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了解

  山洞裡的溫度越來越高。

  穿著紫袍的希達爾站在自己的石屋裡，不斷地來回踱步，手中握著那顆散發著耀眼光芒的紅寶石，腦中不斷重複著儀式過程中需要注意到的事情。

  他們來遲了一步，到達龍巢時那隻垂暮的巨龍已經吞食完了自己的寶藏，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也不用東拼西湊才湊足儀式所需的材料，多浪費了十幾天的寶貴時間。

  微微嘆了口氣，他將手中的寶石塞進腰間的口袋，然後看了眼時間離天黑還早，走到一旁坐下靜心打起了坐來。

  今夜過後，他們信奉的巨龍將會變成一位恐怖的存在，而他也會因為此事成為那些教徒心目中至高無上的主宰。

  想到這，緊閉雙目的希達爾忍不住彎起嘴角，過了幾分鐘才穩定心中的情緒，將思緒沉澱，慢慢進入了冥思。

  就在這個時候，屋內角落的那團陰影開始慢慢朝著他的位置移動。

  菸頭先是分化出一團陰影包裹住那隻蹲在前方石桌上的蟾蜍，然後靜悄悄地探出右手對著空氣虛握了一下，那顆閃耀著光芒的紅寶石立刻出現在他的手中。

  暗自感嘆了一句自己成為影舞者後以前的手藝完全沒有落下，他又施展起偷盜技能，將紫袍人抱在懷中的法杖輕輕抽離了出來。

  得手後剛準備抽身逃離，那把法杖卻在他手中爆發出一股驚人的魔力，灰白色的光芒展開化作一個牢籠，瞬間將藏身在陰影中的菸頭罩在了其中。

  看到一旁的紫袍人並沒有甦醒，他平息了下心情，考慮了幾秒，慢慢將法杖放到腳下的地板上，然後看著周圍的光芒縮進法杖，這才拍了拍胸口，閃身逃離了石屋。

  就知道系統沒那麼大方，一根法杖上面還設置了防偷竊銘文，簡直就是離譜……離開石屋後他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抬頭看了眼正在破壞祭壇基礎法陣的囚鎖，貼著牆邊的陰影走上前幫對方做起了警戒工作。

  另一邊，站在高台邊緣的白言，正手握著聖徽小聲念誦著解除毒素的神術咒文。

  嗚嗚作響的風聲激盪徘徊，平台周圍的火焰中火苗急速上漲，它們卷向雙目緊閉的紅龍，不斷舔食著對方身體中飄出來的灰色氣體。

  十幾分鐘後，紅龍轉動巨大的腦袋睜開眼睛看向一旁的人類。這隻平時行為舉止相當傲慢，對其他生物極其蔑視的紅龍，眼中早已沒了以往的貪婪和高傲。

  它平靜地看了白言一眼，然後將頭顱重新垂到平台上，閉起雙眼過了幾秒，沉悶的聲音才在白言的心底響起。

  「我能感受到你體內那些與我糾纏著的血脈之力，莉澤羅忒它還好吧，人類。」

  聽到心底的聲音後，白言心中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壓力，沉吟了幾秒後，他先是吁了口氣，抹了把額頭，然後才輕聲說道：「它現在應該在火元素位面，需要我將它召喚至此來見你嗎？」

  因為莉澤羅忒的原因，他這麼久以來一直不敢面對里特維爾的這頭紅龍，畢竟他不知道該如何跟紅龍解釋那顆龍蛋的來歷。

  短暫的沉默後，紅龍才重新在他心底說道：「不，巨龍沒有你們人類那麼複雜的情感，血脈里只有傳承，隨著時間的推移，血脈中摻雜著的感情會逐漸變得消失。」

  紅龍說得很平靜，但白言心中卻略有觸動，從對方前些日子一直在進攻巫妖塔的行為來看，事實恐怕不像口中說的那樣簡單。

  低著頭思索了片刻，他抬起頭沒什麼表情地上下打量了紅龍兩眼，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龍巢的寶藏都不見了，你之前應該有想過要選擇離世或成為守護者吧？」

  紅龍輕輕抬起眼皮，好奇地望了白言一眼：「你了解的還真不少，是這樣的。」

  你還是沒放棄尋找丟失的龍蛋，得知他們有成為龍巫妖的方法，這才放棄了自己之前的選擇，想要以這種方式延續靈魂的存在，目的就是想找到自己的子嗣……白言若有所思地望了對方一眼，然後低著頭將這裡的事情，連同自己的猜測一起通過心靈連接告知給了深處火元素位面的莉澤羅忒。

  「我的……母親？」莉澤羅忒不敢確定地開口問道，它從出生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此時聽到白言的話後既感覺陌生又感覺有些熟悉。

  白言「嗯」了一聲，然後從自己見到龍蛋開始發生的事情講述給了莉澤羅忒，接著又為自己的私心和膽怯向對方道了歉。

  因為契約和初識的原因，莉澤羅忒自始至終都將白言當成了自己唯一的親人，現在得知自己的母親的消息，一時有些好奇，同時心裡還出現了從未有過的不知所措。

  猶豫了片刻後，它點頭順應了白言的請求。

  而白言絲毫沒有感到意外，朝紅龍點了點頭後，高高抬起了自己的雙手，身後空氣肉眼可見的變得扭曲，一道充滿了星光的橢圓形裂縫出現在了大廳中央。

  莉澤羅忒飛到高台上方，腦袋輕輕轉過來，用猩紅的眼睛打量著下方奄奄一息的紅龍，盤旋了兩圈後才緩緩落下，將頭顱垂到了對方的腦袋旁。

  感受著那股來自於血脈的吸引，趴在平台上的兩隻紅龍安靜地依偎在一起，氣息交融了片刻，在心底輕聲述說著一些往昔的事情。

  白言蹲坐在平台邊緣，將自己的心靈完全屏蔽，不去聽它們在說些什麼，給兩頭巨龍留下最後單獨相處的時間。

  大約過了十分鐘，他感到背後吹來一股灼熱的氣流，轉過頭便看到紅龍那碩大的眼睛緊盯著自己，緩了幾秒後沉悶的聲音才從他的心底響起。

  「我之前確實是有些心有不甘，為了找到莉澤羅忒才選擇和那些人類合作，現在知道它成功破殼而出並成長的如此健康，我已經完全沒必要繼續以永恆不死的形態存活於世間，感謝你及時出現阻止了巫妖轉換儀式，人類。」

  說完不等白言回答，它抬起頭以相當低的頻率發出一聲龍吼，緊接著便有十幾隊龍人走出一旁的通道，將高台團團圍了起來。

  緊接著，太古紅龍那沉悶的聲音在所有龍人心底響起：「莉澤羅忒，龍巢的新領主，你們今後的主人，現在，去把那些玩弄靈魂的人類驅逐出火山，不聽從的反抗者一律投入下方的熔岩。」

  這……這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看到那些結隊進入通道的龍人，白言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快速化身灰燼，留下一句話後跟著那些龍人鑽進了通道。

  「我有兩個朋友還在祭壇那邊，我先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