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回到過去

  黑水城，城堡，西北塔樓客廳內。

  渺若星辰坐在舒適的沙發上，看著蝶舞、唐九和幾位冒險團高層討論北大陸最近的局勢和發展趨向，看著半身人八步不斷地抬頭望著窗外的紅月，眼神中充滿了想念和擔憂。

  她沒有說話，輕輕撇著嘴巴，安靜地注視著自紅月懸空後每天都會經歷的一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目光在不知不覺間凝固了下來，驚喜地望著房間一角突然出現的那個人影。

  月光照不進來的黑暗中，白言的靈光分身雙眸漸漸變得有神，表情也隨之生動，笑著望了過來：

  「噓，別出聲，我去臥室等你。」

  這時女法師也意識到其他人並不像自己這樣能夠看到白言，錯愕了半秒後，輕輕點了點頭，隨即緩緩起身，對蝶舞還有唐九輕聲說道：

  「我去繼續研究法術了。」

  說完她腳步輕移，保持著之前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向了客廳內側的樓梯間。

  回到了樓上的臥室，白言的靈光分身早已等待在那裡，女法師眸光閃動了兩下，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氣，接著抬起左手，用食指於空氣中勾勒出了一道閃爍著微光的符文。

  「看老唐那愁眉苦臉的樣子，里特維爾目前的情況不太樂觀吧？」看女法師布置好防護法陣，靈光分身語氣輕快地打起了招呼。

  渺若星辰盯著他看了足足十秒，直到把複雜的心情平復後，這才走到書桌旁，開口回應道：「不只是里特維爾，所有能看到紅月的地方都是這樣，許多玩家逃去了異位面避難，再過一段時間物質位面基本就沒有玩家了。」

  說到這她抬頭看了白言一眼：

  「還有心情管這些，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回來之後，她一直在打聽白言的下落，雖說幾位傳奇NPC都聲稱親眼看到他登上了前往紅月的浮空島，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天左右，紅月此時又變得那麼詭異，不少人都猜測他死在了紅月上面，卻一直沒有搜尋到他的蹤跡。

  和渺若星辰對視了幾秒，白言將頭偏向窗外搖頭說道：

  「事情有些複雜，當日我和納斯雷，還有紅月的意識化身糾纏在了一起，納斯雷命匣被毀靈光不堪重負，率先失去了控制，我獨自對抗紅月的吞噬，只能燃燒所有的信仰之力強行點燃神火，不過後果就是紅月崩潰，我吸收了他大部分的神性，還有黑塔中的神格……直到今天傍晚感知到了永恆烈陽的存在才恢復意識。」

  渺若星辰隨即收回目光，看向了窗外的紅月：

  「那這麼說一切都結束了？納斯雷沒了，紅月也正在消亡，我們勝利了？」

  「不，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白言眼帘微微垂下，說完之後，緊抿住嘴唇，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說道：

  「你忘了隱藏在這一切背後的混沌主宰，我現在能感覺到祂上次遺留在我身體中的力量正在復甦，要不是有紅月在，有它的牽扯，我可能已經被混沌主宰吞噬，成為毀滅這片宇宙的導火索了。」

  「那你現在回來……」渺若星辰嗓音略顯低啞的說道，說著有些哽咽，話一下被打斷吞了回去。

  「我需要你幫忙，」白言立在窗台前，緩緩轉過身體，「我還能堅持三天，我要你在三天內趕到暗影島，後天傍晚我會在紅月崩潰前去那裡跟你會合。」

  「到時候藉助你掌握的時光倒流的能力，再加上我的半神之力，我們一起回到這一切的發生之前，找機會解決掉混沌主宰。」

  說完他抬起頭，靜靜地注視了女法師好一陣。

  然後，他虛拉了一下袍袖，上前給了女法師一個擁抱，保持了這樣的動作兩秒後，直起身體，周圍接著出現了許多淡金色光芒組成的光環。

  「我走了。」說著他鬆開手後退了一步，靈光分身消散，金色的光芒也隨之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風暴海的浪潮似乎永遠不會停息，特別是在紅月接近物質位面後，深海中的海面上更是能掀起似乎可以摧毀一切的滔天巨浪。

  巫妖夏爾多站在落日島西海岸的一座山崖上，穿著一身北地前些年流行過的寬鬆長袍，看著遠處的巨浪和宛如末日一樣的天空，微微眯起眼睛，眸子裡閃爍著興奮與瘋狂的光芒。

  「舊的秩序就要崩塌，新的秩序會在我們手中誕生，阿爾瀚娜，去準備吧，一旦主宰降臨，我們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他身後的虛空中漸漸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阿爾瀚娜先是看了眼自家已經變得瘋狂的大人，沉默了幾秒後才點了點頭，重新退回到虛空之中。

  轉過頭看了眼她離開的位置，夏爾多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甚至無法穩住視線，接著，他抬起手召喚出一具漆黑的棺槨，邁步上前，轉身躺了進去。

  棺槨的蓋子發出了扎扎的聲音，很快將他的視線遮掩，給他帶來了無盡的黑暗。

  而下一秒，一艘閃耀著魔力微光的魔法船靜靜地駛出天際間的虛空，圍著落日島盤旋了一周，很快便降下高度，在魔力的包裹下漸漸變成了透明，停靠在一塊山石邊隱藏了起來。

  ……

  三天後，白言準時歸來。

  看到他的那一刻，女法師的心情是又開心又忐忑。

  開心的是她總算看到白言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面前，一顆心終於落回到原來的位置，同時也悄悄鬆了口氣。

  而忐忑則是對於他們兩人接下來的行動，對於所謂的混沌主宰她也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些，那可是連創世神明都無法消滅的存在，她實在想不到僅憑她和白言二人怎麼能做得到拯救這個世界。

  此時的白言狀態明顯不如從前，眼神渙散腳步虛浮，不過當他看到女法師的那一剎那，還是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半秒之後，他沒有遲疑，當即收起笑容開口說道：「混沌主宰正在侵蝕我的意識，直接開始吧，再待下去的話，我很可能會被他直接吞噬。」

  渺若星辰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向前探出左手，於虛空的一角輕輕捏了一下，瞬間拉扯出一道虛無的光門，將站在船艙中的兩人罩了進去。

  此前她找到了那個名為時光之殿的黑色神殿，也獲得一些有關於時間的魔力啟示還有符文，所以這次施法還算成功，一下就看到了那條宛如夢境一般時光長河。

  「我們要回到哪個時間點？」靜靜感受了兩秒後，她偏過頭朝一旁問道。

  「玩家沒有被召喚，這一切還沒有開始之前，」白言凝望著時間長河，略微嘆了口氣，「就去蘭特開服前的那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