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底線

  密西耳根是聯邦最大的汽車基地，是聯邦汽車和卡車主要再造地更是聯邦重要的農業大洲，和經濟交流中心的新紐頓不同，密西耳根屬於後勤類的城市，商業氛圍和生活節奏並不重，是一個比較安詳的城市。

  如果是往常，自駕開車路過這城市，看到的會是寬敞的間隔，悠閒生活氣氛以及優美的環境，除了主市以外，周圍區域遍地可以看到大型農場，到處充滿綠色看在眼裡是非常賞心悅目！

  但如今夕陽西下，鳥無人員，遍地血跡，還有偶爾從屋子裡衝出來，沖向車隊的活屍，讓這原本和諧的畫面徹底變了樣，郭浪一臉沉思的開著車，雖然他本性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性格，但親眼看到這種慘狀還是有些感慨的，文明的掠奪當真是殘酷無比！

  「快到晚上了，得找個地方過夜，馬丁剛才對講機里提議我們去他家的農場過夜！」

  郭浪沉默了下，點了點頭，隨即打著方向盤，轉向掉頭！那個馬丁是特種連中的士兵，他們剛才也路過了那家農場，很可惜奇蹟並不是每次都會發生，他親眼看到了他父母還有弟弟化作的活屍，被隊友活生生打死！鐵打的漢子，整整哭了兩個小時，今天哭的不止一個，這個城市大多數人都是農場場主，當兵的那幾個家庭都差不多，在農場裡家人就算變異了流動性也不大，通常就會在自家附近，家人的下落很快都會落實。

  事實就是，連里十個兄弟，家人都糟了難，沒有一個例外，其實這才正常的數據，以這種活屍的強度，普通人基本沒有反抗能力，不論是逃跑還是主動反抗成功率都非常低下，在郭浪預算里，一千個人里可能也就僥倖活一個，這種概率有現今這種結果，屬於非常戰場。

  但這種事，就算是情理之中也是無法讓人接受的，哪怕是百萬分之一的機率他們也希望那個幸運兒是自己，可惜上天並沒有讓他們如願，導致先機隊伍里的氣氛非常壓抑，在中午的時候甚至有兩個人直接就找了個角落吞槍自殺了！

  這可把托馬斯嚇了一跳，馬上拉著剩下幾個人批鬥了一翻，但隊伍的氣氛依舊很差，以至於馬丁那請求不合理的情況下，托馬斯也都妥協同意了，郭浪也沒有阻止，這時候他可不能當惡人，他還想找機會把這些戰士都拉過來，現今氣氛不是很好，但對郭浪是非常有利的，感情脆弱時是最好攻略的，只是需要一個契機！

  夜晚裡，部隊駐紮在馬丁家裡，他家在市區外，因為是農場，自家的房子非常寬敞，近五十人在裡面一點也不顯得擁擠，幾個人都在客廳了圍成了一個圈，他們家裡用的碳爐，再加上農場裡的新鮮蔬菜，眾人難得的吃上了一頓熱飯菜！

  這對於吃了一周罐頭食品的眾人來說簡直是無上美味，可惜的是肉食只有燻肉和香腸，農場裡那些牲口已經被活屍掃乾淨了，線蟲類的活屍是保持正常生物特性的，不像源病毒的喪屍，只吃人！

  但郭浪倒是確信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這線蟲類病毒並不寄生人類意外的生物，這讓他鬆了一口氣，感覺壓力要小很多，要不以這種病毒的進化能力，某些動物被寄生了還真心挺恐怖的，也虧得是那些個亡靈崽兒不是很蠢，有點分寸！

  大夥吃著剛烤好的燕麥麵包，喝著熱騰騰的蔬菜湯，僵硬的氣氛明顯要輕鬆了一些，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避開了傷感話題，都聊一些有的沒得，甚至連後面還未確認的家屬都沒有去聊，那些還未找到家屬的卻更不想提這個話題，甚至都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畢竟已經知曉的只是傷心，而他們卻是忐忑甚至害怕！

