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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34:49 作者: 今嫿
    半響,覺得燈太刺眼,又抬起纖細的手指擋著,漸漸地,許是室內開始熱起來,連冷靜的思緒都有點飄散了。

    姜濃腦海中,浮現出了昨晚在傅家那張床上的畫面。

    她哭糊塗了才會求愛,得不到回音就去要,而傅青淮給了,可是自始至終那件襯衫都沒有完全脫去,是極度克制的,除了灼人的溫度留在了她身體裡外,什麼都沒留下。

    而明知道傅青淮愛的是自己美人音,就更賭氣上一樣,偏偏不叫。

    嗓子是早上感冒微微啞掉的,她出神地想,怕是沒藥到病除之前,傅青淮這重度失眠症,又得好幾日靠著烈酒度過漫長夜夜了。

    想到這,姜濃白皙指下的唇略有些清冷,許久後,她放下手,拿起桌面上響起一秒的手機。

    點開看。

    是蘇荷主動發來的消息:「如琢的身體檢查單出結果了。」

    第46章

    姜濃眉眼染了寒霜, 進藏月會所就直接去了頂樓私人藏品室,她推門便入,第一眼先看到蘇荷坐在不染一絲灰塵的地板上, 淡金色的陽光自玻璃窗落滿她纖薄的肩頭, 舉起的手正拿著薄薄透光的體檢單看。

    是看完一張就擱在裙擺旁邊,又拿起另一張看。

    季如琢是全身上下每個部位都體檢了個遍的, 單子整整一疊擱在腕間門頗有重量, 蘇荷就跟能看懂似的, 看完就寶貝地放好, 準備回頭拿保險柜里鎖上。

    未了, 她還煞有其事指著某一張,驀地抬頭,對懶散坐在靠椅上擦拭精美古董鐘擺的男人說:「醫生檢查出你精.子的活躍度很高哎。」

    這不是蘇荷第一次對他性生育能力起興趣,季如琢骨節勻稱的手捏著手帕停下,正要回她句什麼話, 眼角餘光卻先看到了姜濃的單薄身影出現,便止住了。

    姜濃沒聽全, 顧著問體檢單,都不帶看季如琢那邊的。

    「蘇荷。」

    她氣不歇, 纖長卷翹的眼尾輕眨間門,恰好跟蘇荷的明媚笑顏對上。

    蘇荷把看完的一堆體檢單都遞過來,繼而扶著膝蓋起來, 煙粉色的刺繡裙擺垂落在纖瘦腳踝,這兒墜著的琉璃玲瓏珠鏈隨著走動,輕輕撞出細碎清音。

    她看著姜濃白皙的指節握著紙停了幾秒,就逐字看了起來,繞著走半圈說:「放心吧, 如琢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血氣方剛著呢。」

    姜濃聞言,抬起眼才看向坐在椅上懶得動的季如琢。

    他對蘇荷的大膽言辭略無奈,多半時候都是包容著,從姜濃的視線角度,不知是窗外光影太涼緣故,將他稜角清晰的臉孔照得更削薄幾分。

    被她清透的瞳仁安靜地瞧著,季如琢淡淡一笑:「原來你們二人是盼著我病?」

    蘇荷向來藏不住情緒,心情愉悅了都是寫在臉上的,她往男人被西裝褲包裹著的兩條長腿坐,繼續晃著腳踝的玲瓏珠,撒嬌說:「才沒有的事,你要病了怎麼跟我生小寶寶?如琢如琢……我想要個兔寶寶,可以嗎?」

    季如琢薄而乾淨的腕骨輕抬,扶著她後腰:「可以。」

    蘇荷眼中驀然亮晶晶的,可惜沒來及拿手機錄音,便轉頭找在場也親耳聽到的姜濃做證:「姜濃,他答應我了----」

    姜濃往就近的椅子坐,只是點頭,指下還繼續翻看著這疊體檢單。

    雖說蘇荷斬釘截鐵說醫院檢查了沒問題,但是她性格使然,沒有親眼看一遍就不會徹底放心,卷翹的睫毛微微垂下,清澈如水的眼底映著字,一行行地划過。

    不遠處,蘇荷掏出手機要季如琢重新說一遍,她得錄音留證。

    誰知季如琢是配合了,溫潤好聽的聲線卻說:「樾舟的小女朋友養了一窩垂耳兔,白毛藍眼品相不錯,你想養幾隻?我讓他明兒就送你家去。」

    「季如琢,你好壞!」

    蘇荷得知自己被戲弄,氣呼呼地掄起拳頭,又不捨得真的砸他胸膛,只能拿一旁的古董鐘擺撒氣,那清脆滴答聲一陣陣地響起,鬧個不停。

    姜濃耳邊聽著,忽而停在了其中一頁體檢單上。

    光照下。

    她指尖顏色微變,慢慢地捏緊了極薄的邊緣,泛了白。

    「姜濃!」

    蘇荷等古董鐘擺被季如琢寶貝似的拿走,她伸長手也探不到,鬧夠了就轉頭喊了一聲坐在椅子上的姜濃,見垂著清麗側顏半天都沒看完,就說:「傍晚讓季如琢這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下廚吧,你不急回家吧?」

    姜濃抬起臉,目光落到了蘇荷和季如琢的身上。

    半響。

    她在玻璃窗倒映進來的暖光里,慢慢收起體檢單,卷著擱在發涼的手心,唇彎起一半又沒力氣,卻在季如琢若有察覺的清潤眼神望過來時,與他笑了笑。

    ……

    蘇荷是要開一瓶紅酒慶祝的,她自幼是被父親抱在手臂上,帶到各種酒局上談生意的,酒量方面可以說是三歲起就沾唇,長大後更是養成了千杯不醉。

    在裝修極致奢華的公寓裡。

    季如琢任勞任怨在廚房下廚,透過玻璃門,依稀可見他將雪白的襯衫袖口松解了,還往上折了下,露出一截乾淨的肌肉線條,被璀璨燈光勾勒著極好看。

    蘇荷抿了一大口酒,對在坐在旁邊的姜濃說:「你知道麼,我很少看到有男人能把一身白穿得這麼好看的,無論站多遠,一眼就能認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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