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追捕落網之魚

  也就是說，距離正午，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

  一個半時辰，等於是三個小時。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幹什麼呢？睡個稍微長一點的午覺，也就過去了。

  再不就是搖船江河，飲酒作樂，很快也能過去。

  這都是普通人的方式。可以說，對於普通來說，這一個半時辰實在是太好打發不過了，也是訓訓常常的一個半時辰。[

  但是這對於這一日的大漢朝，對於這一日的劉馮，對於這一日參加的趙雲，馬超，董蓋，劉曄，賈詡等人來說，卻是不同尋常的一天，不同尋常的一個半時辰。

  在普通人剛剛想午睡的時候，他們拉起了一支大軍，與鮮卑數十萬人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鮮血飆起，人命如草。

  在這慘烈的沙場之中，他們擊敗了鮮卑人。成就了屬於自己的輝煌。

  數十萬人啊。

  就算是此刻大半都是逃走了，但是他們註定走不過黃河，註定要被漢軍騎兵圍剿。也就是說，數十萬人一戰而殲滅之。

  昔日孝武皇帝剛硬霸氣，以全國之力，征戰數十年，才有了驅逐匈奴，使得匈奴遁入漠北。

  漠南安寧的局面。

  而今，在劉馮的率領下，漢軍大軍只用了這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就消滅了鮮卑數十萬大軍。

  這個壯舉，就算是與昔日孝武皇帝所創造的北方局面，稍稍有些差距，但也不遠了。

  畢竟，劉馮在消滅這一支鮮卑力量的時候，也曾經滅掉了西北面的羌族一百萬部族。

  威震西土。再加上匈奴的完全臣服。

  而今，西土，漠南，漠北都沒有了直接與漢室競爭的力量，在整個漢室整個大北方，已經是沒有人膽敢挑釁漢室的力量了。

  至少三十年，五十年時間，漢室都可以享受到和平了。也就是說，在這一個半時辰內，劉馮所率領的大軍所創造的，就是二三代人，可以不用懼怕草原人的『騷』擾，掠殺了。

  這二三代人可以盡情的享受到漢室強大，所帶來的庇佑，人口增加，兒孫滿堂。邊境充實。

  漢室越發的強大。

  這就是這一次河套之戰所帶來的功績，這對於漢室的百姓來說，從某種意義上，要比一掃天下，成就一統更加的重要啊。

  不過，無盡的喜悅之中，卻也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傷痛。在朔方城池，誕生了。

  此刻，漢軍點將台上，劉馮依然肅立著，他目視前方，有喜悅，也有心痛啊。只見前方流出的鮮血，都將綠草染成了紅『色』。[

  那屍體，堆積如山，猙獰恐怖。

  傷痛哀嚎之聲，不絕於耳。這一支大軍，充滿了痛苦啊。

  成就自然可喜，但付出的代價，卻也是讓人痛苦啊。

  這一戰，畢竟是他們被壓著打太久了，劉馮大略的了解到，騎兵的損失，足有三四萬，而步卒也起碼一萬以上。

  這是死亡的人數，傷者怕是不計其數了。

  對於劉馮來說，這個數字，真的是非常的沉重。這或許也是劉馮參加了征戰以後的戰爭中，所付出代價之中，最慘痛的一次。

  「呼。」

  劉馮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壓下了心中的傷痛。|

  「噠噠噠。」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劉馮回過頭來，只見鄧艾以及馬超，趙雲，於刃兒，鄧芝等一桿參與了廝殺的將軍們，齊齊走了上來。

  前方的鄧艾等人的手中，還提著鮮紅的人頭。

  「大將軍。」

  眾人來到了點將台上後，對著劉馮行了一禮。

  「諸卿幸苦了。」劉馮更加壓下了心中的傷痛，恢復了幾分威儀，說道。隨即，劉馮又看了一眼鄧艾等人手中鮮紅的人頭，說道：「這是？」

  「魁頭，步度根，柯比能，狼目，嚴忠，一個不少。」

  鄧艾上前一步，說道。

  「全部風乾了，掛在朔方城的城門上。」劉馮目光一冷，說道。

  「諾。」

  鄧艾應諾道。

  對於劉馮來說，這些人雖然可恨，但是也是過去式的了。劉馮還沒有將人頭做成夜壺的習慣。

  他想做的，就是把這些人頭掛在城門上，讓路過的外族商旅們知道，侵犯漢人疆域是什麼樣的下場。

  「我軍傷亡如何？」

  隨即，劉馮問出了更加想知道的問題。[

  「步卒死者在一萬一千五百多人。騎兵死者則在五萬一千多人。」顯然，將軍們已經做出了總結，聽到了劉馮的詢問之後，鄧艾立刻做出了回答。

  「厚葬，家小撫恤，則上表朝廷，一個不少。」劉馮聞言心中震動了三下，比他想像之中的，還要多一些。

  劉馮的心中不由更加的傷痛了一些。連連做了幾次深呼吸，劉馮才壓下了傷痛。張口說道。

  「諾。」

  立身在劉馮左右的賈詡，劉曄齊齊應諾道。

  對於劉馮的撫恤，眾多漢將都沒有說什麼。因為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劉馮的精兵政策，所帶來的不僅僅是強大的戰力。

