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天命者

  「銀月、晨曦、紅龍，你一個牧師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秘密？」光影交錯間白言聽到了洛貝莉亞那如風鈴般的聲音。

  兩人此時來到了日曜堡北方的一處山頂，少女臉上的面紗不知何時已經解下，背對著月光看著白言的目光中充滿了好奇。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白言迎著月光碟腿而坐，抬頭望著少女逆光下的剪影，摸了摸鼻翼露出一個笑容：「你問還是我先？」

  少女召喚的巨蛇是典範高階，想必她自己的等級也不會低到哪去……而且從之前他們的對話中可以看出，少女和蠻族只是在私下裡有著什麼約定……對了，還有那個什麼血色薔薇……白言的思緒在腦中瘋狂閃過，臉上卻表現出了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

  「世間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命運的軌跡，你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只不過是命運的安排，就算是知道答案又能如何。」洛貝莉亞輕搖著腦袋，蹲下坐到白言面前，如瀑的黑色長髮鋪滿地面，絲毫不顧身下的石屑和污泥。

  沒事扯什麼命運啊，你都把話說成這樣了，我還怎麼好意思問你……月光灑在白言稍顯英俊的臉上，眉心的彎月印記在月光下如呼吸般若隱若現，從一旁看去有種詭異的美感。

  一連考慮了幾個問題，但它們很快都被白言拋之腦後，直到過了兩分半鐘，他這才重新看向少女，有些侷促問道：「你多大了？」

  這個問題明顯沒有在洛貝莉亞的回答範圍，只見她眉頭蹙起緊盯著白言一言不發，身旁的空氣似乎變得凝固了起來，只留下白言急促的心跳聲一直迴蕩在周圍。

  「啊不好意思，我……我換個問題，」白言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見對方仍一臉平靜的望著自己，低聲說道：「你是什麼職業，是傳奇嗎？」

  「我曾是個擁有命運血脈的術士。」

  洛貝莉亞撩起額前的長髮，眼神渙散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過了十幾秒後才繼續說道：「不過後來碰到了一場意外，災難過後我發現自己能夠透過命運的簾幕，瞥見隱藏在混沌之後的真實，於是便成為了被厄運詛咒的天命法師。」

  天命法師……白言點了點頭，微不可查地打開輔助面板調出知識索引，然後偷偷將『天命』二字輸了上去。

  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上有些人擁有非凡的運勢，而剩下的大多數人卻沒有這樣的幸運。但也有一些人，卻能讓原來不眷顧自己的幸運女神向自己拋來嫵媚的眼神，這些人就是天運者。

  「作為能夠編織命運的天運者，你為什麼會說自己被厄運所詛咒呢？」看完知識索引白言心中有些不理解洛貝莉亞說的那些話，考慮了一下後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編織命運不等於欺騙命運，要知道天命既定，一切事態的發生都是按照原有的軌跡前行，沒有凡人能夠改變自己或者他的命運，哪怕是傳奇也是一樣。」

  果然是傳奇……

  白言覺得自己真是太無聊了，居然跟一個NPC談論起了思想和信仰，聽完洛貝莉亞的話他也不反駁，露出一個微笑後問出了另一個問題：「血色薔薇……是你背後的組織嗎？」

  「這個問題除非你同意加入我們，不然即使是我告訴你答案，回過頭你也會忘得一乾二淨。」

  「那還是算了……」

  白言連忙擺手，心道怎麼聽都不像什么正經的組織，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自己只是簡單的好奇而已，還是信仰太陽女神比較能讓自己安心。

  能看破命運的洛貝莉亞應該是事先就知曉了白言的答案，見他拒絕臉上沒有出現任何表情。

  似乎是能猜到白言心中所想，她微微搖頭後，小聲說道：「你召喚的紅龍殺死了許多信奉善良的戰士，我想晨曦女士應該不會回應一個被邪惡填滿內心的信徒。」

  你放……白言趕緊打開面板，上面的陣營果然變成了守序邪惡，這下直接將他嚇得從原地跳起。

  繼續檢查後發現除近戰專長外，不管是神術還是施法專長，所有的能力都變成灰色，甚至連包裹里的武器和盾牌都變成了不可用狀態。

  這該不會是她給我下的套，想要騙我加入那個什麼奇怪的組織吧……白言心裡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畢竟失去能力的牧師跟一個普通士兵沒什麼區別，如果洛貝莉亞真的想讓他加入，根本就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

  可能是看到白言滿臉的生無可戀，身前的少女露出了兩人相見後的第一個笑容：「只要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或者是在某種脅迫之下犯下的惡行，神殿祭師的『贖罪術』可以讓你恢復原本的陣營，不過在此之前你可能要花費一筆不少的費用。」

  聽到有辦法解決，白言拍著胸口吐了口氣，我就知道有解決的辦法，按遊戲公司的尿性，收點錢恐怕是最簡單的懲罰了。

  擦掉額前的汗水，解決了後顧之憂的白言一下子躺到了地上。

  「我還以為你有很多問題要向我提問呢。」洛貝莉亞看著癱倒在地的牧師，不徐不疾地說道。

  「比如呢？」

  「比如我為什麼要一直找你，我的目的……」

  「你為什麼要找我？」白言心中也很好奇眼前的少女為什麼非要一直找他，所以直接打斷了她後面的話，坐起來說道。

  「原因很簡單，你身上有一股不甘命運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依然足夠讓我很快在人群中發現你的蹤跡。」

  不甘命運的氣息？玩家除了對系統和任務委託屈服外，其他能有什麼命運可言，不對啊，怎麼又回到了命運這個話題上了。

  「那氣息來源於你的武器，拿上這個，如果你以後有機會碰到那個不甘命運的靈魂，握緊它輕呼我的名字，我真的很希望見一下這個靈魂的主人。」

  洛貝莉亞遞給白言的是一個銀色的眼睛徽記，見白言接過收好後，她起身看向遠處的戰場，回頭說道：「薩哈布敗了，蠻族很快就要撤離，我送你回去吧。」

  揮手將白言傳送回下方的戰場後，少女迎著山風眸中閃過一絲銀色的火焰，片刻後，她重新帶上那塊黑色的面紗，聲音微不可聞地喃道：「奇怪，命運顯示蠻族後天才會撤離，為什麼薩哈布的失敗會是這麼突然，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呢？」

  命運偶爾也會發生變化，深知命運難以捉摸的洛貝莉亞搖了搖頭，身體化為虛無消失在被銀月籠罩著的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