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老將出馬
2023-11-16 19:56:36 作者: 驍騎校
汾陽侯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是老行伍了。知道打仗的殘酷性。戰爭對地方危害極大。倘若縱容西涼軍打進陝西。地方糜爛。吃虧的是自己。要知道渭河平原上最好的田地都是自己的。這剛開始春播。都踩爛了秋天就沒收成了。所以必須把戰爭攔在陝西境外。
可是陝軍出省作戰。必須有個說法。開兵見仗花錢可厲害了。開拔費。額外的鹽菜銀子。打死了打傷了還要撫恤金。這是一筆大開銷啊。
「軍資就由柳大人負責了。該多少就多少。不能含糊。」這是汾陽侯的第一個條件。
「可以。」柳松坡當場答應。
「甘肅的大小官員必須配合我。不能有半點馬虎。」這是第二個條件。
「就依侯爺。」柳松坡也應了。
「此役過後。甘軍由老夫組建。可確保從此邊疆無憂。」這是要變相的占領甘肅了。不過咬咬牙也能接受。柳松坡遲疑了一下也應了。
「這一場仗下來。甘肅官員守土不利。罷職拿問的恐怕不少。我想保舉下一任甘肅巡撫。」呂珍慢悠悠拋出了第三個條件。
「此事不妥。封疆大吏必須由朝廷任免。不是我不願答應你。實在是牽扯太大。」這一條柳松坡堅決的拒絕了。
呂珍也不過就是漫天叫價而已。他的目標其實並不在此。被拒絕之後他故作惱怒的說:「柳大人。你說西涼和我大周開戰是因為老夫縱子行兇。那不過是坊間傳言罷了。倒是柳大人你擅自封關禁絕貿易。逼得西涼人鋌而走險。才是這場禍事的真正緣由。真要論起來你難辭其咎。如今老夫願意幫你。你還不領情。區區一個巡撫都不願意幫我保舉。實在太不夠朋友了。」
柳松坡哪裡不知道呂珍的意思。你漫天要價。我坐地還錢。最後以兩個州府主官的位子成交。
陝軍出戰擊敗西涼軍之後。柳松坡要保舉兩人出任銅城知州和涼州知府。具體人選由汾陽侯確定。至此兩人終於滿意。
銅城有礦產。光是每年的銅礦就獲利頗豐。西涼更不用提。是東西通衢。河西走廊水草豐美。富裕的很。牛馬糧食足以維持一支很上規模的軍隊了。若能得到這兩個地方。汾陽侯就發了。
如此重要的地方柳松坡輕易就答應下來也是有原因的。銅城在蘭州以北。已經被西涼軍牢牢地占據。銅是戰略物資。呂珍稀罕。人家西涼人也不是傻子。吃到嘴裡的哪能吐出來。涼州就不用提了。一直是西涼的大本營。若想得到這兩個地方。唯一的前提就是徹底、完全的擊敗西涼。
西涼軍那是那麼好相與的。你呂珍有本事就去拿。沒本事就別怪我不仗義了。這是柳松坡的想法。呂珍贏了自然好。輸了也無所謂。汾陽侯和西涼兩敗俱傷對他來說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這點花花腸子呂珍當然清楚。但他對自己的軍隊很有信心。區區西涼不過土雞瓦狗爾。到時候拿下涼州。自己有了產馬區。又獲得了極大的戰略縱深。這一方藩鎮就做定了。等過幾年天下形勢再亂點。逐鹿中原也不是沒可能。
兩個各懷鬼胎的老狐狸達成了協議。擊掌為誓。這才志得意滿的哈哈大笑。
「老夫明日就召集眾將商量對策。柳大人請放寬心。」呂珍道。
「不妥啊。還是儘快傳令天水駐軍去解蘭州之圍為上。甘肅的錢銀糧草都在蘭州。萬一城破。西涼軍則如虎添翼。到時候再想對付他們就難了。」柳松坡哪容呂珍再拖延。催著他趕緊出兵。
呂珍有些驚訝:「難道蘭州還在我手。」
「不錯。甘肅巡撫是個能員。親自在城頭指揮。想必還能撐上一段時日。我這裡有兩個人。侯爺一問便知道。」說著柳松坡便將張瑞強和那名信使傳了進來。
呂珍很詳細的問了關於西涼軍的事情。以及蘭州的城防。兩人皆是知無不言。還特地把范良臣的英勇無畏大大的渲染了一番。
呂珍聽了不禁更加自信。范良臣英勇與否他才不關心。重要的是蘭州就這點人馬。居然能擋得住西涼大軍。說明西涼軍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至於把甘軍一口吞了那算不得本事。甘軍實在是太稀爛了。大家都知道。
了解了情況之後。呂珍胸有成竹。道:「如此。老夫即刻下令天水駐軍北進。馳援蘭州。」
張瑞強等人感動的涕淚橫流。跪下磕頭:「我代甘肅父老謝過侯爺了。」
呂珍矜持的點點頭:「保家衛國。是我等的本分。算不得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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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府。年輕的秦王焦慮萬分。再次問面前的報信人:「西涼人真打過來了。」
