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接納虛空

  人類的本質就是鴿子。

  方冷雖然身合天道，大概也成神了，但是，方冷覺得自己的本質還是人類。

  所以，他本質就是鴿子。

  但是，這不是故意的。

  方冷在觀察天地的誕生，他真沒想到，一個雙生珠，居然真的能複製一個世界。

  這，難道是你的能量，超乎你的想像？

  一片宇宙正在生成，因為是複製的，所以這個世界和本來的世界，似乎有些區別，新生的世界，一直在生成宇宙星河，因為在上方，有一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是沒有虛空的。

  方冷並不知道時間在流逝，因為在他這裡，也沒有時間的觀念。

  他沒發現自己感應不到分身了，他的心神都沉浸到世界的誕生中去了。

  虛空世界，方冷越來越虛弱了。

  為了抵抗虛空力量的侵入，他每天都是需要消耗一些能量的，所以，現在獵殺都是紫衣動手了。

  說起來，不知道吃了多少虛空晶核，紫衣已經比當初進入虛空的方冷還要強大得多了。

  方冷已經不需要自己出手了，但是，他的虛弱是無法避免的。

  紫衣已經有些擔心方冷了。

  他們依然漫無目的地在虛空中漂泊著。因為，只能隨緣地去尋找，也不知道哪裡有回家的路，但他們也不願意停下來。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麼辦？」

  方冷忽然問出了這個問題，紫衣一愣，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隨後露出了惶恐的表情，緊緊抓住了方冷的手。

  「求你不要死，不要讓我一個人在虛空里流浪。」

  方冷輕輕把她攬入懷裡，柔聲道：「別哭，我就是隨便問問，我不會死的。」

  「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紫衣用小拳拳錘了方冷一下，她沒有太用力，方冷現在的虛弱，她是看在眼裡的，不然，她也不會在方冷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害怕成這樣。

  她已經接受不了了。

  如果方冷不在了……

  也許，她會選擇找到一個強大的怪物，然後，讓它把自己吃掉。

  「我錯了。」

  方冷神色複雜。

  他其實是真的感知到自己命不久矣了。

  當然，只是這個分身而已。

  他的神念，他體內的靈力，全都是無根之水，總會漸漸乾涸。

  只是，紫衣還沒能回去，該怎麼辦？

  虛空中沒有日月，但方冷覺得，差不多應該是過了幾天吧。

  「我覺得有些累了，想要睡一覺。」

  「你睡吧。」

  紫衣默默地將方冷背起，聽到方冷遲緩的心跳聲，紫衣眼裡都是擔憂。

  從這之後，方冷睡覺的頻率越發高了，而睡眠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

  方冷也終於認識到，靈力枯竭之後，輪到他的神念枯竭了。

  他這身體是不會死的，但是，這具身體裡面是沒有靈魂的。

  隨著靈力的枯竭，方冷每天都在消耗神念抵禦著虛空的侵蝕，也許要不了多久，他的神念就徹底枯竭了，那時候，他將無法再甦醒。

  當他再次甦醒過來，他便聽到了紫衣的抽泣聲。

  「你又哭了。」

  紫衣連忙擦乾眼淚，道：「對不起。」

  方冷知道，在自己昏睡的時候，紫衣肯定哭過更多次。

  「不用難過，就算我真的醒不過來，這也只是一具分身而已，我的本體，還在另一個世界。」

  「但是，那不是陪伴我的那個人。」

  紫衣很倔強地說道，方冷啞然失笑，道：「我們就是一個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部分彼此。我的本尊一定是在經歷什麼事情，等他知道這裡的事情，會找到你，然後把你帶回去的，我們的感情，都是一樣的。」

  「不許你做這種假設，我不許你以自己消失為前提來安排我的後路！陪伴我的是現在的你，不是在另一個世界的你！」

  方冷：「……」

  這種哲學問題沒辦法解釋啊……

  方冷倒是看過類似的科幻小說，一個人的腦子分成了兩份，都認為自己才是自己，現在這種狀況有些類似，但不相同。

  方冷明白，分身就是分身，也是本體，而他這個分身的部分神念，倒是沒有獨立的想法，但是……

  紫衣不想他死，方冷也很心疼她。

  如果自己就這麼消失了，本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連接到這裡，那麼，紫衣豈不是要自己一個人在虛空中流浪？

  方冷眼中閃過掙扎之色，最終，眼神還是變得堅定起來。

  他一直都是一個果斷的人。

  想要分身不死，也有另外一種可能。

  他身體不會死，神念會枯竭，也只是因為在抵禦虛空的力量，如果，他停止抵抗，接納虛空的力量，他就不會死，也不會消失。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孤單地在虛空中流浪的。」

  方冷下定了決心，於是，他放棄了對虛空力量的抵抗。

  在這一瞬間，大量的紫色開始湧向方冷的身體，這是逸散的可吸收的虛空之力。

  紫衣也看到了這種變化，她知道方冷在幹什麼，想要開口阻止，卻終究還是沉默了。

  虛空的力量很特別，但是，方冷的身體也很特別。

  這具身體，除了諸多寶物，還有方冷的大量精血，要知道，天狗都只是方冷一個念頭就誕生的產物，這具精工細作的身體的強大，更是超過了方冷的預料。

  虛空沒有使方冷發生變異，反倒是成了可以讓方冷利用的能量，關鍵是，方冷從現在開始，就不用對抗虛空了。

  不過，因為只是吸收了一些逸散的虛空能量，方冷現在的力量還很弱。

  但是他可以安心地對紫衣說出一句話了。

  「答應帶你回我本來的世界，我沒做到，但是，讓你不孤單，我做到了。」

  紫衣聞言，再也忍不住，撲進方冷的懷裡嚎啕大哭。

  方冷摟著她的肩膀，笑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成為一個愛哭鬼的？」

  「從愛上你之後。」

  方冷：「……」

  你成功秀到我了。

  「會說話就多說點。」

  方冷用額頭頂著紫衣的額頭，紫衣卻沒有說話，而是主動吻住了方冷……

  憋說話，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