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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看熱鬧不怕事大(1)

2023-11-16 23:56:56 作者: 睡覺會變白
  「師父!」

  「師父回來了!」

  卻說那王若虛回到廟裡,徒弟們紛紛見過,胖道士聽聞聲音,連忙出來稟報:「師父,有兩個人想找您看看風水,已經等一會了。」

  「知道了,你再陪他們坐會。」

  即便他心情煩躁,有生意上門也不能往外推,先到靜室換了身衣裳,略作梳理。之後,他抬步邁進客舍,笑聲先至:

  「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沒事沒事,道長是高人,等等是應該的。」

  顧璵嘴上應付,暗中細細觀察,只見這人紅光滿面,肚圓身滾,倒是健康富態。他一瞅這樣子,心就涼了半截,又是個瓜慫貨!

  修道者必定與常人不同,比如譚崇岱,雖然不會食氣法,但一看那周身上下,自然有一種獨特的氣場。

  他微微示意小齋,小齋眨了眨眼,表示心裡有數。

  「聽說你們過來,是要看看風水?」

  「對,我們老闆想做點皮草生意,打算自己養殖,自己加工。」

  「皮草生意?哎喲,那可殺生太多,有傷天和啊!」

  王若虛半真半假的嘆了聲,又道:「你們還真來對了,我們看風水,可不是封建迷信,都有科學根據的。人體有場氣,植物有場氣,建築物有場氣,萬物皆有場氣。所謂風水,就是尋察適於人體的吉氣,避開不利於人體的煞氣,這叫趨吉避煞。你們如果自己生產,勢必大造殺孽,那怨氣本就是一種強烈的煞氣。」

  「哦?那該怎麼破解?」小齋問。

  「風水講究有氣則生,無氣則亡。其實很簡單,只要找一處有生氣的地方便可,這就叫順乘生氣。」

  王若虛的性格好像很虛榮,不免有些自得,笑道:「不瞞你們,這觀勢尋穴之法,全蜀州沒有比我更精通的。」

  「呵,我們也是聽了您的大名,才千里迢迢跑過來。」

  倆人存著試探的心思,一捧一逗的聊了半響。小齋似乎略懂一二,每每能問到點子上,勾的對方瘙癢難耐,破例多說了幾句。

  這王若虛或許不會道法,但在風水學上,倒是蠻有造詣。

  聊過之後,倆人藉口要請示老闆,便起身告辭。對方也沒在意,這種生意本就隨緣,不能指望每次都能成交。

  而他們出了客舍,還沒走多遠,顧璵忽然耳朵一動,就聽裡面隱隱約約的傳來對話聲:

  「你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出去。」

  「師父,這次去哪兒啊?」

  「不去哪兒,就在羅璧轉轉。」

  「那有什麼意思,誰請的您啊?要不我幫您推了……」

  「閉嘴!這是你能問的麼?」

  「……」

  顧璵聽了,便對小齋轉述,倆人邊說邊出了靈官廟。出來後又莫名其妙的頓了下,本來要回賓館的,卻抹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待拐過一條街,他才開口:「那倆便衣為什麼盯著這裡?難道是警方找的王若虛?」

  「可能性很大,看來這事比想像中的還要麻煩。」小齋道。

  「那我們明天……」

  「回去再說。」

  他們確定無人跟蹤,便晃了晃身形,轉眼消失在街頭。

  而與此同時,在靈官廟對街的一根電線桿旁,那兩個人正低聲商量:

  「他們是外地人吧?幹什麼的?」

  「好像是遊客,查過身份證。」

  「要跟麼?」

  「算了,看好那道士,別讓他搞事就行。」

  ……

  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大體上是李肅純和官方硬肛,可細分的話,又有王若虛師徒,以及那倆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傢伙。

  旅店內,顧璵和小齋正在梳理思路。

  「大家的目的各不相同,兇手應該想逃出去,警方應該是捕捉,王若虛好像聽命行事,不得不從……咱們就是看戲的,暫時摘除。」顧璵道。

  「別的同意,王若虛我總覺得不對。」

  小齋皺著眉,道:「據說他上茅山學過道,那可是上清派的祖庭。他學了這麼多年,就會看個風水?」

  「你是說……」

  「反正我們多留意,不排除他有什麼底牌。」

  「那我們明天也得早起了,先跟著王道長溜溜。哦對了,我們最好租輛車。」

  「嗯,租車一會就去。警方應該沒發現那個兇手,如果在他們後面,就比較難搞。所以我們要搶在前面,先找到那個人。」

  「找到之後呢?」

  「再說,反正我們是吃瓜群眾。」

  ……

  夜,月光如水。

  在一座矮山的外圍,一塊平坦破敗之地,李肅純正夾著一張黃色符籙,口中念訣:「赫郝陰陽,律令九章,敕收此符,萬陰伏藏。急急如律令,去!」

  「蓬!」

  話音方落,那符籙竟無火自燃。

  一般紙張燃燒的速度,就已經很快了,但這個燒的更快。從符頭開始,幾乎眨眼間就燎到了符尾。

  似青似紅的火苗迅速吞噬著符紙,卻不見一絲灰灰落下。等那細微的「哧啦哧啦」聲停止,這符籙仿佛憑空消失。

  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可如果顧璵在此,必能感受到四周陰氣飛快的匯聚過來。確切的說,是匯聚到前方的泥土中。

  那日李肅純與警察交火,白屍中了一槍,雖是不死身,卻在胸前留下一個彈孔,威力也有所下降。

  於是乎,他將其埋在陰氣濃郁之地,又燒了道聚陰符,以便儘快恢復。照此情形,只要再過一日,白屍便可完好。

  「嘩啦!」

  李肅純從懷裡摸出一塊麵包,撕開包裝,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他蓬頭垢面破衣爛衫,比乞丐還要乞丐,唯獨那雙眼睛,依然倔強。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經歷如此的磨難還能挺到現在,實屬不易。

  其實他什麼都不想,能逃出去最好,逃不出去也罷,大不了拼得一死!

  ……………

  次日,清晨。

  古城的船型街上冷冷清清,只有一家賣早點的店鋪亮著燈光,不時有人進出,端著碩大的籠屜。

  「滴滴!」

  一輛黑色的老式轎車從遠處駛來,嘎吱停在了靈官廟前,有人探出腦袋,招呼道:「辛苦了,快回去吧!」

  「沒事,交給你們了!」

  盯了一宿的兩個便衣擺擺手,疲憊的轉身離開。

  而那人下了車,輕輕敲了敲廟門,不多時,有個道士打開大門,疑道:「你是……」

  「我找王道長,他準備好了麼?」

  「哦,好了好了,請稍等。」

  那道士明顯受過囑咐,態度好的嚇人,又進去了幾分鐘,便見王若虛帶著胖徒弟現身。

  「道長,一大早打擾了。」

  「不妨事,走吧。」

  說著,三人上了車,直奔縣中心。等到了地方,又加入不少人,最後變成一個小車隊,連著串的向郊外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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