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英魂

  沿著小路向上走了半個小時，白言突然感覺自己被一股吸力拉扯，不像是來自前方的金芒，而是來自某個遙遠的地方，某個他難以想像的地方。

  耀眼的金色映進了白言的眼眸，近乎凝固的視線中浮現出一個半透明的大門。

  在即將被拉扯到門前時，大門緩緩敞開，白言快速抬手抹了下眼睛，讓視線恢復了正常。

  然後，他看到了金色的光輝灑滿萬物，前方的山坡平坦，山谷繁茂，溪流湍急，山谷上方的山崖和附近的隘口還有著許多造型奇特的建築。

  一陣微風從山谷中吹來，輕輕拂過山坡上的小路，白言頓感緊繃的神經有種得到了解脫的感覺。

  總算來到第二層了……

  就在他四下張望觀察的時候，一股陌生的感覺壓了上來，感知中到處都是噩兆險象和不祥預感，翻滾著升起，瀰漫停滯，久久不散。

  很快，白言看到了一隻三米多高的貓頭鷹拍打著翅膀從天而降，落到小路旁的岩石上，並不停地拍打著翅膀。

  這隻巨大的貓頭鷹有著雪白和炭黑色相間的羽毛，喙和利爪以及圓滾滾的眼睛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好奇的眼神不斷審視著白言的身份和腰間掛著的武器。

  「您好，尊貴的神使。」白言怔了一下，旋即彎腰行了一禮。

  那隻貓頭鷹向右橫移了兩步，目光緊盯著白言腰間的燦若繁星，喉嚨咕咕了兩聲，接著用天界語回應道：

  「物質位面的旅行者？你是迷路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莫丘利亞？」

  夜梟亞空，平時作為空中斥候、信使，以及王座亞空的密探，平時很少對外暴露自己的行蹤，察覺到潛在的威脅時喜歡先向上級報告……

  這位神使怎麼和資料里描述的不一樣，看到有陌生人出現，居然沒去匯報反而迎了上來……

  難道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到它了嗎？

  就在白言各種想法難以遏制地閃過腦海時，身前的貓頭鷹忽然拍打了兩下翅膀，嗓音好奇地說道：「旅行者，能給我看看你這把劍嗎？」

  為什麼要看我的劍……白言沉吟了一下，拔出燦若繁星遞了上去。

  貓頭鷹沒有去接，只是微眯著雙眼探出腦袋，在劍身上嗅了幾下，沉默了幾秒後緩緩說道：「這是伊蘭特姆的武器，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能記起他的名字。」

  它拍了下翅膀示意白言收回長劍，然後踱著步子繼續說道：「好久沒見過伊蘭特姆了，我記得他去了無底深淵，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說著，它偷偷瞥了白言一眼，銀白色的眼眸仿佛被滿月映照著的湖泊，顯然是想從對方那裡打聽一下伊蘭特姆的消息。

  「他墮落了，成為了一隻大惡魔……」白言將長劍塞回劍鞘，接著將自己從安提莉西亞那裡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眼前的夜梟亞空。

  安靜地聽他把話講完後，巨型貓頭鷹先是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口中發出陣陣「咯咯」聲，身體不斷顫動著，情緒似乎很不穩定。

  白言根本沒想到自己剛來到天堂山二層，就碰到了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生物。

  由於不知道眼前這位神使與燦若繁星原主人的關係，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看著，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耳邊的咯咯聲讓他感到非常地疲憊，困意一波接著一波襲來，就像是十幾天沒有睡覺一樣，眼皮越來越重，最後竟直接合上向地面倒了下去。

  濃厚的疲憊瀰漫在體內，白言在睡夢中聽到了一陣翅膀的拍打聲，聽見了呼嘯而過的風聲，最後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他感受到了一陣安寧與沉寂，恍然睜開眼睛，映在眸中的是一個巨大的墓穴大廳，周圍擺放著價值不菲的寶石裝扮著的石棺，在頂部照下來的金光中散發著熠熠的光芒。

  「只有最高貴的戰士才能在莫丘利亞的巨大墓穴中得到永恆的安息。」

  貓頭鷹站在白言身前環視著周圍的巨型石棺，銀白色的眼眸突然變得深沉，目光幽邃得似乎能看穿那些石頭，看到石棺中的那些英魂。

  白言起身後挺直腰背，看著前方的亞空神使小聲問道：「你是說這裡埋葬的都是天堂山的神使？」

  「嗯。」貓頭鷹非常坦然地答道，但沒有回頭，也沒有去做更多的描述。

  短暫的沉默後，它轉過身看向白言，銀白色眼眸內的深沉消失，目光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向前一步問道：「作為這把劍的新主人，你畏懼過黑暗嗎？」

  「不曾，」白言沉吟了兩秒後坦然說道，「我從不曾畏懼黑暗，雖然那些在黑暗中招搖的東西十分可怕。」

  貓頭鷹狀似隨意地掃了他一眼，接著轉過身體，抬頭看著頭頂傾瀉下來的金光，緩緩說道：

  「凡人的每一分猶豫和不安，都會滋養黑暗的生長，當他們變得不能再分辨現實與虛幻時，黑暗就會如浪潮般席捲物質位面的每一個角落。」

  「物質世界正在經受一股黑色的浪潮，我希望你能用這把劍拯救更多陷在黑暗中的生命。」

  「你能做到吧？」

  是在說緋紅之月下的暗影潮汐嗎？白言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

  「當然沒有問題！」

  「我相信你，」貓頭鷹點了下頭，龐大的身體稍微前傾，沉聲說道：

  「黑暗中藏著無數的情緒，只要稍不留神就會迷失掉方向，光在黑暗中可不僅僅是道標，還是誘惑那些邪惡的誘餌。記住我說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迷失自己的方向。」

  「如果你發覺無論如何掙扎，也沒辦法抵抗死亡靠近的話……千萬不要放棄，這個東西能讓你得到亞空一族的幫助。」

  說話的同時，周圍的石棺閃起了仿佛來自於天外的光芒。

  一個又一個造型不一的英靈接連出現，懸浮在自己的石棺上方，目光緊緊鎖定著金光籠罩著的夜梟亞空和它身後的人類，眾多低吟聲融合成一場盛大的合唱，反覆循環著，就像一首輓歌，在白言心中點燃了一團光明之火。

  貓頭鷹轉過身俯視起了白言，目光如炬，刺穿了他的靈魂，在他靈魂深處烙印上了一個像是珍珠一樣的印記。

  幾乎在同一時間，白言感覺到周圍的目光全都被那個印記吸引了過去，然後深深地刻印在了印記之中。

  緊接著，他的意識完全被印記吸了進去，耳畔儘是英魂的低吟，如同在誦念枕邊捲軸，讓他心中的雜念瞬間被撫平。

  英魂之印：召喚亞空神族的英魂。（僅限於對抗邪惡的戰鬥，有一定機率召喚出天界軍團並得到他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