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幫你的
2023-11-17 00:09:18 作者: 衡庭清
「呸,臭婊子。」
「給富人家做童養媳還這麼不知好歹,不要臉。」
於是,所有人都對著她吐了口水
一句一句的髒話,從這些人口中說出,他們骯髒的臉上還帶著濃濃的厭惡。
這一切,都讓蘇清感覺噁心
她靠在牆角,雙手護膝,臉上面無表情。
影子倒影在地上,在她腳下
直到馬蹄聲緩緩朝遠方傳來,她的臉色還是依舊麻木,她到底還是身陷泥濘,她以為會不一樣的。
一輛馬車停在她的面前,紫色帷簾內伸出一雙修長的手,露出一截暗紫色的官服,馬車兩側的鈴鐺也隨之晃動。
車夫手腳麻利的將一旁放置的短凳安放,然後退置一旁,神色恭敬。
只見短凳上的白裘此時已然被一雙黑色玄紋長靴踏出淡淡痕跡,抬眼望去,暗紫色官服及膝而下,縷金的玉帶上吊著一塊墨玉,玉上隱隱顯出淡淡的「野」。
蘇清緩緩抬頭,眼睛裡隱隱透著光亮,心道:是那位大人,但隨後眼睛又暗淡下去。
在君顏野下來後,緊接著出現的便是君顏至,君顏至的臉上帶著焦急,但在見到她後,原本焦急的神色變得有些驚喜,隨之又在看清蘇清的模樣後瞬間變得憤怒起來。
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對她
君顏野的眼睛裡也帶著一絲不贊同,然後眼神示意車夫,那車夫瞭然的從車上拿來一件君顏至的外衣,細心的裹在蘇清身上。
他一把將小小的蘇清抱上車廂,對著君顏野恭敬道:「國師大人,我們該走了。」
「嗯。」君顏野點了點頭。
而那蘇清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臉上也沒能看出些什麼,只是很安靜。
安靜到,仿佛不存在般
君顏至的眉頭緊蹙,眼睛一直看著蘇清,似是有些想不通,她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被欺負的那麼慘,眼睛卻里沒有一絲委屈和難受。
而相反的,他在這雙眼睛裡看到是冷漠和麻木,這種神情不該是一個這么小的孩子該有的。
君顏府·子暮院
蘇清站在房間中央,傷口已經簡單處理了,但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我也就今日不在你身邊,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君顏至的表情有些嚴肅,話里卻帶著一絲關心的意味。
「公子息怒,是葉子今日自作主張了。」蘇清低著頭,語氣帶著恭敬。
聽到此話,君顏至頓時憤怒的一拍桌子,上面擺著的茶杯連著一震。
「我讓你坐著與我說話!」
蘇清聞言並未有所動作反而道:「這不符規矩。」
「規矩?」君顏至氣笑了,「你是我府里的丫鬟還是管家?這家的規矩用得著你來遵守?」
我也曾想過
你會站在我身邊,哪怕一次
——蘇清
蘇清依舊沒有所動作,臉色也愈發蒼白,直到在君顏至驚慌的臉色下暈倒過去。
君顏至見此,臉上不由帶著濃濃的懊悔,他本意也不是如此,只是眼前的這位太過倔強也太過卑微。
「葉子,你到底是何人。」
「為什麼,看到你這樣,我竟覺得心慌得緊。」
君顏至隨手拿起一件斗篷將她蓋好,然後一把將她抱起,朝府醫處奔去。
當二人到達府醫處時,府醫已經不在院子裡,裡面只有一位和尚打扮的僧人,正獨坐院落的亭子內。
他左手執黑棋,右手執白棋
正自己與自己下棋下得不亦樂乎,仿佛並沒有發現這院落里來了兩位孩子。
君顏至將蘇清放置在房間後,便徑直朝那僧人走去。
「請問這位僧人,李府醫如今在何地?」君顏至雖然眼睛裡帶著焦急,但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反而是溫文爾雅禮貌的樣子。
聞言,那僧人放下手中的棋子,淡然的望著君顏至道:「這位小公子,你可知你擾了貧僧的棋局。」
君顏至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僧人,一身金色梵文僧袍,手上戴著一串瑪瑙,額間還點有一顆硃砂。
頓時君顏至便知曉這人的身份了,於是他的眼裡帶著一絲疑惑,這華雲寺的主持無言,何時到了這君顏府。
不過此時最讓他在意的是,他聽聞這無言主持的醫術可是上絕,與那神醫君天原齊名。〔在此介紹一下,君天原是君哲父親〕
「無言大師,抱歉。」
「但希望僧人能出手救治一下屋子裡的姑娘,如今府醫不在,只能依靠您了。」君顏至真誠道。
「貧道又為何要幫你,這世間萬物皆有其所道,她自有自己的路。」無言緩緩收了棋局,淡淡道。
「還有,她與佛道有緣。」無言頓了頓又道。
「如若他日她願入我佛門,了卻塵世,便能保她一生無憂。」
「否則,她這一生,將是一場劫難。」無言說完,便收好了棋盤。
此時府醫也從外面剛剛回來,二人打了個照面,然後無言便拿著收拾好的棋盤離開了。
直到走至門口,他頓了頓
道:「告訴君顏大人,以後為這位姑娘改個名字吧。」
「就喚她,阿水。」
說完,無言便繼續朝門外走去,神色帶著一絲憂慮。
那位大人,最後會如何
他不知曉
這場輪迴了數世的劫難,到底在今生還是逃不過麼?
