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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破碎和假象

2023-11-17 00:09:18 作者: 衡庭清
  躺在軟榻上,累的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

  面對著臨水的窗戶躺著,而壓在她腰間的沉重胳膊,昭示將她攬在懷中的……顯然是她那個所謂的夫君。

  蘇清睜著盈盈一雙大眼,盯著窗前的那片月光出了神。

  過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她才眨眨眼睛,收回目光,靜靜地從軟榻上坐起身。

  將那隻胳膊小心地撥下去的時候,男人顯然是不依的。

  大約是醉得沉了,又消耗了那麼多的體力。嘟噥了一聲,也就睡過去了。

  回頭看看看於絮沉睡的樣子——沒有清醒時的疏遠,秀美乾淨的面容上猶帶一絲魅惑。

  懷中忽然空了的不適,又令男人的神情帶點疑似不甘的稚氣……

  蘇清不覺有些可笑。

  然而唇角的笑意未來得及綻開,便迅速隱沒了。

  借著月光將地上散亂的衣物拾揀了,腳步有些虛浮,但終究還是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這間屋子。

  機關重新落下,她最後看了一眼那滿牆的畫像,對著畫中美麗的女子,淺淺勾出一抹笑。

  只是那笑容,出現在蘇清臉上,卻格外燦爛。

  嘴角勾出的弧度剛好,不過分張揚,卻帶著感染力。

  若是徐子川在這裡,見到如此笑容,定然會離得她越遠越好。

  他可不想殃及魚池,一般蘇清臉上帶著這種笑容。

  那隻說明一點:有人要倒霉了.

  蘇清此時的內心毫無波瀾,仿佛此前的一切不過都是鏡花水月,一場虛無的幻境罷了。

  於絮,你不該如此快的就將自己的心性暴露。

  所以,這一切你都知曉麼,亦或者你我之間,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那個女人,你為什麼不娶了去。

  忍了如此久.

  從一開始他對她替嫁的身份沒有感到疑惑時,她就該察覺才是。

  這於絮,壓根就不是往年裡,她所見到的那個男人。

  她所見著的,不過都是他想讓她瞧見的一切。

  怪不得,怪不得他會成為那名動天下,且手握實權的重臣。

  所以,一切都是她小瞧了這人。

  南族,究竟是什麼?

  那個名叫淺淺的女子又跟於絮有何淵源。

  此時的蘇清,腦子比往日裡更加清醒,似乎只是一夜之間,她明白了很多過去不理解的事情。

  因為,那人在醉酒的朦朧里。

  在她微紅的耳畔里。

  說了很多的話,而那些話代表著的:

  是破碎和假象。

  於絮,你最好祈禱,祈禱我心中所想並不是真的。

  不然,那可就太可怕了不是麼。

  一步,兩步,三步。

  踏著清晨的朝霞,迎著滿面帶著淡淡青草味道的風。

  她朝著某個方向走去,似乎那裡有著許多未知和待採摘的神秘果實。

  此時的院子裡,林青正同秋霞說著話,只是隱隱聽去,倒像是在爭吵。

  「林青!你究竟是做什麼吃的,夫人昨夜不見了,若是她又離家數月,那這件事全部都是你的問題!」

  林青自然是知曉秋霞的意思。

  無論是他林青還是她秋霞,都是主子的人。

  他在蘇清眼裡只是一個學過幾年書的,類似書童一樣的下人。

  但在於絮眼裡,他卻是他的暗衛。

  秋霞自然也不可能只是一個丫頭,她算是一個於絮放置在夫人身邊的一雙眼睛。

  所以,於絮從一開始就已經從秋霞提供的信息里,知曉了關於蘇清回來的事情。

  而林青就作為了暗中「看著」蘇清,不讓她再次逃離他視線的人物。

  那麼,當秋霞發現蘇清不見了的時候。

  自然第一想法,便是找林青。

  「夫人沒有走。」林青如實道。

  她一直都待在主子的密室。

  這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沒什麼好交代的,他更沒有那個義務去跟秋霞報告這些信息。

  「吱呀——」一聲輕響,將屋內兩人嚇了一跳。

  「……夫、夫人?!」

  正說著話的兩人怎麼都沒想到,夫人居然回來了。

  蘇清沒有出聲。

  一身殘破的衣衫和散亂的長髮,顯得這氣質脫塵的女子從未有過的狼狽。

  林青一張臉漲得愈發的紅了,眉目都收斂了,不敢多看一眼。

  秋霞則是愣住了。

  「……夫人?!」

  她何嘗見過夫人如此狼狽過?

