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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扆疌良久沒有說話，車內靜謐的氣氛讓人不忍去打斷。

    驀地，扆疌放在膝蓋上秀長的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然後北耀辰聽到她輕郁的嗓音。

    「耀辰……我們……回不去了……」

    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看似不經意地交換了角度，他極力掩飾著自己內心被她話語所帶來的消沉。

    她還是說了，還是說了，親口說了……

    悵然的笑在他嘴角蔓延開，慢慢地變得苦澀，變得蕭條。

    「你還是選擇了他……」苦笑著，也是自嘲著，北耀辰眸光空寂。

    感受到了他內心的苦楚，扆疌卻沒有勇氣抬起頭面對他。

    「我不能離開他，所以……對不起。」

    雖然知道「對不起」這三個字是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三個字，但是她還是要說，這是她欠他的。

    可是這三個字在北耀辰聽來卻是諷刺的，他為她所放棄所做的一切，現在就是這三個字可以彌補的嗎?他的愛呢?他的心呢?她難道就真的一點都看不見嗎?

    對不起。

    這是世界上最傷人的三個字……傷得他快再也無力承受一切……

    「是不能離開還是離不開?」他抬起頭目視著她問道。

    一年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將他們之間5年的感情拋之而去，她怎麼可以如此狠心，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對他。

    扆疌直視向他，目光堅定，「不能離開，也離不開。」說完便解開安全帶欲要下車。

    北耀辰的心牆頃刻轟塌，他只覺得自己現在身陷在一個死胡同，無論平日的他是怎樣強大卻再也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從迷茫中走出來。

    他輸了嗎?

    沒有注意到身旁扆疌的動作他怔忡在駕駛座上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聽到扆疌在重重拉扯安全帶的聲音他在恍神回來，不知道安全帶出了什麼問題任憑扆疌怎麼努力都無法解開。

    但是又不想求助他，扆疌顯得很尷尬，只能不斷地奮力拉扯。

    壞的還真是時候，呵呵……北耀辰暗自苦笑著輕輕俯過身靠向扆疌……

    扆疌全身僵住，在他高俊的身影靠上來的那一刻再也動彈不得。

    鼻中輕輕瀰漫著他身上所帶來的氣息，很好聞，卻讓扆疌覺得陌生。

    因為那不是夏景葉身上的味道……

    北耀辰感覺到了扆疌明顯變得僵硬的身體，那樣近在咫尺，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應卻是防備。

    他的眸光變得更加黯濁，在她看不見的心口似乎有一道傷口被硬生生撕扯開，然後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來，落在他也不知道的某處黑暗角落。

    「嗒……」安全帶終於打開了，扆疌立刻逃離了他近距離的軀體開門下了車，只留下僵持在原姿勢的北耀辰。

    心中有些慌亂，扆疌不忍再看他，匆忙地抬起腳步要回到家裡。

    猛地，她的步子還沒來得及邁開，下一秒的所有動作都被她頃刻停止。

    在北耀辰車後，不知何時停了她所熟悉的車，那是夏景葉的車……

    夏景葉俊挺地坐在駕駛座里，卻因反光扆疌看不到他的表情。

    更加慌亂的感覺席捲至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感官。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是不是看見了什麼?他會誤會嗎?

    扆疌迷茫地站在原地呆滯著望著車內他的身影，手足無措。

    北耀辰看到了扆疌的變化下意識地順勢望去，也看到了夏景葉的車。

    然後，他們就看到夏景葉打開車門，緩緩朝他們這裡走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眼睛裡都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他很正常，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

    可是就是這樣的正常才更讓扆疌不安。

    「怎麼這時候回來?」終於在扆疌面前止步，夏景葉神情自然，語氣柔和。

    扆疌恍惚了片刻才想起回答，「回來拿個文件……」低喃著開口，她的目光還停留在他的臉頰上，試圖從表情里捕捉到一絲掩藏的信息，可是，真的毫無破綻，她什麼都找不到。

    「北律師光臨寒舍，不如進去坐坐?」聽到扆疌的回答他又轉而看向北耀辰，客氣地向他發出邀請。

    「謝謝夏總，不用了，只是順路送下而已。」北耀辰冷淡地拒絕了，雖然想把夏景葉虛偽的面具全部撕扯下來可是他還記得要在扆疌面前克制自己。

    「北律師，我一會兒自己過去，你去忙吧……」扆疌害怕兩人之間會起衝突，所以還沒等夏景葉再開口就先對北耀辰說。

    北耀辰凝望了她片刻，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而後還是慢慢發動了車子……

    看著北耀辰慢慢離去的車身扆疌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再看向身旁的無比自然夏景葉，她又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不是回來拿文件麼?不急嗎?拿好了我送你回事務所。」夏景葉望著失神的她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肩貼心地說道。

    扆疌呆呆望著他……

    「嗯……那你等我。」良久，扆疌才有所反應，然後快步進了夏宅。

    而她不知道，在她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刻，身後是夏景葉驟然冷卻下來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