  郭浪皺了下眉頭，這種氣氛並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一直保持這樣，自己很難有突破，畢竟自己到了南洲就要和他們分道揚鑣了，時間並不多了！

  「郭浪先生.」正在郭浪煩勞時，戴維突然主動問話了，聽到這個聲音郭浪心中一喜，但臉上卻已久風輕雲淡，一臉平靜的望著表情有些緊張的戴維：「怎麼了？」

  「那天.那天我們看到的，那巨大的眼珠，還有裡面讓人敬畏威亞，那是神靈嗎？」

  托馬斯眼睛一縮，眉頭一皺剛想打斷他，但抬頭一看，看到那些死氣沉沉的兄弟突然眼冒精光的表情，他啞口了，硬生生的將想要訓斥的話吞了進去，也望向了郭浪！

  「神靈嗎？」郭浪笑了下，語氣有些悵然：「算是吧」

  「那它能讓人復活嗎？」戴維的話讓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了郭浪，原本死寂的眼神充滿了希冀的光芒。

  郭浪沉默了，他沒想到對方問得這麼直接，自己該怎麼回答呢？

  能讓人死而復生嗎？答案還真不是一點機會沒有，宇宙的文明程度遠超人的想像，高緯度位面里除了有讓人活幾個紀元的能力，也同樣有著死而復生禁忌之力。

  方法有很多，比如強大的鍊金術，鍊金的規則，是世間萬物皆可兌換，重要付出籌碼，是可以兌換出死亡之主靈魂的，但風險極大，還有就是利用科技，比如暗夜的時空跳躍技術，改變歷史，但這樣做因果律會出現混亂，代價比鍊金術還要大，雖然這些戰士的家人只是普通人，對歷史進程發揮的作用並不大，產生的因果律混亂也極小，但代價依舊是非常大的，別說郭浪現在辦不到，就是真發展到後期，暗夜科技成熟，有了大型空間站和時空跳躍技術，郭浪也不會為了一個基層的兵種冒這麼大風行。

  但現在的情況很敏感，郭浪看到這一群喪失信仰同時有充滿希冀的眼光，他知道只要他點頭承認這一點，哪怕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若，就能馬上達到他的目的，即便是托馬斯也阻止不了！

  望著周圍人的眼光，感受到這氣氛的郭浪，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是契機，只要自己違背良心給一個虛假承若就能打破這個平衡點，達到自己的目的，只需要一個虛假的承若

  「先生，神靈能辦到這樣的事嗎？」戴維第二次發問了，周圍人也都一臉緊張的望著郭浪，其中包括還未找到家人的戰士，對他們來說這個承諾同樣重要，因為家人生死未卜，有了這個承若就像了保底，起碼能讓人心安！

  「不能！」沉默了良久，郭浪最終還是沒有突破底線，閉上眼搖頭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神靈不是萬能的嗎？一點機會都沒有嗎？」戴維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神靈不是萬能的，真不是」郭浪硬著心腸搖頭。

  冰冷殘忍的回答讓那麼多雙充滿希冀的眼神再度失去了生氣，房間裡再度陷入死寂。

  郭浪也沉默的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樣的回答代表什麼，代表著他失去了最好的一次機會，但郭浪依舊這麼選擇，手段可以有，但必須有底線，這是郭浪為人處世的基本原則，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在後面的大時代里他或許會和那幾個亡靈一樣雙手沾滿血腥，但他依舊有自己的堅持，當世界變成了弱肉強食的原始叢林，當道德崩壞沒有約束的時候，人怎樣才能有資格稱之為人？

  一萬個人有一萬個回答，大多數人會變成野獸，但有那麼些人會守著屬於自己的信仰，會給自己畫一個圈子，堅持自己心中的準則，也許有些自我催眠的意思，但不管是自我欺騙也好，自我催眠也好，只要心中還有敬畏，那便是你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