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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34:49 作者: 今嫿
    「想、找外婆……」

    音斷了,外面有冷冽的光從車窗玻璃閃過。

    姜濃微微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傅青淮左肩上的濃稠血痕,成了她多年來支離破碎的夢境中,最後一抹鮮紅刺目的色彩。

    次日。

    第一縷陽光透過白紗縫隙灑到客臥的大床邊,沿著指尖纏綿而上的淡淡暖意,引得姜濃從夢中醒來,細密微卷的眼睫輕抖了下才緩緩睜開。

    看到陌生的環境,她幾秒鐘的茫然之後。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已經從滿是桂花樹的公寓,搬到了這裡暫住。

    姜濃裹著蓬鬆的絲絨被子裡坐起身,任由烏錦般長發散亂在肩膀,側眸時,將視線落在了床頭櫃的那盒雪梨糖上。

    她直直地出神了很久,沒有拆開過,私心地想留下點什麼。

    來證明。

    送這盒雪梨糖的人,是真真實實存在她世界裡的。

    ~

    沒有睡回籠覺。

    姜濃換了一身極踝的霜色長裙到廚房熱杯牛奶喝,繼而坐在了沙發處。

    她抿了口牛奶,似想起件重要的事,拿起手機聯繫上季如琢:「我已經搬到別墅了,對了……這裡的主人是誰,我租金多少?」

    等了片刻。

    季如琢回復她:「你認識的。」

    姜濃微垂著眼,看到這幾個字,某種宿命的預感驀地浮上心,指尖也慢慢攥緊了手機邊緣。

    下一秒,季如琢就把別墅主人的名字清楚地告知了過來,打得她措手不及:「這片富人區的別墅名下只有一個主人

    ----傅青淮。」

    第4章

    隔著一扇極寬的山水墨畫屏風。

    傅青淮站在桌前,高挺鼻樑上架了副帶鏈的金絲框眼鏡,鏡片似為他鴉羽的睫毛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而他正很有閒情雅致地,將一株純白的山茶花插在古董瓶里。

    秋日的陽光浮過玻璃窗,山茶的花瓣緩緩垂墜下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驀然間。

    由慢漸快地自傅青淮精緻的指骨,淌過濕氣的香。

    室內寂靜極了。

    墨畫屏風被旁邊香爐裊裊升起的薄霧絮繞,將頎長的挺拔身影朦朧了幾分,卻掩不住這一身如寒竹般而冷峻的清貴側影。

    幾分鐘後。

    粱澈腳步極輕上樓而入,低聲道:「傅總,燕氏集團的董事長到了。」

    -

    有貴客談生意緣故,今日最盛名的戲樓罕見不接待外客。

    冷清的長長走廊亮著燈,傅青淮自包廂出來,就徑直邁步進了茶廳,裡面久候多時的燕泊言正坐在沙發處抬手泡茶。

    許是聽見動靜,轉頭看到他終於來了,迅速地扣上西裝外套的紐扣起身,為他拉開椅子,接著調侃道:「現在見你一面是越來越難了。」

    傅青淮從善如流地落座,淡聲問:「有什麼事?」

    近日瀝城的深秋天氣不太好,燕泊言心知這位的習慣,先吩咐秘書端一杯最烈的酒過來。

    待親眼看著秘書恭敬且無聲地將酒倒上後,他才開始切入正題,拿出備好的項目合同,緩緩地沿著桌面推了過去。

    傅青淮如玉的長指端起酒杯,慢條斯理地遞到薄唇邊。

    卻未沾上酒。

    金絲框鏡片下的眸色微微斂起,視線停了一瞬,嘴角扯出淡薄的笑意:「燕董,這麼下血本?」

    商界誰不知,燕泊言這輩子生意買賣做得大,唯一讓他不順風順水的,就是家裡養了個遊手好閒的獨子,所以他這次將幾十億的項目拱手送人,也是有求於這位:「青淮,念在兩家這些年的交情份上,你就大發慈悲幫我調、教三年……」

    「就三年,讓燕杭跟在身邊做個小助理都行。」

    傅青淮略沉吟,輕屈起的指無規律地輕轉著酒杯邊緣。

    燕泊言是了解傅青淮的,都說ㄠ房出祖宗,這話不假。

    傅氏這種錯綜龐大的頂級豪門望族,少不了爭權奪位的內鬥,而他是傅老爺子最小的兒子,年紀輕輩分卻極高,排行第三,還在年少時就壓制住了上頭兩位虎視眈眈的兄長,掌管著整個家族生死。

    單就憑這一點來看。

    燕泊言深信把獨子往傅青淮身邊送,這筆買賣,穩賺不虧。

    靜了半響。

    他盯著眼前年輕男人過於沉靜的俊美面容,瞭然頓悟這幾十億恐怕還不夠滿足胃口,於是忍痛加重籌碼道:

    「北邊的那塊地也給你。」

    傅青淮聞言,斂起眼眸品酒,被潤過的薄唇才緩緩吐出幾個字:「燕董客氣了。」

    燕泊言緊鎖的眉頭舒展,深怕他臨時反悔似的,連茶也不喝完,忽然坐直身子說:「我出去跟那小子知會一聲……」

    傅青淮顯然是默許,目光極淡地看向茶廳下方的露天戲台。

    **

    戲台旁,一身精緻的西裝打扮燕杭正專注於撒錢玩兒,見到他親爹下樓,狹長的眼微挑,浮起極淺的戲謔落了過去:

    「我是不是被退貨了?」

    在外不好訓子,燕泊言沉聲道:「老子剛給你交了天價學費,你要是敢在外面丟人現眼……」

    「就一分遺產都不會留給我這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燕杭都能把這話倒背如流了,懶洋洋地將剩餘鈔票塞回褲袋,倚到旁邊柱子上,也沒什么正經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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