第二日
蘇清緩緩睜開雙眼,便見到了熟悉的房間布景,和那正躺在一旁的貴妃榻上熟睡的君顏至。
她拉開了蓋在她身上的被褥,緩緩起身,在柜子里拿了一件大的披風,輕柔的蓋在君顏至身上。
然後她朝外面走去,伸手摸了摸那觸手可及的新鮮空氣,深深的吸了口氣。
就在她準備朝外面走時,身上忽的落了一件披風,隨後便聽到那道略帶沙啞的聲音:「你的傷還未痊癒,這涼風你吹不得。」
聞言,蘇清顯然一怔
良久,蘇清說了第一句話
「公子可是守了葉子一晚上?」
「嗯。」君顏至望著這剛剛泛白的天空,點了點頭溫聲道。
「還有,你要記住。」
「父親將你帶入府里,既不是讓你來作下人的,也不是讓你卑躬屈膝的。」
「你不是府里的下人明白麼。」君顏至認真道,「雖然我說過你是保護我的人,但你若受了欺負,我也能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的。」
蘇清聞言,並未說話。
蘇清雖不知君顏至這會兒找她做什麼,但她還是乖乖跟著出去了。
君顏至的表情告訴蘇清,他可能生氣了,而且這一次還不是那種小氣,若是一個不好,君顏至甚至可能跟她打一架。
這下,蘇清心中打著鼓。
仔細回想著自己沒有恢復記憶時,有沒有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可,就算她想破了腦殼,她也想不出這人究竟是抽了什麼風,且不說他是怎麼找到她的,但就看他這面上表情,蘇清就明白如今壓根不是糾結他為什麼找得到的問題。
二人半響都相顧無言。
君顏至沒有開口,他只是一直看著蘇清,眼裡不知帶著什麼樣的情感。
「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麼。」
「阿水,如果我想讓你放手,你願意麼?」
蘇清不解,明明方才看著君顏至的眉眼還帶著憤怒,等跟著他出來以後,就成了這樣一幅淒淒涼涼的表情,甚至她還在其中感受到了那麼一絲,一絲對她的可憐。
「什麼放手,你什麼時候說話如此不清楚了,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兩個若是連想說什麼都要如此彎彎繞繞的話,乾脆就不要說話了,我嫌麻煩。」
「你現在很危險,若是繼續將自己暴露在人們的視線里,你會死的!!!」
「我不知你說的是什麼,危險?阿顏,很多事情我雖不知你從哪裡聽來的,但有一點,我並非你想的那般柔弱,更不是那種能被人隨便弄死的小玩意。」
君顏至的眉頭微皺,他覺得蘇清是故意的。
她故意表現出如此隨意的樣子,甚至還一幅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處於何種危險。
他很生氣,生氣於這人的不愛惜自己,可若是她非要裝傻,他又該如何。
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強大,無法對她又所幫助,還要她來裝傻充楞安慰,讓他放心。
「你你.」
君顏至雖想說什麼,張了口卻又咽了下去,你了個半天,竟沒說出一句話來。
「你今日好生奇怪,到底要說什麼,你痛快點,我看著你這個樣子,覺得很不爽利,倒是擾了我今日的好心情。」蘇清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甚至覺著今日的君顏至已經不是腦子抽風怎麼簡單了,他指定還有點毛病。
「你將這個收下,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人幫忙,將這個給他看,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幫你的。」
君顏至這次給的玉牌不像是上回,她找他借錢的那塊玉牌,這塊明顯做工細膩了很多,就連玉質也是那種上等暖玉,這種玉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就算想要也買不到,珍貴異常。
但最讓蘇清覺著驚訝的是,那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