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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34:49 作者: 今嫿
    路央拿回來,精緻的指甲摳著書的冷硬表皮,又想到了什麼問:「就你一個人看到?」

    姜濃輕輕點頭,瞭然於心路央勞師動眾將自己扣在酒店,是怕什麼。

    像她這樣內娛一線女明星,倘若被曝出身患絕症,會震驚整個外界不說,還會影響到她自身的高奢代言……

    而此刻路大明星眼神盯著問:「你就沒有想問的?」

    姜濃如水的眼從路央這張濃妝艷抹的容顏淡淡掠過,從神態到雙唇艷麗異常的顏色看,怎麼都不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絕症患者。

    怕是妝出來的,她微垂下眼,輕聲問:「是因為抽菸緣故嗎?」

    路央未料到姜濃搞半天,竟然好奇這個。

    她笑了,踢掉紅底高跟鞋,精緻潔白的小腳就這麼踩在地板上,語氣懶洋洋的:「算吧,像我們這種混內娛圈的,為了部戲去參加個酒局沒少沾這些菸酒,待在劇組常年拍戲壓力大,也戒不了……時間長了。」

    路央伸手將雪白脖頸上的鑽石珠寶摘下,隨意就往茶几一扔,又說:

    「得什麼病都不稀奇。」

    姜濃安靜地聽著,素淨的臉蛋有些恍神。

    路央問:「你在想什麼?」

    姜濃細密微卷的眼睫輕眨,移到路央的臉上片刻。

    因為在想事情,啟唇說話也就慢了些:「我只是突然想到,有個摯交好友……前些年也像路小姐這般菸酒不忌,抽的凶……」

    「哦。」

    路央以過來人的豐富經驗告訴她:「要是沒戒,最好去醫院體檢一下。」

    姜濃指尖揉了揉眉心,把這個毛骨悚然的想法從腦海中趕出去。

    許是想多了。

    空氣寂靜了半響。

    這時戴霖從套房外敲門進來,面色還略有些焦急,看了眼姜濃,隨即才走到路央身旁,壓低聲說:「寶貝,你怎麼把老闆楚綏的電話都拉黑了,他打我這裡來----」

    「不拉黑難道留著通知他參加我葬禮麼?」

    既然姜濃已經看到那張癌症確診單,路央說話也就沒有遮遮掩掩什麼,仰起的臉帶著攝人心魂的美艷:「他跟你說了什麼?」

    戴霖也只能嘆氣:「楚綏說,再給你最後一次認錯機會。」

    「不需要,我和他早就斷了。」路央太了解楚綏為人私生活放浪,是不會輕易收了心,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繼續當他的小情人。

    眼角餘光見姜濃為了避嫌,安靜看向玻璃窗的雨霧。

    「姜主播。」

    姜濃循著聲回過頭,仿若沒有聽到戴霖剛才的話:「嗯?」

    路央一身綠色開衩高腰裙走到她身旁,細細地打量片刻,說:「我思來想去,得給你點什麼封口費。」

    姜濃帶著招牌式的微笑:「路小姐,你之前能把訪談主持交給我,已經是最好的封口費了。」

    她態度柔和卻堅守原則底線,婉拒了路央送來的珠寶首飾。

    臨走出套房時。

    路央站在冰涼的地板上,身後玻璃窗是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敲下來,光線忽明忽暗,反襯得她的側顏和脖頸的皮膚和紙一樣蒼白,也顯得唇愈發的紅:

    「姜濃,我欠你一個封口費。」

    ~

    這場雨來勢不洶湧下了很久,白天黑夜沒個界限。

    粱澈撐著黑色傘站在別墅外摁了十來分鐘門鈴,可惜都無人回應,又過了會,才避開雨折回去,走到停駛在路燈旁的黑色勞斯萊斯車窗前。

    在這雨幕中,傅青淮身姿慵懶地靠在后座,俊美的面容映在暗光里如覆寒霜,雙眸微闔。

    粱澈說:「姜小姐可能沒在家。」

    這話委實是讓車內全部隨行的人都沉默了。

    要知道連夜從泗城回來,路程遙遠不說,結果卻連姜濃的人影都沒見到,還冒雨在這整整等了一個小時。

    副駕上的燕杭刷完一波遊戲,恰好手機自動關機,伸了個懶腰說:「電話也失聯,她會不會留宿朋友家啊。」

    朋友家嗎?

    粱澈聯想到了藏月那位姓季的古董鑑定師,當初就是他將姜濃的資料如數家珍的交到傅總手上。

    剛想出個主意。

    車裡。

    坐在第二排的秘書接了個電話,幾秒後掛斷,先一步看向后座請示道:「傅總,祖宅那邊有點事,讓您回去主持大局。」

    傅青淮鴉羽般的眼睫睜開,無人再說話顯得空間更寂靜,仿佛只能聽見雨水淅淅瀝瀝流自車窗玻璃淌下去的微響。

    下秒,他抿緊的薄唇輕扯,淡而清冽的音色響起:「回傅家。」

    粱澈問言,也趕緊收起黑傘上車。

    ……

    十分鐘後。

    姜濃從計程車下來,纖細的手腕撐著一把酒店借來的傘往別墅走,被雨絲打濕的單薄長裙傾垂著細腰,看似細到仿佛脆弱易折一般,也白得晃眼,

    她不知有誰來過,深秋的雨水沖洗了冷冽空氣里極淡的梵香。

    走到門口處時,驀地停了下來。

    姜濃睫毛微卷,看到有一隻小小受傷的白玉蝸牛濕噠噠縮在牆角,如浮萍在細雨飄搖。

    看著怪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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