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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34:49 作者: 今嫿
傅青淮,應該是有那麼一點喜歡她的。
……
……
回到山頂別墅時,已經是十一點過半。
誰都沒再提沈家這件事,姜濃先上樓洗個熱水澡,換上棉絨的純白睡袍窩在了床側,身上的首飾品都摘了,就留著腕間的玉鐲。
一旁落地燈透著靡麗的暖黃色淡淡照著,她翻著關於肺癌方面的醫書,偶爾鐲子輕輕磕在紙上,不知過了多久,去書房的傅青淮才回臥室。
他解了領帶走過來,繞著修長冷白的指骨,先是看她手裡的書。
等姜濃卷翹纖長的眼睫毛被一抹暗影拂過,視線瞧著字都模糊了,才抬起頭,注意到了傅青淮似的,小聲地抱怨:「擋我視線了。」
傅青淮微笑著,周身如寒霜的冷意已經盡褪:「嫌棄三哥了?」
大概是嫉妒區區一本醫書就吸引走了她全部注意力,長指扯過來,直接扔在了昂貴奢華的地毯上,俯身就要去壓她。
帶著冷欲的梵香撲面而來,摻和著溫熱絲絲呼氣,要浸透臉側肌膚似的。
姜濃睜著如水的眼眸與他眼神交纏,過了會,唇間溢出的音色,又輕又柔:「三哥今晚怎麼知道我在茶館,是來新聞台接我了?」
傅青淮不急著去洗澡,手掌覆著她纖柔的背,連人都抱在懷裡:「沈家的人一來瀝城就四處打聽你我關係,三哥耳報神多,原是想讓閻寧去敲打一番,沒料到他倒是先把你約出來了。」
唐獅失算在情報有誤,真以為姜濃就是個備受寵愛的小情人了。
傅青淮指腹沿著她精緻弧度的下巴滑到耳後,漫不經心地摩挲著,白嫩肌膚瞬間就起了紅色,而他頓時就失了談話的興趣,想吻那處。
姜濃沒讓,屏著呼吸氣音:「這樣會不會把沈家得罪很了?」
傅青淮沉思幾許,話也半真半假的:「嗯,畢竟那個唐獅據說是沈家主的貼身管家,跟著上過刀山下過血海的,是有點難搞。」
姜濃聽了心一縮緊,下意識地抓緊他的襯衣:「三哥。」
傅青淮身軀已經無聲息地跟她沒有間隙地貼到了一塊,順勢想要更加深些,自喉嚨里滾出淡啞好聽的笑意:「沈家主的上位史頗精彩,三哥當睡前故事講給濃濃聽,好不好?」
他慵懶至極的尾調跟哄小孩子睡覺似的,姜濃卻分不清話里哪句是真,卷翹的眼睫毛堪堪地避著,並不想知道沈家的任何事。
在傅青淮要貼近她腿時,忽而扯過黑色的被子將自己裹成了蠶寶寶,往旁邊一躺,連帶旁邊照明的燈都關了:
「不聽,我要睡覺了。」
華麗寬敞的主臥一下子陷入昏暗,唯有垂墜在落地窗的帘子被吹得輕輕浮動。
傅青淮看著她閉眼了會,才起身解褲子,走向浴室。
*
隔日姜濃起了個大早,外面春雨像江南的雨,稠密細膩的下個沒玩。
她還處於配合接受台里調查中,手邊也沒了緊急工作,別墅外又都是濕漉漉的一片,就歇了出門的心思。
姜濃作息正常,三餐還會親自下廚,閒來就去藏品室拿本書下來看。
仿佛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那雙秋水般清透的眼睛,也不觀世人態了。
直到第三日雨勢漸大,連園林那邊的孔雀都跑到這邊躲雨,姜濃泡了杯熱牛奶坐在搖椅上,膝蓋覆著柔軟的淺白色毛毯,看著粱澈打著一把傘去給瑟瑟發抖的孔雀遮雨,結果自個褲腳淋濕,打著噴嚏回來的。
她笑,正準備去煮一壺薑茶,繼而看見閻寧也淋著雨從外面回來。
閻寧是來找傅青淮匯報事情的,沒避著她說:「江城沈家來人了。」
姜濃一手握著冒熱氣的牛奶杯,一手扶著搖椅要站起,卻漸漸停滯。
在短暫的安靜後。
只見傅青淮遙遙站在精雕細鏤的樓梯處,在家中穿的極休閒,偏單薄的白襯衣加長褲,卻襯得身影格外修長清冷,他居高臨下掃了一眼,閻寧繼續說:「沈家派人送了不少貴重的禮來向太太賠罪,以及一封沈家主的親筆信。」
傅青淮好不給顏面的打斷了唐獅右腿,讓他險些有來無回。
沈家卻忍了這口氣,還來賠禮道歉。
這是姜濃始料未及的,那些禮擱在外面,倒是這信被閻寧遞到了傅青淮的面前,又說:「沈家派來的人是說,沈家主身體有傷,不便動身來瀝城,才會失禮讓唐獅來請太太,傅總規矩立得好,沈家受教了。」
粱澈在旁擦著鼻涕,聽了都感到震驚:「這沈家主為人這麼和善的嗎?」
唐獅被傷。
這要是換位思考下,等於是他在外被人打了,傅總還要登門賠禮道歉一個道理?
閻寧想到外界有關於沈家主的某些隱秘傳聞,離和善兩個字,恐怕這輩子都不沾邊吧?
不過越是這般,才讓人琢磨不清。
傅青淮緩緩接過信紙,黑如鴉羽的眼睫下視線往客廳掃時,姜濃安靜的身影已經不在搖椅那邊,不知何時,無聲地走進了廚房,還順手關上門。
……
沈家主的親筆信是寫給傅青淮的,信封里夾著張久遠的舊照,做過精心防潮的處理。
即便邊緣已經泛起暗黃色,卻能很清楚看清照片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