「回王爺。千真萬確。小的是從蘭州馬不停蹄奔過來報信的。」那人兩股間血肉模糊。嘴角乾涸。神情憔悴。分明是疲憊到了極致。
「你下去休息吧。」打發了信使。秦王來回的踱著。眉宇間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元封早就和孤提過。柳大人封關勢必會逼西涼開戰。孤為此還和柳松坡約談過。果不其然。戰端開了。真是……唉。」
肅立一旁的趙子謙知道秦王的心思。這位年輕的王爺最敬佩的歷史人物就是李世民。唐太宗年輕的時候也是秦王。年紀輕輕就率兵平定天下。後來又通過鐵血手段奪了帝位。絕對是秦王的楷模和偶像。
李世民發家靠的就是打仗。秦王也想通過這個捷徑來揚名立萬。可是這場戰爭來得太迅速。太突然。秦王一點準備都沒有。手底下就三百號衛士。看家護院都緊巴巴的。拿什麼上陣打仗。所以他極其的鬱悶。恨這場戰爭來的不是時候。
「就是明年再打也行啊。到時候我的隊伍也組建起來了。可是偏偏現在就打了。真是……唉」這一會秦王嘆了好幾口氣了。元封臨別的時候和他約定。以王爺的名義在內地收購貨物往西涼販運。回程再捎帶西涼良馬回來。這樣一來一回的倒騰雙方都急需的緊俏物資。不出一年就能爆發一筆。秦王大喜。委派元封一個秦王府長史的差事。讓他前去西涼交涉買家。一切都在進程當中。哪知道這戰爭突然就來了。
真他媽來的不是時候。
趙子謙沒事人一般站在旁邊。他是王府的侍衛長。自從上任之後就兢兢業業。從不亂說亂問。也不拉幫結派。王爺派人暗中觀察了他好久終於放下心來。此人可用。
「退之。」秦王忽然停下腳步招呼趙子謙。
「屬下在。」
「總督府那邊有什麼動靜。」
「回王爺。中午總督大人起駕去了汾陽侯府。」
「哦。大概是商量如何出兵的事情。興許過一會就會來王府通報。」秦王自言自語著。在書案後坐下。拿起一本書來看。可是怎麼也看不進去。
等到天黑也沒見人來登門拜訪。秦王終於惱怒了。不管是柳總督還是汾陽侯都沒把自己當成一回事。打仗這麼重大的事情竟然不和自己這個堂堂親王商量。眼中還有人麼。
……
天水城。陝軍駐地。這裡駐紮著三萬陝軍。當初柳松坡為逼溫彥下台的時候曾經借調了這些人馬。哪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三萬人從此住在天水不走了。吃喝穿用全部從天水的當地賦稅裡面出。甘肅本來就貧瘠。一下子負擔起這麼多的軍隊。天水百姓苦不堪言。
終於等到了陝軍開拔的這一天。帶隊的總兵是呂珍的本家侄子呂德才。他又狠狠勒索了當地官府一把。撈了幾千兩的開拔費。這才浩浩蕩蕩向北開去。
侯爺傳令過來。讓呂德才率部向北挺進。遇到西涼人就狠狠地揍。莫丟了呂家軍的威風。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前開進。連綿十餘里。呂德才全身甲冑騎馬站在高坡上望著自己的大軍。志得意滿。
陝軍是汾陽侯的家底子。十幾年前就跟著呂珍南征北戰。隊伍里有不少都是他的同族同鄉。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宗族子弟組成的軍隊戰鬥力很強。比甘軍那些烏合之眾強太多了。這正是汾陽侯自信的原因。也是呂德才自傲的資本。
大軍分五路開進。側翼騎兵掩護。斥候前出偵查。數萬大軍掀起的煙塵幾十里外都能看見。整齊的腳步聲如同鼓點一般。無數頂氈帽上的紅纓子在煙塵中若隱若現。刀槍掩映著光芒。官道根本不夠他們走的。於是戰馬和車輛從田地中走過。剛播種的土地被軋的亂七八糟。附近的鄉民聽說過兵。早就躲起來了。誰還有心思管田地里的東西。
日落西山。大軍就地宿營。副將看到遠處有個村莊。便對呂德才道:「軍門。那邊有個莊子。小的去找幾個娘們給您暖暖腳。」
呂德才很不屑的擺擺手。打發他去了。手底下的人喜歡騷擾百姓。駐紮天水這一年多可把天水人禍害慘了。光是上吊的小娘們就不下百人。不過呂德才不在乎。他信奉一點。只有兇殘的士兵才有戰鬥力。越是擾民厲害的兵越能打。
副將領著十幾個騎兵縱馬而去。來到村口就看見一個體態豐腴的小娘們在井邊提水。副將淫笑兩聲。輕輕一夾馬腹就過去了。狂妄的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