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顧念的顧慮

  「那不是夏允之嗎？他來高一幹什麼？」

  「他就是夏允之啊？我都聽了他的生日祝福快一禮拜了，長得可真帥啊！」

  打響了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後，整個高一年級的走廊人來人往，

  「趙菱翎！快看窗外！是夏允之啊！」

  「今天可是夏允之生日，你可千萬要把握好機會啊！」

  坐在教室里的趙菱翎表面依舊保持著女神的風度，可從夏允之出現在走廊之時，心就早飛出了教室外。

  「同學，能幫我找一下顧念嗎？」夏允之對一位正往教室里走的男生說。

  「行！顧……顧念？怎麼會有人找顧念？」這個男生還有些不敢置信，走進教室里喊，「顧念，門外有人找。」

  比起其他女生早早就一陣騷動，正低頭做題的顧念聽到自己的名字才抬起頭。

  「菱翎，夏允之來找顧念幹嘛？」

  「你放心，他們這種最多就是學霸的對話，肯定特別無聊，你別放在心上。」

  雖然幾個女生一直在安慰趙菱翎，可她卻緊緊盯著走出教室的顧念。

  「等一下一起去周老師辦公室，看看伍德梅爾上一場對悅華的比賽錄像吧。」夏允之看著短髮的顧念，還有些不太習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現在？不是說你今天周一有小提琴課嗎？」看到夏允之疑惑的目光，顧念補充說，「陳駸學長說的。」

  「我換了時間，」夏允之往教室講台前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老師，「你還有事？」

  「沒事，那等我收拾一下東西，哦，對了！」顧念回過頭，對夏允之說，「隊長，生日快樂！可是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沒有準備生日禮物……」

  「謝謝，」夏允之微微一笑，本來稜角分明而透著冷峻的臉龐，此時卻被溫柔浸染，「沒關係，我們一起拿下伍德梅爾吧。」

  ———

  「伍德梅爾真的挺強的啊。」顧念和夏允之並肩走了一段，顧念先開口打破沉默

  夏允之在一旁推著自行車：「嗯。」

  「其實你剛剛沒必要和小周老師頂的。」顧念說。

  「我只是覺得你配得上這個機會。」夏允之回答。

  就在剛才，顧念在繼續擔任球隊領隊和離開球隊的邊緣瘋狂試探。

  體育老師辦公室。

  顧念和夏允之剛走進門，就聽到小周老師說：

  「如果我沒記錯，你之前說過，如果不能拿下對向明的友誼賽，你就退出球隊。」小周老師雙腿翹在桌子上，雙手握著手機打遊戲，頭也不抬地說。

  顧念咬了咬嘴唇：「是我說的。」

  「那請便吧，接下來球隊的戰術安排，你既然不是隊裡的，就不適合聽了。」

  「周老師，顧念的領隊是全體隊員投票選出來的，包括你也投了票，理論上應該一直任職到高老師回來。更何況之前的友誼賽只是平局，對陣向明這樣的地區種子隊沒有輸球，已經算完成任務了吧。」

  顧念看著夏允之，第一次看到夏允之和老師起爭執，而且是為了自己。

  小周老師打完一局，才坐起身：「夏允之，我現在覺得你有點仗著自己在隊裡的威信，非常不尊重我這個教練啊！」

  「對不起周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一次對陣伍德梅爾的戰術制定，的確應該由你和顧念討論決定，我不會參與。」

  夏允之說著走過去打開電腦，點開伍德梅爾的比賽錄像，對顧念招了招手，自己則背起書包準備離開。

  「好啦！還耍脾氣！你是誰啊？你可是夏允之，我自己走人我也不敢把你趕出去，一起看吧！」

  小周老師說著又搬來一把椅子給夏允之，夏允之這才在顧念身旁坐下。

  顧念想到剛剛這些事，就又覺得自己身負重任，壓力山大。

  「可是這次真的是生死戰，就算你讓我繼續做這個領隊，我也不敢去做主下決定的。」顧念說，「萬一，我是說萬一……我承擔不起。」

  「有一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夏允之說，「既然高老師和整個球隊都相信你，我們就可以一起承擔你的決定，而且沒有什麼決定是真的承擔不了的。你知道為什麼當初我會來五十六中嗎？」

  「當時選高中的時候，我拿到推優名額後有很多選擇。伍德梅爾、復中，都在考慮範圍。」

  顧念點點頭：「我也一直好奇，你成績那麼好，還有競賽和推優，復中是全國重點，一旦進了以你的實力以後清北都不在話下。伍德梅爾是國際學校，去了以後申請出國讀大學也會很方便，為什麼要來五十六中這樣只是勉強支撐在省重點的學校？」

  「那時候有一些高中派老師來過我家，他們知道我喜歡踢足球，就會特地介紹他們的足球隊。但我知道，如果我今天喜歡打籃球，他們就會說自己學校對籃球有多重視，可其實他們在乎的只有升學率。足球隊對於他們來說，只是打廣告宣傳和爭取先進的工具而已。」

  顧念想到了之前復中的退賽：「如果當年你真的進了復中，你現在還就真踢不了比賽了。不過，為什麼是五十六中呢？」

  「因為只有五十六中，是高老師親自來的。我還記得那時候他帶著校隊隊長安存，把對球隊的構想都告訴了我。」

  「所以你是真的因為足球隊才來的五十六中？」顧念驚訝地問。

  夏允之低頭笑著說：「沒想到吧？當時我決定來這裡的時候，很多老師長輩都來問我，讓我一定要慎重考慮，畢竟選擇一所好高中可能直接決定了以後能上一所好大學。不然你當時也不會要努力搏復中了吧。」

  「可我現在覺得五十六中挺好的，」顧念說，「老師和同學都很好，課堂上還是下課之後各種活動，我都覺得很開心。」

  「因為比起學習，高中其實可以有很多其他事一樣重要，比如在你決定參加競選開始，與大家一條心共進退，這種感覺可能離開了這裡，就真的很難再有了。」夏允之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了自行車，「我以前學過網球，可是最終選擇了足球。因為比起一個人冷暖自知，我更喜歡大家一起為一個目標努力的感覺。」

  說到這裡夏允之終於繞回了一開始的話題：「你不必擔心一個人承擔不起一支球隊，因為你不會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