  還有戰死之後，那諸侯望塵莫及的撫恤。

  這是因為一支精英，每一次戰爭都是以少拼多，死傷的人數稀少的緣故啊。朝廷才出得起豐厚的撫恤。

  因而，為大漢朝效命的士卒，都真的是心甘情願，也沒有後顧之憂的。

  不過，對於有些人來說，就是頭一遭了。那就是於刃兒等十部將。

  而今十部將只剩下了六個人了，在這一場廝殺之中，又有四個人戰死了。他們雖然也是誓死效忠劉馮，但卻也不敢想像會得到撫恤。

  因而，聽到了劉馮的這一句話後，真的是愣住了。隨即，濃濃的感恩之情，在他們的心中蔓延了開來。

  他們朝著劉馮深深的一禮，真誠的下拜道：「多謝大將軍。」

  「不必如此。孤心中向來有一桿秤，為大漢，為孤效命的人，不管何人，都會一視同仁。」

  劉馮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緊接著，劉馮卻又說道：「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你們也得做出抉擇了。孤相信，你們的對於漢室是真心的，但是孤卻不相信三代以後的人。」

  說完後，劉馮的目光如電，很是凜冽。

  「請大將軍示下。」於刃兒等人頓時心中一顫，也意識到他們這一族人的命運，即將分曉的時候了。

  不過，對於劉馮的任何決定，他們都心愿誠服。因為劉馮是一個願意為匈奴人，都提供撫恤的漢朝大將軍啊。

  「匈奴十部，而今的壯丁，已經不多了吧？」劉馮沒有第一時間表示，而是開口詢問道。

  「怕是只剩下八九萬了。」於刃兒聞言眼神黯然道。

  連日的廝殺，已經讓匈奴的血『液』都流乾淨了。而今的匈奴十部騎兵，甚至有不少漢人頂替了。

  「八九萬。」劉馮聞言點了點頭，而後沉『吟』了片刻，說道：「孤就下令，賜予這八九萬匈奴壯丁以漢姓，成為漢人。再調動九萬漢人壯丁，與你們混合在一起，你們可可以一起在這河套草原內遊牧。再建十五萬鐵騎的同時，也通婚，繁衍。徹底的成為漢人。匈奴十部鐵騎的名號也不用用了，你們從此以後，就號稱晉雲十部。為漢室北方屏障。」

