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中心地帶

  從身體屬性上來說，哪怕是傳奇法師體質也是弱得可憐，沒有護盾的侏儒法師被白言幾劍斬中眼中先是升起一絲疑惑，接著便被劍光斬成了碎片，消散於虛空之中。

  「快跟上他，離開心靈空間的通道就在你左邊三米的位置。」梅琳達在肩頭大聲喊道。

  白言立刻向自己左手邊望去，展開感知發現那裡的虛空果然有一處塌陷，沒有任何猶豫，提起長劍抱緊白貓一頭鑽了進去。

  再次恢復意識時，出現在白言眼中的是肅正要塞那高聳的城牆。

  機械侏儒站在黑鐵鋪設的道路旁，胸口的核心噠噠作響，眼中卻不見紅光，應該是意識還沒重歸靈魂，沒能重啟這具身體。

  他居然還沒自己恢復得快？白言愣了一下，本以為出來就會接著戰鬥，根本沒想到出來後會是這樣的情況。

  無聲鬆了口氣，他一步上前探出右手，輕輕一扯，直接取下了那顆還在轉動著的核心。

  「不，你不能這樣做，」機械侏儒轟然倒地，眼中紅芒閃動了兩下，利用銘刻在構裝上的那些符文中殘留的能量緩緩抬起左臂，「梅琳達，幫幫我，我的靈魂不能就這麼消散，幫幫我。」

  「抱歉，我幫不了你。」

  白貓從白言肩頭跳下，輕輕走到機械侏儒身前，微眯著雙眼感應了幾秒後，轉過頭看向白言，輕輕眨了兩下眼睛：

  「他的靈魂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現在除了神明降世，沒有人能拯救他那百孔千瘡的靈魂。」

  靈魂與機械身軀結合本來就充滿了未知的變數，格萊斯經過長期沉眠已經是十分虛弱。

  但他醒來後卻不老實休養被時光侵蝕的靈魂，反而計劃著取回千年前丟在肅正要塞盜取知識的全知之鐲，同時強行施展法術試圖消滅掉同樣擁有浮空城權限的白言。

  他計劃得很好，實行得也算成功，梅琳達的爭執只是其中的一個意外，最讓他意外的是那個年輕的牧師並沒有被心靈風暴扯成碎片，化作心靈空間的養分，反而是在白貓的幫助下破壞了他的心靈之域。

  就在他心生後悔之際，前方的年輕人卻突然走到白貓身旁，蹲下稍作遲疑後輕聲說道：「如果我們把核心裝回去呢？能不能暫時維持住他的靈魂？」

  聽到這句話後格萊斯的靈魂不由得一陣顫動，只要核心重新裝載並提供能源，他便可以進入休眠狀態恢復受損的靈魂。

  能，能……

  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調動靈魂之力都無法發出聲音，只能拼命在心底吶喊著。

  與此同時，化身白貓的梅琳達猛地抬頭看向白言：「你瘋了，他可是想著要殺死你，別說是核心了，就算你找來一條巨龍塞進去也無法挽救他的靈魂。」

  「哦，那還真是有點可惜，他腦中有那麼多關於工程學的知識，就這麼丟失了傳承真是太遺憾了。」白言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了一個惋惜的表情，一邊將手中的核心塞進包裹一邊搖著頭輕聲說道。

  聽著他們的對話，格萊斯頓時變得呆若木雞，就連靈魂中最後那點靈力正在慢慢消散都沒能發覺。

  絕望出現的剎那，他耳邊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接著一股暖流充斥機械身軀，連同靈魂也變得溫暖了起來。

  「你確定他要幾十年才能恢復實力？」看著機械侏儒眼睛慢慢散發出紅光，白言忍不住在心底向梅琳達問道。

  白貓的聲音隨後響起：「放心好了，他心靈受挫，能不能念出完整的咒語都是個問題，回去之後按我說的做，只要他身上那些構件中銘刻上禁魔銘文就可以了。」

  白言輕輕點了點頭，一把將白貓抱進懷裡，坐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機械侏儒恢復意識。

  梅琳達將頭搭在白言的手臂上，偏著頭望著躺在地上的機械侏儒，深深望了幾眼後，轉頭看向白言輕聲說道：

  「其實格萊斯小時候還是挺乖巧的，只不過被趕出侏儒王庭後才變成後來的模樣，你能答應我的請求我很感激，儘管放心，以後我會幫你看著他的。」

  「不用這麼客氣。」

  玩家不懼怕死亡，所以他報仇的心沒有梅琳達想得那麼重，在對方提出留下大工匠最後的靈魂時，才會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梅琳達沒有繼續說話，安靜地趴在那裡，陪白言看了一會遠處天際中有著無數嵌齒的巨大圓盤，然後無聲無息地化作手鐲扣在了對方手腕上。

  ……

  機械境是一個無邊界的位面，無盡的虛空里填充著相互咬合的巨大齒輪，如果說機械境的虛空是無窮盡的，那麼嵌齒的數目也沒有極限。

  機械境的每個部分都在緊密相連，圓盤互相接連著構成了整個位面。

  大多嵌齒的核心處都有著連接其他嵌齒的傳送門。

  而那些通往其他位面的傳送門卻被建造在圓盤中心，隨著自轉有規律地顯現，並且會持續一整個白天或者夜晚。

  在嵌齒間行走是一件十分讓人頭疼的事情，但為了儘快達到圓盤中心的傳送門，白言不得不拖著機械侏儒格萊斯行走於這些令人眩暈的嵌齒之間。

  繼續前行了半個小時，他終於看到了前方光與暗的交界線，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默默等待前方光明的到來。

  前往圓盤的中心地帶，走直線無疑是最快的路線，但格萊斯卻告訴他在暗帶無法看到通往物質位面的傳送門。

  他們只能先沿著圓盤轉動的方向找到光帶，在光亮中前往中心點才能成功返回物質位面。

  坐在原地休息了半個小時，前方的光明才緩緩出現在白言頭頂，起身抱起機械侏儒，開啟大步流星，沿著光與暗的交界線飛快地向前跑去。

  就這樣邊跑邊走，兩個小時後他們才來到圓盤的中心區域。

  看著前方那些散發著綠色光芒、外圈有著類似嵌齒、並且在緩慢旋轉著的傳送門，白言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這麼多傳送門哪個才是我們的目標？」喘息了一陣恢復平靜後，他輕輕搖了下放在一旁的機械侏儒，抬起右手遙指著前方沉聲問道。

  休眠狀態下的機械侏儒反應比較遲鈍，腦袋搖晃了半天才找准白言指著的方向，眼眸轉動了幾下後輕聲說道：

  「最大的那個傳送門，你最好找個東西將我綁在你身上，我靈魂虛弱，很可能會在時空亂流中迷失，還有，進去後不要急著搜尋浮空島的位置，確定時空亂流變得平穩後再放開你的感知。」

  綁在一起？

  白言輕輕點了點頭，在包裹里翻了半天也沒找到繩索一樣的東西，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一把將身旁的機械侏儒抱起。

  「沒有找到繩索，不過你相信我，只要胳膊沒斷我就不可能放手把你丟在時空亂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