼來了？」

  橙光神祖便講述起了自己的所見所聞，在說到風暴中的世界樹是擁有自己意志的時候，方冷忽然明白了。

  一定是他的分身。

  過程是怎麼樣的，方冷也沒辦法推算，總之，他現在應該是攤上大事了。

  以分身對他的憎恨，現在能掌控虛空和混沌之力形成的風暴，他不找自己來報仇才怪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因果吧，如果當時方冷沒有將分身派出去，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後果了。

  不過，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他也不可能等到風暴降臨了再去想對策。

  「你先不要告訴別人，我去想想辦法。」

  方冷覺得首先要穩住軍心，他現在能商量的人，也只有元祖了，因為元祖是最強大的，其他人都稍微弱了點。

  橙光神祖明白方冷的顧慮，但她還是勸阻道：「你，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著，就像以前，義無反顧地犧牲自己，卻給活著的人留下了無限的痛苦，當年的事情再一次重演，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一樣的選擇。」

  橙光神祖的話發自肺腑，方冷一愣，看著表情平靜的橙光神祖，鄭重地點了點頭。

  元祖說過，代表紅色的人祖已經死了，所以橙光神祖現在才是七祖當中的老大姐，所以，她應該克制了自己的很多感情吧！

  「放心吧，這次不會一樣的。」

  方冷擺擺手，然後出現在了元祖面前，元祖本來在逗弄著元石，看到方冷來了，便對元石道：「小石頭，你去找你小七姐姐玩，我和你爸爸有事商量。」

  「我不！」

  元石現在已經是一個六歲的小朋友了，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比較快，分身在占據世界樹的時候，方冷在這個世界，也度過了一段非常悠閒的時光。

  「小石頭聽話。」

  方冷難得板著臉說道。

  「我不！你每次把我打發走，都欺負娘！」

  元石一臉認真地說道，方冷頓時感覺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我什麼時候欺負過她了？」

  「你每次都欺負得她哇哇大叫，哼，壞爸爸！」

  方冷：「……」

  元祖：「……」

  萬萬沒想到，他的崽也有成為熊孩子的一天。

  元祖則是惱羞成怒，一巴掌打在元石的屁股上，道：「你再胡鬧，我就把你打得哇哇叫了！」

  而且，她什麼時候哇哇叫過，這完全是污衊！

  迫於母親的威嚴，熊孩子還是溜走了，不過臨走前他還說要去找大娘告狀。

  元祖氣的臉色漲紅，還是方冷拉住了她，不然，她今天要大義滅親了。

  慈母手中劍，孩子身上劈。

  元祖都可以想像，唐凝兒她們一定悄咪咪地在笑話她。

  什麼諸天萬界的主宰，不還是要被方冷欺負得嗷嗷叫。

  不過，在這嚴肅的時候，就不談這些風月之事了，方冷將橙光神祖帶來的消息和元祖一說，元祖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了。

  她嘆了口氣，道：「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我們已經到達了這個世界的頂峰，如果繼續活下去，總有一天會窺探到這個世界的秘密，所以，更高的意志不允許我們存在了。」

  「沒有反抗的餘地嗎？」

  方冷心有不甘，他的兒女都還小，雖然已經活了好多萬年了，但是方某人還沒活夠。

  而且，這數萬年的時間，他也很少過安生的日子，也就這幾年沒有什麼波折，結果，什麼鬼更高的意志又來安排他了麼？

  他不甘心就這麼涼了。

  「反抗的辦法當然是有的，以你我的神力，天下之大，哪裡都可以去的，混沌和虛空的風暴，也奈何不了你我，但是，這個世界會毀滅，而妖籮，作為此間世界的天道，已經和世界成為了一個共同體，世界毀滅，妖籮也必死，你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