  劉馮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

  劉馮信任於刃兒等人，也可以給予他們繁衍的機會。但是正如劉馮所說的一樣，他卻信不過三代以後的匈奴人。

  但是劉馮對於有功之臣，是不會趕盡殺絕的。他做出了底線，撥給了匈奴人九萬漢人壯丁，以及壯丁們所組成的家庭。

  雙方以一半的人口，進行混合，通婚。漢化的同時，學習漢語，學習禮教，文學。徹底的成為漢人。

  甚至可以保持遊牧生活。

  成為漢人在河套地區的，晉雲十部鐵騎。從此，再也沒有了匈奴的名號，匈奴的語言，文化。

  不過，卻換來了鮮血融入漢人的機會。

  劉馮以華夏儲君，未來天子，大漢之主的身份，允許匈奴人成為漢人，這樣的存活著。

  同樣的，這對於漢人也是有利的。漢人與匈奴一半一半的混血，學習匈奴人在河套草原的遊牧生活。

  成為馬背上的漢人。成就晉雲十部鐵騎。將永久的護衛河套草原，成為北方的屏障。

  這對於劉馮來說，這是優容了。畢竟，有羌族人在前，還有西域的各國，各部落在後。

  羌族人被滅族了，數十萬女人成了有功將士的奴婢。西域各國，為了獲得漢朝的保護，以及不加以侵略。

  年年進貢。

  而匈奴人卻是能徹底的成為漢人，承受著漢人的名號，繁衍生息。這是劉馮的優待。

  不過，劉馮作為一個漢人。

  同時，也知道，毀滅人家一個部落，是非常殘忍的事情。若是這麼做，大匈奴這個繁衍了多年的名號，將要消失了。

  所以，劉馮可以想像到，這一刻於刃兒怕是有些痛苦的。因而，劉馮心中還有第二個決策。

  若是於刃兒不同意的話，劉馮將匈奴所部放逐草原，保護一代人，使其繁衍壯大。二十年的時間。也算是對得起，這一次匈奴人幫助漢人的功勳了。

  不過，出乎劉馮的意料之外。

  於刃兒在與剩餘的部將們眼神交流了片刻之後，他上前一步，對著劉馮擲地有聲道：「請大將軍賜姓蕭。末將之後，就是蕭刃。漢朝的朔方侯，『盪』北將軍。」

  於刃兒為列侯，將軍。封號就是朔方，『盪』北。

  「請大將軍賜姓…。」

  於刃兒之後，剩餘的部將們齊齊下拜道。

  其實，劉馮還是小看了漢人的名號。而今漢人如此的強大，能夠生活在大漢的名號下，享受著列侯，將軍，晉雲十部鐵騎統帥的待遇。

  這是非常誘『惑』的。

  相比起來，若是失去了漢人的榮光，他們就慘澹了。這是於刃兒等人的抉擇。

  還有，劉馮在這一場戰爭之中，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寬容，豁達，都是深深的吸引了於刃兒等人。

  最關鍵的是，劉馮還年輕，才二十歲而已。二十歲啊，若是長命，可以統帥天下四十年，五十年之久。

  二三代人，都將生活在劉馮的庇佑之下。

  這實在是太幸福了。

  更何況，於刃兒等人在這段時間內，接觸了很多漢人的文化，深深的被吸引了。所以，成為一個漢人。

  沒有任何的問題。

  從此以後，於刃兒，就是蕭刃，漢人的朔方侯，『盪』北將軍，晉雲十部鐵騎的統帥之一。

  與漢室共同存亡的一個權貴世家。

  蕭。這個姓，則是於刃兒讀過漢朝開國時候的那段歷史後，取得的蕭何的姓氏。

  其餘人，也都是取了漢朝的功臣，名將的姓氏。

  「好。」

  對于于刃兒的決定，劉馮有些意外，不過更多的卻是歡喜，於是，笑著點頭說道。

  今日，數萬人在此喪生，但卻獲得了晉雲十部，十五萬人的鐵騎，這將是漢人的一支力量，而不是匈奴人。

  這是值得喜悅的啊。

  因為喜悅，劉馮乘勢下令道：「漢人壯丁，孤會下令調動的。這段時間內，卿等負責建造帳篷，分派牛羊給新到的漢軍壯丁。同時，還要追捕今日一戰，逃亡的鮮卑大軍的士卒，這都交給你們晉雲鐵騎負責。待到壯丁集結之後，你們晉雲鐵騎就向北，遠征草原，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將鮮卑人打的一百年都不能恢復元氣。」

  「諾。」

  蕭刃聞言當仁不讓的應諾道。

  鮮卑人死了單于，死了最精銳的力量。劉馮再派遣出十五萬的晉雲十五萬鐵騎，進行征討。

  劫掠，破壞他們的遊牧生活。可以遇見，鮮卑人徹底的完蛋了。起碼一百年，兩百年不能恢復元氣。

  這也是解了劉馮的心頭之恨。這樣一來，這一次的戰爭，應該是算是徹底的結束了。

  不過，劉馮的心中卻還有一個願望。於是，劉馮笑了笑，說道：「孤要建造一座神龜，青銅製造。上立碑。書寫下，年月，以及參加了這一次戰爭的卿等的名字，以及大破鮮卑的事跡。永遠的告訴外族人，這河套乃是漢人的領土。」

  「神龜？」

  眾人聽了一愣，但緊接著卻是興奮莫名。這豈不就是名垂千古的事情嗎？

  「敢問大將軍，這神龜要多大？又供奉在何處？」

  劉曄問道。向來冷靜的他，也因為這名垂千古，而顯得興奮了起來。

  「一丈寬，半丈高。」劉馮說道。緊接著，劉馮微微一笑，說道：「至於供奉，那就免了。孤要將這神龜，沉入黃河，永世鎮壓黃河。就像是九鼎，鎮壓九州一樣。」

  這才是劉馮的思想啊，他對於供奉，彰顯功勳沒有興趣。但是他對於向世人宣告，這是漢人的土地，卻是非常感興趣。

  建造神龜，沉入黃河。即使是滄海桑田，萬年之後，也同樣能宣示，這是漢人的土地。

  至於供奉，那就免了。

  「諾。」

  眾人這才解了劉馮的意思，含著濃濃的欽佩，行禮道。

  這就是劉馮，這就是他們註定要跟隨一生大漢天子啊。

  【作者題外話】：四千字的大章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