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神經質的沈相
2023-11-17 00:09:18 作者: 衡庭清
他看著靠在他旁邊牆正睡熟的女人,忽然間想起昨日的事情,頓時明白了什麼。
若不是昨日這位女子出手,恐怕他於絮早就已經魂歸天外了。
因著這轉頭的動作,他再次牽動了身上的傷口。
忽然間,他發現了一件事。
他身上的傷都被簡單處理過了。
想著此處,他對這陌生的女子感激更深,想著如此睡定然不太舒服。
於絮打算將她換成更舒服的姿勢。
在他昨夜迷糊的記憶中,眼前這位女人的聲音,著實耳熟,跟他那多日不見的夫人相似,說來也奇怪,於絮發現,這人除了那張臉跟蘇清完全不一樣以外,其他的無論是身形,還是行為,都像極了她。
他記得昨天他還誤認這人就是蘇清了,尤其是她開口說話的瞬間。
在感受到蘇清的存在後,不知是累的,還是因為太過信任她,他當時直接就昏倒了。
但不管這人如何像蘇清,也決計不會是她,因為以蘇清現在那三腳貓功夫,是不可能打得過那兩個帶著面具的人的。
起碼以蘇清現在的能力來說,事實就是如此。
除非
忽然的,於絮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只是他有些震驚於這想法的誇張,有些不可置信。
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般,不會是的.
於絮正想著,女人便醒來了。
她朦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有希望疑惑於現在的處境。
緩了一會後,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他,面上帶著關切。
「你怎麼樣,身體可還受得住?」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興許是因為沒睡好的原因。
她的眼睛還帶著一點點血絲。
「多謝姑娘昨日出手相救。」於絮沒有說什麼多餘的廢話,反而先是同女人道了聲謝。
「我在問你身體怎麼樣了,別跟我扯別的。」蘇清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了一絲煩悶。
尤其是在於絮說出道謝的話的時候,她竟然有些惱怒。
她在惱怒什麼呢,難道是在怪於絮沒有認出她來麼?可她的樣子完全變了,於絮就是應該認不出來她才對。
畢竟是她手下的人親自給她做的一張臉,該是認不出來的。
罷了,這會兒於絮是一位病人,她不應該讓自己有什麼情緒的,免得讓他徒增壓力。
「我的意思是,你別說話了,身體不好就好好躺著,關於怎麼出去,我來想辦法。」蘇清迅速接茬,在於絮說話前重新解釋了一番。
蘇清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心道:真是夠了,全是漏洞,這話解釋著解釋著,倒顯得更加那啥那啥了。
她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了,蘇清,你每次跟徐子川吵架的那種氣勢呢,怎麼如今說話連邏輯都不通了?
蘇清暗自反省,並裝模作樣的這邊摸一摸,那邊摸一摸,看起來就像是在很認真的找出去的路一樣。
但實則,這邊的東西她早就摸了個透了。
於絮從聽到蘇清的最後一句話後,倒是十分聽話的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看著這不停忙活的某人,越發覺著像他的夫人,越看越像,甚至連容貌都有幾分相似了起來。
特別是那雙眼睛和聲音。
完全跟蘇清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其實你不用忙活的。」於絮忽然出聲。
啥?大哥,你啥意思。
蘇清頓時轉頭看向於絮,面上帶著疑惑。
而因著他這麼一出聲,蘇清忽然間想起一個問題,關於他昨日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邊的問題。
興許出去的方法掌握在他的手裡。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恩人請問。」於絮靠著牆,眼睛卻看著蘇清,面上帶著那常年不變的溫潤表情。
「你昨日是怎麼來到這個密室的?我沒什麼意思,只是覺著問清楚這一點有助於我們找到出去的方法。」
蘇清在後一句還強行解釋了一番,表示自己這樣問只是想快點出去而已,並沒有別的想法。
「其實我知道該怎麼出去,只是方才見你似乎在沉浸於忙活事情,所以沒有打擾你。」
所以,她方才所做的事情,在於絮眼裡就是一個笑話???
