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線上線下

  沈溢，一切的始作俑者，輕手輕腳的，打算偷偷離開。

  要不怎麼說生氣的女人最可怕，她敏銳地注意到了異常。

  「你好，殺馬特女……」沈溢訕訕地說著，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不好，還有我不叫殺馬特女！」

  如果給暗柔的頭髮換成黃色，她大概會變成超級賽亞人吧？嗯，連氣勢都一樣。

  「好的，殺馬特女。」

  有的人，就是天生不對頭，暗柔和沈溢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個沒完。

  「停！！!」

  兩人之間安靜的，仿佛按下了暫停鍵，沈溢以及暗柔，全都吃驚地看向墨離。

  沈溢驚訝的是，如此端莊美麗的女性如何發出這麼大的聲音，而暗柔驚訝的是，墨姐姐又生氣了。

  墨離微笑著，迷人的眼睛彎成一條弧度，她向沈溢做了個ok的手勢。

  沈溢一頭霧水，但出於紳士風度，他友好地回敬了一個ok的手勢。墨離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再度做出了同樣的手勢，只是不經意間漏出了鋒利的指甲。

  熟悉墨離的兩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難得看到墨離吃癟，特別是暗柔，笑得比誰都開心。可看到墨離凌厲的眼神，她又不敢笑了。

  「這位公子，能告訴我，你的體重嗎？」

  沈溢老臉一紅，面帶猶豫之色，倒不是類似於體重的隱私問題有些敏感。實在是，他沒有和年輕、有魅力的女性，單獨聊天的機會。

  自然，他有點兒不知所措，扭扭捏捏的，比女生還女生，這自然引起了暗柔的大笑，當然，是嘲笑的笑。

  「70kg……」

  「很好！」

  笑聲仍在繼續，沈溢有些惱羞成怒，他低聲嘟囔著。

  「要你管，殺馬特女……」

  「你說什麼？」

  如果有鬍子的話，暗柔大概能把它吹上天，她的臉頰氣鼓鼓的，大的能放下她的拳頭。

  暗柔接連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都是笨蛋、臭男人之類的，這些她自認為陰損至極，而實際系統都懶得屏蔽的話，最後說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沈溢放下了與暗柔的爭吵，倒不是他怕了，而是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墨離吸引了。

  不知何時，墨離掏出了一個計算器，她一邊嘟囔著，一邊飛快地按著鍵盤。

  「材料費、精神損失費，對了考慮到重量還有關稅的話……好了，就這個數吧！」

  隨即，她快速地按出了一串數字，將計算器的屏幕轉到沈溢的方向。

  「這是什麼意思？」

  「我剛才是不是救了你？」

  沈溢回想起剛才的一幕，被黑大個追著的他，無意間碰到了殺馬特女，之後，便發生了那次意外。還沒來得及道歉，他就被一道光芒傳送到這裡。

  那……就……算是對方救了自己，沈溢找了個正當理由，勉強點了點頭。

  「為了救你，我用掉了唯一的空間系道具，這筆損失，你得賠償我吧？」

  這倒沒什麼問題，本著不能讓女性吃虧的國際主義精神，沈溢大方地拍了拍前胸，表示同意。

  一旁的雨殤，雙手扶額，她發現，自己這個閨蜜，越來越無恥了，明明很普通的捲軸被她說成這樣。

  突然之間，她有一股想要把真相全都告訴沈溢的衝動，可一想到墨離的手段，她打了個哆嗦。

  「你就是那個石像吧？」

  突然，墨離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沈溢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如果說是，感覺哪裡怪怪的，如果說不是，待會兒又被追殺怎麼辦？

  再三猶豫之後，沈溢勉強點了點頭。

  「很好！」

  墨離此時的笑容，更像那隻等著烏鴉唱歌的狐狸。

  「這裡是第二帝國的柴郡，離那個新手村有一千公里的距離，剛才你承認了自己就是那個石像。按照70kg的貨物重量，還有關稅來看，打個對摺，就收你300萬古塵幣吧！」

  旁邊的暗柔，不留痕跡的將那個「距離第1000號村，僅500米」的路牌藏了起來。看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求生欲。

  此時的沈溢，表情很精彩。他由直冒冷汗，轉而疑惑，再到竊喜，最後裝作絕望，他向每個人招手，於一片藍紫相間的光芒中，他從這裡消失了，那是下線的光芒。

  「那個混蛋！」

  暗柔踉蹌著，掏出匕首，想要追上去。身後的墨離伸出右手，制止了她，看她的表情，不悲不喜，哪還有剛才的表情，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他會回來的！」

  沈溢只是靦腆，但不是笨蛋，變成石像的那段時間，周圍發生的一切，他心中都有數。那個留著殺馬特髮型的少女，還有那個貪財的女人，是敵非友，怎麼能相信她們說的話？

  一發現能夠登出，他便迅速下了線。

  於是，遊戲時長一百六十八小時零兩分鐘的沈溢，終於下線了，雖然是以一種並不光彩的方式。

  沈溢慢慢走出了營養艙，長舒了一口氣，有著營養艙的支持，雖然沒有健康上的擔憂，畢竟好久沒進行運動了，他小心翼翼地活動著。

  已經半夜十一點了，小雅應該已經睡了吧？這樣想的沈溢，忽然發現楚雅趴在書房的桌子，打著瞌睡。

  從她緊鎖的眉頭來看，她睡得並不踏實。沈溢輕輕地走著，生怕吵醒她，但還是晚了一步。

  楚雅伸了個懶腰，揉著惺忪的睡眼，臉上的表情先是困惑，轉而高興起來。

  「溢……你醒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熱菜……」

  可能是這陣子沒有休息好，楚雅身子一軟，旁邊的沈溢順勢接住了她。

  楚雅的臉紅得發燙，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她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撒嬌。

  「我……」

  「我不餓，現在需要休息的是你。」

  「我沒事……」

  一番掙扎之後，楚雅依依不捨地站了起來，遲疑了一下，她鼓足了勇氣。

  「我要聽你說遊戲裡的事！」

  沈溢驚訝地望著楚雅，在他的認知中，楚雅絕對不是一個對遊戲感興趣的女生，而現在卻……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有過擔心，有過害怕。擔心你是不是用到了什麼危險，害怕你，有一天，在陌生的地方同陌生的女人說著我不熟悉的事。」

  「溢，我不想這樣，我……」

  他何嘗不明白楚雅的心意，只是現在……

  楚雅再次失望地嘆了口氣，不過她很快打起了精神，換了一副笑容。

  她，靜靜地聽著，心愛的英雄講著他的故事。

  聽到沈溢變成石像，她為他擔憂，聽到沈溢被npc追殺，她為他憤慨，聽到沈溢和別的女人爭吵，她為他吃醋。

  她在聽著他的故事的同時，心中暗暗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