  「……」

  蘇清有些尷尬。

  但,她也不是什麼未出閣的小姑娘,沒什麼可矯情的。

  她用眼神看著一旁帶著一絲驚訝的秋霞,再看向一旁,蘇清終於開口:「林青,你且回去吧。」

  想到自己確實不能再待,林青連忙低著頭往門口去了。

  「……夫人?」

  最後卻還是忍不住,背對著那分明是身體瘦弱的女子,猶豫著喚了一聲。

  「事情總會有個了斷……」

  蘇清亦不回頭,語氣淡然又堅定,「且勿跟他提起便是了。」

  什麼意思?秋霞有些不明白。

  饒是她仔細思索也沒能明白蘇清話里的意思。

  蘇清說著便往內室去了。

  秋霞也顧不上再問責林青,匆匆跟著蘇清進了裡屋。

  洗浴完畢,折騰了大半夜的主僕兩個終於安靜地坐在了一塊。

  蘇清身上換了乾淨衣物。

  「夫人……」秋霞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做聲。

  「秋霞,真是辛苦了。」蘇清靠在床頭,神色有些疲憊,眼神亦有些朦朧。

  幸苦做著那一雙多餘的眼睛

  清晨,涼爽的風從窗口潛入了小小的暗室,送進縷縷夾雜著花草氣息的暗香,同時亦吹起了牆上一幅幅畫卷,撞得畫軸「劈啪」作響。

  早起覓食的鳥兒們相互啾啾低語,三五成群圍繞著窗外斜伸而過的樹枝,「唧唧喳喳」地鬧得正歡。有一兩隻膽兒大的,還飛下枝頭,撲棱著翅膀停在了窗台上,歪著小腦袋好奇地往屋子裡頭看。

  床上一個一臉餮足神色的男子,大概是不堪其擾,側過身,微微皺了皺眉。

  鳥兒亦被驚動,趕緊從窗台跳了下去,扇著小翅膀回到枝頭,繼續與同伴玩耍去了。

  房內,於絮纖長的睫毛動了又動,似是不大習慣眼帘外刺眼的亮光,過了好一會兒,狹長的鳳眼才緩緩睜了開來……

  很快,宿醉之後帶來的頭痛,令他習慣性地伸手按住額頭。

  早知道不能喝酒,卻還是忍不住學人,借酒澆愁啊……

  搖了搖頭,一咬牙從床上翻身坐起,男人強迫自己又一次咽下,那非常人可以忍耐的刺痛──

  每當這種時候,他的目光就習慣性地去搜尋一個身影──

  牆上的畫卷依然隨著清風微微舞動,畫上輕靈美麗的少女如春花般絢爛,令觀者的心情不自禁就能生出暖意。

  看著少女無憂無慮的笑容,他的心也仿佛安定下來。再激烈的痛,亦好像隨之消散了。

  淺淺……

  呵,狼狽醉酒也是因為她,反過來,能夠安慰他的,亦恰恰只有她。

  頭痛稍有緩解之後,他才能靜下心來,思考一些問題。

  散落遍地的衣物,凌亂得皺巴巴的床單被褥……

  很顯然,昨夜的他做了不少「好事」。

  揉了揉鼻子,男人有些困惑,轉頭看牆壁上的機關──是有人進來過?

  他這院子很少有女人出入,府里的下人一般只有林青回來他的房間。

  林青負責幫他處理大半的瑣碎事務,其他的一些下人沒有得到允許,是絕對不可能進入院子內室的,更不用說大著膽子擅闖密室。

  靜靜地回憶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帶任何女人回來之後,於絮心底除了疑惑之外,還微微衍生了一分疑似興奮的東西……

  興奮什麼呢?

  盯著床上那凌亂的床單,依然有些混沌的思緒跳躍著、糾纏著,急著想要將答案公諸於世……

  心跳驟然加快,快到令男人自己都有些不適應。

  捂住莫名雀躍的胸口,於絮秀麗的眉頭再次皺起。

  伸出長腿踩著地面,他彎腰拾起了地上的衣物,長長的青絲隨之傾瀉而下,幾乎觸及地面。

  迅速將那長發在手中繞了一圈,鬆鬆地綰在腦後,男人隨意地披上衣袍。

  轉開機關,最後又看了一眼,牆上大大小小的畫卷。

  隨著暗門緩緩闔上,他與畫中少女的對望的亦隨之緩慢地被切斷。

  當門徹底關上的那一刻,於絮心裡明白,自己以後,大概都很少會再出入這間密室了……

  轉過身,剛準備回自己房間梳洗更衣,驀地撞上一個杵在大堂正中的黑影。

  「……大、大爺!」

  林青如果不是面色黝黑,他的臉皮此時大概是紅色的,「您、您……」

  看到下屬結結巴巴的模樣,於絮波瀾不驚地淡淡一笑。

  「有事嗎?」

  說著,也不等他回答,逕自繼續往房間走去。

  一邊慌忙跟上,一邊看著自家大爺若無其事的背影,林青更加忐忑不安了──大爺難道什麼都不記得了?不、不是吧……那夫人,他又該如何交代呢?!

  他一直守在這裡,就是因為秋霞匆匆趕來通風報信,說夫人竟有意頭再次外出了……

  天啊,兩人好不容易要相見了,卻演變成了這副局面。

  要是夫人真這麼走了,大爺聽說後,一定會打死他的。

  原先夫人就已經「出走」了大半年,要是再一走,那豈不是又要大半年?

  且不說大爺會怎麼樣,小公子也一定會鬧死他們的。

  那個小公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特別是上了學堂的小公子,能力更之前相比,完全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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