蘇清此時心中雖然有些不爽,但她還是忍住了。
畢竟她也沒問不是。
三日後,蘇清重新回到了沈府。
在去沈府之前,她還回了一趟君山,將五百兩交付給容山。
因為徐子川的強烈要求下,他也跟著她去了沈府。
只不過他在暗處。
嘴上說著什麼暗中保護她,但蘇清心中明白這人腦子裡想著的不過就是,能離她那些君山的人多遠就有多遠。
想來這些天,她的手下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印象」。
而且還有一點更重要,那就是跟在蘇清身邊,就有機會見到君哲。
因為君哲這人說來也有些奇怪,雖然有時就愛吩咐她,但就算蘇清是一個遲鈍的人都能感受到,這人對她快要溢出來的偏愛了,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花辭沒有跟她同時出現。
君哲雖然愛花辭,但是對蘇清也是極好的。
這一點,對於天資聰慧的徐子川來說,自然是看得明白。
而他最在意的,偏偏是君哲。
他對君哲的感情似乎帶著某種執著,關於這一點,蘇清看得十分清楚。
但她從來不明說。
很多事情,她覺著當事人清楚就好了,她只是一個旁觀者。
很巧的一點,她這一次沒有直接在沈府里遇見沈玉,聽說他因為朝廷的某些事情,正忙得焦頭爛額,哪裡還有時間回府。
她明面上是沈玉的侍女,若是沈玉不在,她就剛好就可以藉此偷偷懶。
寫寫書,賺賺錢,然後清閒的生活。
這簡直不要太舒服,而且沈府的人似乎並沒有將她當作小侍女。
起碼這幾天,壓根沒人來吩咐她做事情。
借著這段時間,她還去了沈玉的書房,然後瞧見了那副所謂的畫像。
可以肯定的是,沈玉的畫技著實驚為天人。
她其實並沒有畫上的那樣好看,亦或者可以說,她是越長越不好看。
這是她小時候的圖,跟她如今的樣子,差的不多,但能看得出來,她沒有小時候長得那麼動人了。
沒想到她能在這種情況下瞧見自己的小時候。
她少時的記憶里,沒有沈玉,沒有於絮,卻全部都是君顏至。
一直到情竇初開,她的身邊都只有一個君顏至,再加上這人長得確實妖孽,她要是看不上,那她就是瞎了。
乃至後來,她也一直喜歡君顏至,奈何這件事情深埋她的心底。
最後竟然成了一種刻入骨髓的習慣,而這個習慣持續了兩世,要說淡了,也只是騙騙自己。
真的忘卻這段感情,沒那麼容易的,她是一個念舊的人,尤其是對這種一直對她好的人。
數來數去,她的一生也沒遇見過很多人。
所以,她每一個都記得很清楚。
就在蘇清為過去嘆息的時候。
碰!
書房的門,被踹開了,帶著門縫的細細灰塵。
迎著陽光,帶著淡淡的檀香味,一身暗紫官服的沈玉走了進來。
同時一起來的還有於絮。
忽然放亮的陽光,讓蘇清猛地眨了幾次眼睛,總算是適應了這種強度後,她這才看向門外的兩人,她跟沈玉面面相覷。
「沈相,你怎麼,我這只是借用一下,借用一下的。「
蘇清慌亂起身,然後將案台上的手稿收拾成一沓,拿在手上妄圖解釋什麼。
她如果說她只是借用一下,您信麼,大人?
蘇清的表情微微帶著尷尬,但她卻用笑容掩飾住了。
沈玉先是跟一旁的於絮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見於絮聽完,自覺離開了這案發現場。
只是沒人發現,在於絮走的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變了,緊握的拳頭表示了主人此時的心情並不美妙。
於絮一走,整個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
反正蘇清在這邊待著是十分不自在的,她想出去,但很可惜,人家正主堵在了門口,她抱著這一堆東西,且不說方不方便,反正她邁不開這腿。
但她又想趕緊逃離這邊。
沈玉似乎在思考自己該如何開口,但似乎怎麼開口都不太符合他的身份。
但這些天,他確實是有些慌了。
因為不僅蘇清失蹤了,陳蕭也失蹤了。
他怕那個風流成性的陳蕭把人帶到了什麼山洞,然後發生什麼危險。
值得慶幸的是,蘇清回來了。
但他卻不知該以什麼身份,關心她。
「下次不要亂跑了。」
「什麼?」蘇清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這話並不像是堂堂丞相大人能說的出來的話,她怎麼聽得那麼彆扭。
而且莫名其妙的起來一身雞皮疙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就只是幾天沒見而已,這人的聲音忽然之間,變得有些稍稍噁心了點?!
「大人,您的意思我沒有聽懂。」
「小傻子,沒聽懂沒關係,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沈玉嘴角帶著寵溺的笑容。
很好,因為這一笑。
蘇清腿差點就軟了,不是被「融化」的。
而是被嚇到的,不知為什麼,蘇清總覺著這人接下來的話,並不是她小小侍女能承受的。
「我已經定好了時間,若是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