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封似閉

  當年秦朗在歐洲執行一次敵後斬首任務，撤退的時候同伴受了槍傷。

  他們藏身在城市的唐人街里，不能去醫院，更不能去藥店購買手術器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同伴死去。

  幸虧他急智，去了中藥店。

  歐洲人布控的全都是各大醫院和藥房，甚至布防了各大商店和超市，就是沒有布防中藥店。

  歐洲人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看不上的中醫竟然還可以有麻醉的效果。

  在當地僅有的那一家藥店裡，秦朗購買了中藥，熬製了麻沸散，硬是以鉛筆刀和鑷子做了手術，救了同伴一命。

  「麻沸散……是何物？」華佗停下了動作，疑惑的問道。

  葫蘆里的酒確實很珍貴，這麼一葫蘆的酒，已經隨著時間的醞釀，變成了粘稠的狀態。

  他這一生恐怕再也釀不出來這麼一葫蘆的酒了。

  「我這酒里蘊含著大量的藥力，是為生命原液，可補充將軍的元氣，亦可減緩疼痛，你說的麻沸散也有此等功效嗎？」

  做手術的時候，尤其是在人身上割肉，那種疼痛不是人的意志力可以撐得住的。

  人體本能的會掙扎，會激發潛力去承受疼痛，就會消耗潛力。

  以此人此時的狀態，若是身體還出現劇烈的反應，也就可以直接判定死亡了。

  所以，在過程中補充是必要的。

  除非此人感覺不到疼痛，身體沒有任何的過激反應。

  「難道華佗還沒有發明麻沸散？」

  秦朗對於三國時期發生了哪些大事的時間還記得清，發明麻沸散的時間卻不記得。

  想來也是，美名流傳的關羽刮骨療毒，還要還在以後數十年，那時劉備的勢力已經超過了曹操，攻取了漢中之地。

  當時就沒有用麻沸散給關羽麻醉。

  「先生就沒有想過，人喝了酒之後為何反應會遲緩，有沒有類似的草藥，可以讓人身體麻醉，感覺不到疼痛？」

  老祖宗流傳下的東西，經過了時間的洗禮，皆是精華。

  都說是藥三分毒，可是中藥的毒性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現在醫學的麻醉，是使用麻醉劑，量小的時候還好說，若是做全身麻醉或半身麻醉，會給身體帶來相當大的負擔和後遺症。

  而麻沸散就不一樣，可以說一點後遺症也不會留下。

  「人體感官分為視、觸、嗅、聽、痛，這些全都由神經系統支配，若是可以將神經系統段時間隔絕，便可起到麻醉的作用！」秦朗說道。

  「神經？你說的可是……經絡？」

  華佗身軀一震，他早有此類的想法，卻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如今聽到了秦朗解釋，就像是在黑暗中打開了一扇窗，光明瞬間綻放，仿佛醍醐灌頂般明了了起來。

  早就該想到的，人體的經絡操控著人的感官，只要以藥石為主，便可使人暫時失去痛感。

  「若疾髮結於內，針藥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提升藥效，既醉無所覺，以……」

  華佗低著頭，在大帳里來回走動，眼中充滿了興奮，喃喃自語著，「以曼陀羅花、生草烏、香白芷、當歸、川芎，南天星為藥，其藥性可用，可是這其中的配比……」

  每一副藥方的配比，都是經過了大量的實驗，經歷了很長時間才能確定的。

  華佗在瞬間就能想到數種草藥結合後的療效，已經是逆天之舉。

  想要真正的使配方成型，就要實驗各個藥材的適量，可周泰已經危在旦夕，不能等了。

  「也罷，將軍的傷勢可治，就留待以後研究吧！」

  華佗嘆了口氣，此時心裡急迫的想要知道麻沸散的療效到底如何，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實在是讓人焦慮。

  「曼陀羅花一錢，生草烏、香白芷、當歸、川芎各四錢，南天星為一錢，先生可以試試這個配方！」

  華佗愣住了，震驚的轉過了頭，「你……你竟然瞬間就知道了藥性配比，四錢……一錢……或許真的可行！」

  貂蟬在一旁，一雙美眸之中異彩連連，自己這官人不僅是英雄、詩人，竟然還會醫術。

  軍隊裡是有藥材的，作為戰略物資，有專人看管。

  曼陀羅花算是珍貴一些，只配置一份用量不多，軍營中的藥材完全可以滿足。

  華佗叫人拿來了藥材，很快就熬出了一碗麻沸散，端過藥來就想一口喝掉，嘗試一下藥的力道。

  秦朗嚇了一跳，趕緊攔住華佗，拿了一根簽筒捅進了將軍的喉嚨，把藥灌了進去。

  要是華佗因為麻沸散的原因昏睡個一兩天，這小子就徹底沒救了。

  過了一刻鐘，華佗試探般的用刀子切開了已經腐爛的傷口，果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真乃是神藥也！」華佗興奮地鬍子翹了起來，麻沸散的出現，將給他的治病方式帶來翻天覆地的變革。

  「小友，請去幫我打一盆熱水，我要開始手術了！」

  緊接著華佗拿出了一個針包，裡面放著數十根長短不一，粗細不一的金針。

  「人體血液有限，切不可因為手術而流失太多，所以首先要封住血脈流動。」

  「血脈流動乃是人之動力本源，不可全部封閉，是以只能封閉清創之處。」

  「以針灸之術，可做成此事，此針法為如封似閉！」

  華佗一邊說著，捻起了一枚銀針。

  「嗡……」

  隨著一股氣息環繞在銀針之上，纖細彎曲的銀針頓時挺立了起來。

  「華佗不可能只會外科手術，只是他的外科之術太過於璀璨，遮掩了其他醫術的光芒！」

  在古代的時候，做外科手術原本就面臨著巨大的掣肘，這個時代沒有無菌室，沒有抗生素，沒有那些科學設備。

  甚至不知血液的血型，不知人之間可以輸血，亦無法建立體外的血液循環通道，對於身體的各處臟器的功能了解更加比不上現代。

  可就在這樣的情形下，華佗可以完成一個個外科手術，甚至連開顱手術也可以做得到。

  這其中的一切困難，都是以他神奇的中醫藥石或是針灸之術解決的。

  除卻外科之術外，華佗的醫術亦不弱於歷代的所有的有名之醫。

  很快，華佗就把此人身上的傷口清理了一遍，塗抹上了草藥，裹了一身的白布。

  「老朽不負所托，待留下一副藥方，內服外用，三天換一次藥，月余便可痊癒！」

  「這……這就好了，他還感染了破傷風啊！」

  「破傷風……小友指的可是這傷口上的邪異反應？無妨，老夫早就觀察到，被鐵器所傷之人會有這種反應，這劑藥方足以使其復原！」

  秦朗把藥方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

  這般感染的程度，即便在現代也可以判定為死刑了，豈不是說，這藥方可以治癒破傷風？

  這簡直是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