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牌之戰（下）

  只見夏允之微微弓身，離葉軒不過一臂之遙，可卻有一股無形的壓迫力。

  葉軒輕輕撥動足球，抬眼確認了下球門的方位，卻聽到夏允之冷道：「不必射門。」

  夏允之話音剛落，葉軒就把球往橫向一撥帶到兩腿之間，左腿一個橫向邁步就想拉球轉身。

  可夏允之卻並沒有受到影響，穩穩地站在原地，只是微微側身，就阻斷了葉軒轉身的節奏。

  顧念也走到球門後，發現夏允之和葉軒站在一起才發現，兩人雖然身高相差並不多，可夏允之的大腿明顯比葉軒粗上一圈，側身時一陣風吹來還能隱約可見球衣下的腹肌，相比之下葉軒卻小了一號，更像一個小個子的普通高中生。

  果然當兩人身體一接觸，葉軒就完全落了下風，腳下更是差點失去重心，一腳踩到球上。就在這時，夏允之才伸出腿，一腳把球捅到葉軒身後。

  只在這短短几十秒，葉軒第一次感到，足球，居然在自己腳下完全失控。

  顧念從球網撿出一個球，扔了過去，慢慢滾到夏允之腳邊。

  「你不服，可以再來。」夏允之把球踢給葉軒。

  看著葉軒已然收起了剛來時的輕鬆，開始認真起來。連顧念都在剛剛電光火石的幾十秒里，窺見了夏允之的實力。

  真正的高手，從不需要貼身肉搏，看看葉軒能不能拉開空間，給自己的速度發揮優勢的機會。

  「沒有活動範圍的限制吧，」葉軒直起身，指了指全場。

  「沒有。」

  葉軒笑了笑：「那我帶球到對面半場也是可以的咯？」

  「可以，但你的對手是我。」

  「我知道！」葉軒說著，直接帶起球轉身跑出幾米，果然見夏允之沒有追上來，得意地說，「這一次，學長可能追不上我了。」

  只見葉軒瞄準了左前方的空檔處，把球往前一趟，開始加速，只是還沒來得及邁步，就被夏允之直接一個轉身，把球截斷。

  夏允之穩穩地護住球，見葉軒撲上來，腳後跟輕輕一磕，球慢慢悠悠地滾進大門。

  「烏龍啊！」葉軒大喊。

  夏允之鎮定自若地轉過身看著葉軒：「我說了，你的對手是我。只要你沒法從我這裡突破，你就輸。」

  「好啊，那再來！」這一次葉軒自己跑去球網，抱了好幾個球。

  顧念嘆了口氣，也罷，被夏允之碾壓本來也不丟人，就隨他去吧。

  果然不出顧念所料，葉軒幾乎使出了全身解數，挑球、踩單車、硬扛、靠速度生吃……可每一次總是在眼看著有希望時，就忽然丟失球權，好像夏允之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引力場，把球往葉軒控球範圍外推一樣。

  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葉軒已經開始喘氣。倒是剛剛練任意球練得一身汗的夏允之反而調整了過來，走到葉軒面前：「還想來嗎？」

  葉軒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不甘，可是也只能看著面前的人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裡，好像一根永遠不會倒下的擎天之柱。

  「你知道足球為什麼沒有1v1嗎？因為足球是一項屬於團隊的運動。其實我剛剛和你說的並不正確，你在球場上，沒有對手，只有目標，目標就是進球得分。所以你沒有必要糾纏於和個別人之間一次較量的勝負得失，而應該尋找一切機會，把球往球門裡推，至於球是怎麼進去的，是誰進的，都不重要，只要進球有效，就是勝利。」

  見夏允之走向球網，開始把之前自己練習的足球一個個收起來，顧念忙從場邊跑過來幫忙。

  「學長，下周的比賽你會上場嗎？」顧念小聲問。

  夏允之看了眼還癱坐在草坪上的葉軒，搖搖頭。

  「雖然悅華的實力不是最強，但萬一……」顧念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最壞的結果說出來。

  「你會去看比賽？」夏允之冷不丁問。

  「會！」顧念想著剛剛葉軒還對自己死纏爛打要說服自己看比賽的樣子，其實自己早就打定主意會去現場，只是現在得知夏允之不會上場，開始隱隱有些不安。

  「那就到時候見吧。」

  夏允之剛準備離開，葉軒卻忽然起身追了過來：「學長，你是我們學校的嗎？為什麼我之前校隊訓練從來沒有見過你？」

  顧念在一邊抿嘴偷笑，卻見夏允之背上書包，走到葉軒面前，對他伸出右手，說：「那我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五十六中高中部校足球隊隊長，高二（10）班的夏允之。」

  這下輪到葉軒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夏允之，連伸出的右手也僵在半空中：「隊……隊長？」

  夏允之伸手和他掌心一拍，留下一句「下周見」，轉身離開。

  ——

  「你上一次這麼認真，還是在去年八強戰吧。」夏允之走出球場，等到一個背著斜挎包的女生，才兩人並肩離開，「那一次可能也不能用認真來形容，是很努力很拼命吧。」

  「可最後還是輸了，只差一個球。」夏允之的聲音沒什麼情緒，好像在談論一場遙遠的、與自己無關的比賽。

  「所以折騰這麼久，你覺得葉軒怎麼樣？」

  「你想聽好話還是壞話？」

  女生撲哧一笑，把頭髮撩到耳後，露出了耳側一道疤痕：「你樂意誇他就夸，樂意罵他就罵咯，自己的弟弟，我當然全盤收下。」

  夏允之難得一見地露出微笑：「還是不了，等下周看他踢一場完整的比賽，你就知道了。下周小組賽，你會來的吧？」

  「怕你一個人在場邊看球氣死沒人發現，我就來陪你好了。哦對了，那個和葉軒一起過來的女生，好像有點面熟。」

  「嗯，」夏允之點點頭：「應該就是我們上次在醫院碰見的那個，高一的，叫顧念。」

  「沒想到她真的是我們學校的，我就覺得她上次畫的畫很像五十六中，不過她剛剛見到我好像也沒認出我來。」

  「我之前模聯第一次遇見她時，她也沒有認出我，不過這不重要。」夏允之想了想，「如果葉軒願意接受，顧念應該可以幫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