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防禦

  這個人的動作，竟然如此之快！

  白言此時已經給自己施放了「貓之優雅」增加敏捷屬性，同時觸發了灰燼之魂的加速被動，但儘管如此，他依舊跟不上對方的動作，幾個回合過後，頸部附近暴露在外的位置和兩側的臉頰上已經出現了不少寸許的傷口。

  「喵嗚！」

  一隻黑貓出現在二人身側的牆角，它先是警惕地打量著街道中的二人，不斷掃著尾巴，然後毛髮突然炸開，用力躍了起來，在空中調整方向，落地後徑直鑽進了身後的黑暗。

  不過，它的出現並沒有引起街道中二人的注意，一陣陰冷的寒風吹過，光頭男的身形再次消失在了原地，白言身側立刻出現了一個由刀光組成的大網。

  見此情狀，白言退後一步，猛地抬起盾牌，藉助對方的力道騰空而起，像一片落葉般在空中旋轉身體，手中的燦若繁星連續揮動，斬出了一道絢爛的光幕，如繁星墜塵，撞滅了罩向自己的刀網，化解了殺身之厄。

  接著，他左腳輕點地面，長劍隨著身體的擺動向前揮灑，刺眼的劍芒騰地升起，宛如一道從天而降的絢麗閃電，裹挾著赤紅的火焰，刺破刀光，鑽進了光頭男的胸口。

  看到這記凌厲的反擊，感受到胸口傳來的灼燒疼痛，光頭男不由一怔，眼中略一遲疑，鬆開手中的冰刃獵刀，雙手如虎鉗般抓住燦若繁星的劍身，雙腳用力一蹬，拔出長劍，整個人向後倒飛了出去。

  噔！

  撞上街道旁屋角的光頭男臉色青白，他一邊後退一邊盯著白言手中那把染血的長劍，眼中充滿訝異的低語道：「這種超越典範的攻擊怎麼可能來自一位普通的王國男爵，你到底是誰？」

  白言並沒有回應他。

  斬出這道足以斬殺傳奇的一劍後，他的精神已經變得虧空，靈光只剩下小半，眼皮沉重，別說是說話了，就連站立都變得十分地困難。

  下次如果不是精氣神全滿時的全盛時期，說什麼也不能動用老花匠教導的劍術了……感受著自己的心靈世界正在急速崩塌，白言強忍著困意睜圓了眼睛，裝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用眼神死死地鎖定著前方已經退出了五十幾米的光頭男。

  「你……」黑袍光頭男一隻手捂著胸口，手掌上泛著黑光，應該是在治療剛才被貫穿的傷口，另一隻手抬起來指了下白言，隨後眉頭皺起，猛地轉身，甩開膀子，蹬蹬蹬跑向遠處坍塌的城門。

  「這就跑了？」

  白言呆愣在了原地，無聲低語了一句，目視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了遠方的黑暗中，維持著表情又待了兩分鐘，見對方是真的跑掉了，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街道，鑽進了一個無人的房屋中。

  與此同時，東區的大部分街道中已經遍是惡臭四溢的活屍。

  神殿廣場中擠滿了逃難的民眾，每個人都想儘快通過傳送門逃上空島，但傳送門的啟動需要時間和冷卻，根本跟不上人群湧入廣場的速度，這讓大部分人眼中升起了絕望，並不斷向著周圍的人群擴散蔓延。

  騎士團的先鋒軍守在神殿廣場前的大道左側盡頭，他們用身體組成三道緊密的陣線。

  第三盾衛頂在第一線，他們的煉鋼巨盾交錯相迭，組成了一道銅牆鐵壁，第七盾衛和射手團緊緊跟在後面，而在他們後方的後備力量是身著皮革與鎖扣的戰袍，裝備著十字弓、長戟和短劍的劍衛。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任務——堅守此地，給廣場中的民眾爭取時間逃離，讓他們遠離城區中的活屍，避免城中產生更多的敵人。

  好消息是，這條大道外的街道比較狹長，強迫那些湧來的怪物拉長陣線，使得他們無法充分發揮數量上的優勢，破壞長街入口處的防禦。

  先鋒軍的指揮官希爾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舒緩狂跳的心臟。

  他看到一個明顯是活人的黑衣人站在遠處的一棟房屋頂部，手裡拿著一根冒著黑光的法杖，指揮著周圍的復生者大軍。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凱爾薩德人，在他眼裡，前方街道中擁擠著的其克曼斯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哪怕是他們得到了未知力量死而復生也是一樣。

  「無非就是力量大了一些，不再畏懼死亡，身體攜帶能夠轉化生人為活屍的毒素罷了……」看著三十米外那些根本沒有半點協調性，就好像第一天當兵的敵人紛紛在箭矢中倒下，希爾斯忍不住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帶著些許嘲弄的表情。

  就在這時，站在他身後的副官埃斯·赫本突然上前一步，趴到他肩膀處沉聲說道：

  「長官，我不得不提醒您，雖然咱們有著充足的軍備，但聖水就快要用光了，到那個時候，普通的箭矢就再也無法對抗那些死不了的怪物了。」

  不夠用了？希爾斯先是一怔，然後指著身後聳立在夜色中的神殿，厲聲說道：「背後就是太陽神殿，你告訴我聖水不夠用了，真是廢物，軍需官和監守呢？趕緊讓他們來見我。」

  埃斯·赫本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將目光挪到別處，輕輕應了一聲後，轉身向著後面跑去。

  「其克曼斯的狗咋眾，」怒不可遏的希爾斯清了清喉嚨，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後轉過身，目光穿過人群，望向長街另一頭的方向，輕聲嘆道：「王國的正規軍居然比不過黑水城男爵的私兵，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說出去恐怕會被別人指著鼻子恥笑吧……」

  他的目光立刻引起了純純的注意，後者正在演奏《生命奏鳴曲》為周圍的隊友恢復生命值，他一邊勾動著琴弦一邊轉向背後，看到目光來自那名先鋒軍的指揮官，不禁皺起了眉頭，朝身旁那個保護自己的戰士輕聲吩咐道：

  「你去對面一趟，看看是怎麼回事。」

  戰士前腳剛離開，他便看到去西城打探消息的遊蕩者菸頭從陰影中鑽了出來。

  「沒找到老白，」菸頭輕輕抹了把額頭間的汗水，沉吟著說道：「大部分怪物聚集在瑞蘭河兩側的廣場，他們對逃亡路過的民眾不管不問，反倒有一種刻意將城中的活人趕到這裡的感覺。」

  聚集在一起？

  純純不自覺地打斷了演奏，抬起右手托著下巴，微眯著雙眼疑惑地問道：「你就沒有溜進去探查一下？活屍沒有思想，只能憑藉本能行事，除非有施法者指揮……」

  「進不去，」菸頭聳了聳肩，打斷了純純的話，「那裡擠得像座小山包，蒼蠅都飛不進去，更不用說我這麼個大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