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塔」

  假如，假如亞戈的猜想正確，那麼，每一個質點，都對應一位「神」。

  那麼，這些事情，那些「神」，本身，知不知道？

  從失落之書中浮現的諸多文字來看，亞戈可以確認，神明的權柄並非不可企及。

  失落之書中就多次提及序列途徑的盡頭這樣的說法。

  那些「神明」，並非是什麼沒有知性、沒有智慧的存在，祂們也並不是天生即為神。

  或許是因為亞戈作為天朝人，受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文化影響，又或者是因為無神論這個不合時宜的思想根深蒂固，又或者天朝神話中凡人成神的故事太多，又其他的什麼因素，即使還沒有確定性的證據證明那些「回歸虛無」、「從虛無中誕生」的神明不是天生神明，但是，亞戈心中也開始質疑祂們的出身。

  諸神的權柄可被企及？

  諸神的權柄可被企及。

  「斷罪之主」麾下的組織前身是某一位舊神教會的非凡者隊伍。

  「異端造物主」.

  這兩人在覬覦神之座？

  甚至

  原本就是「神」？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亞戈自己就信了七八成。

  總不能這兩人是反社會，哦，不，反世界分子，打算毀掉這個世界吧？

  雖然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且，之前從那盞「提燈」中得到的一些信息——

  「教會非凡者們的祈禱，是從神像中提取力量，穩定自我」

  「霧中聖殿教堂里的神像，並不是神明的塑像」

  地上的教會，物質界的教會，似乎並不是在虔誠地信仰那些「神」。

  這一點，亞戈自己也不懷疑。

  畢竟，在他得到的一些教會非凡者的記憶中，對於神的信仰普遍比較淡薄。

  而包括荊棘樹在內，很多非凡者最多最多也只能稱之為泛信徒。

  偽信徒的可能性更大。

  儘管也有提燈中的信息是偽造的這一可能性，但如果是真的，那麼教會和「神明」是分離的，基本就是事實了。

  只不過，這些信息，對於現狀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

  亞戈更關注的，是這個城市的事情。

  還好，沒有讓亞戈失望。

  失落之書中，有關於這個城市的信息。

  「書中世界」。

  「『異端造物主』，她果然知道更詳細的事情。」

  「她的身份果然可疑。」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那麼多消息的？」

  「『塔』，她為什麼要找『塔』？」

  「那些地方，那些非凡種族的遺蹟里有什麼東西，她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為什麼會讓我們找？」

  「而且也已經確認了，我們探索過的幾個地方，都沒有所謂的『塔』。」

  「不對？在那座風暴環繞的遺蹟里，有一座破敗的高塔？」

  「你通知了她？」

  「你見到她了嗎？」

  「你也沒有？」

  「但是她沒有停留多久？」

  「這次讓我們尋找『書中世界』？」

  「『書中世界』，不是已經得出結論，書中世界就是泡影地帶嗎？」

  「還有其他的書中世界？」

  「怎麼可能，我是守秘人之書的持有者，守秘人之書與書中世界的關聯我能夠感覺到.」

  「除非.」

  「不完整？」

  「不，我並不清楚書中世界到底是什麼。」

  「但現在得到的所有證據都證明了一件事，人類的力量來自於非凡種族，無論是奪取還是模仿，根源都在那些非凡種族上。」

  「之前我們的討論里，關於迷途者的遺物到底是什麼，做什麼用，不是已經有結論了嗎？」

  「這些是巫師們的工具，讓人類能夠得到非凡力量的工具。」

  「最初的工具。」

  「你應該能夠注意到那些奇異的文字。」

  「那些被教會方面稱之為神文的文字，是巫師們製造出來的文字。」

  「將這些文字統合起來，可以從那些非凡種族那裡奪取或者竊取到力量。」

  「這些文字本身就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將它們按照一定序列統合構築起來，就可以形成超凡力量！」

  「只是個猜想？」

  「不，我很快就會去泡影地帶確認。」

  「有守秘人之書在，我可以從泡影地帶找到答案，我可以找到一切的答案的。」

  一段段記憶浮現，讓亞戈思緒稍微一頓。

  記憶並不是連貫的，而是零零碎碎的。

  但是，大體可以確認，這些記憶是在「盛宴女皇」和「無名死神」、「提燈隱士」三人探索泡影地帶之前。

  只不過，關於文字，關於那些「神文」的猜想，亞戈則是不禁想起了北歐神話中的如尼文字。

  之前，第一次了解到薔薇教會版本的「神文」時，亞戈就不禁聯想到了如尼文字，這種也被稱為盧恩文字的文字。

  很「巧合」的是，盧恩文字，在日耳曼神話里，是北歐主神奧丁把自己吊在世界樹上時，從世界樹上掉落，而被奧丁獲得的。

  世界樹、生命樹、卡巴拉樹.

  樹木崇拜，在各種神話里並不新鮮，但每個神話都有自己的特點。

  基於原始人類經常藉助樹木躲雨的狀況，「庇護」、「遮蓋」之類的原始印象是普遍的，比如埃及文化中的生命樹就是如此。

  而埃及神話又崇尚喪葬文化，生命樹和復活、和神明聯繫緊密。

  猶太教的文化主體是一個遊牧民族，不重視喪葬，生命樹概念被抽象化，原本喪葬方面的意義被去除或弱化，抽象出了卡巴拉樹等概念，另一個，「善惡樹」和生命樹的具體關聯亞戈沒太多了解。

  北歐神話那邊，世界樹這個在無數奇幻作品中被用到爛的經典元素，可以說把「庇護」的概念發揚到底，升格到世界層面。

  天朝有建木，被視為溝通天地的橋樑、梯子，人與神溝通祭祀中的重要元素。

  「庇護」？

  具備神秘力量的文字、卡巴拉樹.

  亞戈忽然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原本沒有什麼根據的腦洞，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了確實的可能性。

  但是，亞戈更注意的是另一件事。

  「塔」

  盛宴女皇反覆提及的「塔」，讓他不禁想起了一個人。